三人于清晨時分,輕裝出發(fā),往銀花谷溪流處走去,茂密的樹林,遮天蔽日,陽光雖強(qiáng),但照在密林中后依舊顯得綿薄無力。
三人小隊(duì)便這樣帶著千辛萬苦尋到的還魂丹踏上了歸途。
秋雨過后,寒冬將至,林中多潮濕,又是沿著溪流而行,三人褲腳鞋襪早已濕透。林東此行是最興奮的一個,因?yàn)檫@一躺他不但找到了還魂丹,還獨(dú)自一人完成了下墓之旅,雖然全程沒有記錄,也可能除他們?nèi)酥?,沒有人會知道這一次的探險,但至少他的經(jīng)歷和感受是真實(shí)存在的。
蕭楚有意看著時間而行,他們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溪水逐漸變寬,林子中的視野也漸漸變得開闊起來??磥?,這一次被他們給蒙對了,但是不知道會走到哪里去,但是可以斷定的是他們可以走出這片林子。
到了正午,陽光格外濃烈起來,三人在溪水邊停歇。溪水潺潺,很是清澈,林東來了興致,想著能不能弄條魚烤著吃。
蕭楚和羅采兒兩人則是坐在水邊休息,并沒有什么食欲。蕭楚在想,也不知道陳教授他們?nèi)绾瘟?,照如今的路線,他們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桐湖,所以哪怕是重新回到梧桐鎮(zhèn)以后,一時半會兒也應(yīng)該不會到白云觀中進(jìn)行勘察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樓房間中那些個現(xiàn)代產(chǎn)物!
過了幾分鐘,林東這家伙,還真就在溪水中弄了條魚回來,看樣子是條草魚。
“怎么樣,我可是給你們加餐了?!绷謻|拿著魚,很是自豪的說。
說罷,他便很快在林中生起了火,蕭楚也說了句:“那就吃唄,吃飽喝足,咱們回家?!?p> 羅采兒淡淡說道:“總覺得,這一路好像過于簡單了些!”
對于羅采兒而言,他身陷夢境,自然會對眼前的事物過于敏感些,不過,這般千難萬險都走過來了,之后還能有什么事呢!就算有,他們也能從容面對了。
“那就吃,是得好好吃一頓了?!绷_采兒猛然起身,走到林東生起的火堆旁,這可是他們進(jìn)山以來,吃的最好的一頓。
還別說,林東烤起魚來有模有樣的,不一會兒,一條香噴噴的草魚便烤好了,三人很快分食殆盡,雖然沒什么調(diào)料,但魚肉鮮美,羅采兒和蕭吃完之后,直夸林東手藝不錯。
林東也不謙虛,大笑著說:“那是當(dāng)然,我林某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p> 三人飽餐一頓之后,開始繼續(xù)趕路,當(dāng)下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一片相對平坦的樹林當(dāng)中,并且隱約覺得就快走出林子了,只不過不知走出林子之后是什么地方!
午后,陽光西斜,趕路許久的路,雖然是一路走一路歇,但該有的疲憊是免不了的。這一路的補(bǔ)給食物早已吃完,不過林東早上一條烤魚倒是成功解決了他們的溫飽問題。
沿著溪流而走,溪流越流越寬敞且平坦,蕭楚有意看了一下附近山勢,她覺得這條小溪應(yīng)該會流入一個更寬闊的水源中,而有水源的地方就意味著會有人,或是可以更好的辨別方向,最好是能找到什么交通工具,否則真要這么走下去,就算能走回梧桐鎮(zhèn)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了。
有了這樣期待,蕭楚當(dāng)下和他二人說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三人開始盼望,直到臨近傍晚時分,他們終于走到了一個寬闊的水壩邊上。
水壩四周依舊是群山環(huán)繞,相對于是一個稍小的洼地,壩邊有一些干枯的水培植物,也算群山之中的一處僻靜之地,這下他們總算走出了密林,但觀察了四周,似乎并沒有人走過的路。
林東只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哀怨的說:“得,這鬼地方,壓根就是杳無人煙之地,就更別說有人居住了。”
見林東的樣子,蕭楚也沒有說話,就讓他哀嚎兩句吧!畢竟這一行可把人累慘了。羅采兒也有些心不在焉,現(xiàn)下只怕不能每餐都找到合適的食物,否則只要人依舊有行動力,就不怕回不去,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就在三人都各有所思之時,水壩邊上另一側(cè)的林子中似乎傳來了一陣鈴鐺聲,一聲一聲隨著風(fēng)聲而來,算不上清晰,但確實(shí)是鈴鐺聲。
“你們快聽,好像有鈴鐺聲?!绷_采兒的耳朵一向最靈。
林東立馬閉嘴,三人在無寂的風(fēng)聲中側(cè)耳傾聽,數(shù)十秒之后,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道:“是鈴鐺聲,咱們快過去!”
聽到這一陣鈴鐺聲后,三人頓時打起了精神,朝著水壩邊的林子處飛奔而去,好似那久經(jīng)干旱,突臨大雨的激情。
林間有一條小道,粗枝敗葉,灑落其間,若不是這一陣鈴鐺聲傳來,蕭楚三人斷然不會輕易找到這一條小道,因?yàn)檫@實(shí)在是一條很不起眼的路,甚至都不算路,只是看上去,有人走過的痕跡罷了。
三人朝著小道中間鈴鐺聲響起的位置注視,日光下,一輛牛車正緩緩向三人駛來。只見一頭肥壯的黃牛拉了一輛破舊的推車,推車上有一個人,一個懶洋洋的人。
這頭黃牛脖頸處掛了一個很大的鈴鐺,故而聲音很響亮,蕭楚三人怎么也沒想到能在這里遇上這么一頭牛,這么一個奇怪的人。
那牛車越走越近,走到離三人幾步遠(yuǎn)之時,黃牛悶哼一聲,停下了腳步,牛車上的人本在睡覺,而今被猛然驚醒,似乎有些生氣。
“誰人擾我清夢?”那人問道。
蕭楚急忙向前,看這人身穿一身道服,胡須頭發(fā)皆長,看來是個道士,便說道:“這位老道,你好,我們?nèi)藖磉@山間游玩,不知怎地迷了路,還請老道指個方向?!?p> 蕭楚也不浪費(fèi)時間,看這老道趕著一輛牛車而來,自是常在這山間行走的人,必然是知道這里的路的人,必然要問上一問。
蕭楚說完,只見老道先是滿不在意,隨后卻是睜開眼來,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下蕭楚三人,半晌之后,滿臉驚疑的說道:“你們確定是來此游玩,問路不可怕,可怕的是黑暗?!?p> 那老道的話讓三人心中一驚,蕭楚也不知道該在怎么回答,莫非他已經(jīng)看出來自己一行人剛從地底黑暗中出來。
羅采兒正欲開口,老道卻是揮了揮袖子,說道:“上車吧!你們?nèi)伺c我有緣,載你們一程也罷。”
“啊,就這么簡單?!绷謻|心中嘆言,他以為這老道說什么也得要點(diǎn)車費(fèi)或是其它什么條件的,卻沒想到就這么草草了事。
蕭楚回頭,與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已有決斷?!霸蹅兩宪嚢?!”既然老道說了有緣,她倒也想看看怎么個有緣法。
“行,有車坐,可總比走路好?!绷謻|也不多想,當(dāng)即就跳上了牛車。
于是,三人就這樣乘坐老道的牛車往林間小道走去,老道也不問他們要去何處,蕭楚三人也沒問他要去何處。
就這樣鈴鐺不停的響著,牛車行駛的很慢,老道自三人上車之后,就閉上了眼睡覺去,不再說話,行駛了許久,林東實(shí)在忍不住便問:“道長,咱們這是要往何處去?”
老道不理他,而是轉(zhuǎn)了個身,側(cè)身睡去。
林東也來了勁,雖然有車坐,但好歹得讓他知道是去哪里吧!于是,又想追問,不過還沒等他說話,那老道便就開口說道:“你這年輕人,能不能讓老道我安心睡個覺了,路在腳下,車是牛拉的,你卻偏偏要問我去哪里!”
“你……”老道的話,懟的林東頓時啞口無言。
林東想了想,也罷,你的牛車你說了算,反正這林子這么大,你去的地方,肯定和我們想去的地方差別不大。
這時,羅采兒在一邊說話了。“好了,小林教授,有車坐就很不錯了,至于去哪里,條條大路通羅馬,總能回到家的?!?p> 羅采兒說完,蕭楚也附和著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他趁著機(jī)會好好休息吧!這牛車雖然不大,但前后加起來,四個人在上面,到也游刃有余,睡個顛簸的午覺卻是不成問題的。
日落,涼風(fēng)漸起,牛車在林子中走了許久的樣子,三人在迷迷糊糊中都各自睡去了,那老道睡得更香,竟然還打起了呼嚕,不過三人這一路趕來,確實(shí)累的不輕,睡的很死,也很安逸。
直到太陽完全落山,夜幕再次降臨,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更不知道牛車?yán)麄円宦吠睦锶ィ恢喇?dāng)他們醒來時,牛車竟神奇的停在了梧桐鎮(zhèn)大門口前,老道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留下一輛車,一頭牛,牛在路邊安詳?shù)某圆?,仿佛是他的主人交代他把車?yán)竭@里,然后它現(xiàn)在功成圓滿。
蕭楚醒來看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她驚愕的同時更多的是匪夷所思,她趕緊叫醒了還在睡熟中的羅采兒和林東。
兩人紛紛睜開眼,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一切?!斑@是,梧桐鎮(zhèn)大門,我們到了?!?p> 羅采兒只覺得她睡著了,但是沒有夢境,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就已經(jīng)從茂密的叢林中到了梧桐鎮(zhèn),仿佛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夢那樣。
林東更是狠狠的吃力驚,大叫一聲:“我的天,咱們這就回來了?!?p> “那老道不見了?!笔挸f,她環(huán)視一圈,確定老道已不在。
“所以,我們是被這頭牛拉回梧桐鎮(zhèn)的?!绷_采兒指著那頭正在邊上吃草的黃牛說。
三人正驚嘆時,突然聽到梧桐鎮(zhèn)中有人喊叫。
“蕭隊(duì)……蕭隊(duì)?!?p> 喊叫之時,那人正從梧桐鎮(zhèn)大門處飛奔而來,蕭楚一眼就認(rèn)出了此人是誰!
“王小包,你……”蕭楚剛想問。
王小包便大喊著:“蕭隊(duì),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你們不是應(yīng)該在桐湖里嗎?”
“我……”蕭楚一時語塞,不知道該什么回答這個問題。
“行行,先回去再說?!蓖跣“@性子,實(shí)在讓人捉摸不透。
“那走吧!我們先回去再說?!笔挸仡^對羅采兒兩人說道。
兩人互看一眼,往梧桐鎮(zhèn)中走去,也不再去管那牛車和牛,牛吃草,天經(jīng)地義,就像他們此行一樣,冥冥之中或許早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