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屏嘆了口氣說：“你也有你的難處，只不過，你這樣是影響朝廷辦案，是做偽證，明白嗎？是要坐牢的?！?p> 常寡婦淚眼婆娑望著陸錦屏說：“爵爺，你可憐可憐我，你要把我關(guān)起來，我酒坊倒閉了，那我可就沒法活了，我這也是不得已?！?p> “你先把事情經(jīng)過老老實實交代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我說。那天晚上，龐巖一直在我這喝酒，其他人都走光了他還在喝。到了夜半三更，他就說他要睡在我這，不肯走。我一想那哪行啊。他說了這話就真的搖搖晃晃進(jìn)我的屋里，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了，我簡直拿他沒辦法。我就說那你要睡覺，我只好搬到別的地方睡，我就抱了被子到酒窖去睡覺?？墒俏忆伜玫劁佒螅钟X得這樣不妥，那要是有人進(jìn)來，不會問我跟他是分開睡的，只會外面?zhèn)魉嫀r睡我房里了，那我一樣跳進(jìn)黃河洗不清的。所以，我又開門出來去找劉老二，讓他來幫忙把人攙扶回去。到了劉老二家屋門外，我本來想學(xué)蛤蟆叫，叫他出來，可是，我想起他媳婦平日對我都是指桑罵槐的，似乎很嫌棄我來叫他男人，其實我跟她男人清清白白的，只是讓他來幫忙，一次還給他一碗酒喝呢，又沒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但是，既然她這么在意，我還是不要打擾人家的好。因此，我猶豫了一會兒，沒有叫他，就自己回來了?！?p> “那么說來，你先后去了兩次，第一次去他那屋外并沒有叫他，對嗎？”
“是呀，我想了半天該怎么辦呢？我要回去的話，萬一被別人闖見，那說不清楚。所以，我就蹲在劉老二家外面那棵樹下，希望他晚上出來方便什么的，我就可以跟他說讓他幫忙。這一坐就坐了一個時辰，我聽到有四更梆子響，知道四更天了，我想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我也困得不行了，想早點休息，還是先回去把龐巖叫起來讓他趕緊回家，我要關(guān)門睡覺。于是我又回到家里，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他死了。”
陸錦屏瞧著他，慢慢說：“照你這么說，從三更天到四更天這一個時辰，你并不在家，而是在劉老二的屋外頭等他？”
“是這樣?！?p> “那你關(guān)房門了嗎？”
“我把門掩上了，但是沒有上鎖，因為我估計叫劉老二來需要的時間不長，所以就沒有說。再說了，如果龐巖想通了要回家，我把門鎖了，那他豈不是出來不了嗎？再說了家里除了酒窖的酒，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生意不好酒錢不多，我都隨身帶著的。夜深人靜應(yīng)該也不會有人去玩，所以就沒說?！?p> “那你回去之后，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房門異常？或者說有沒有人進(jìn)入的痕跡？”
常寡婦想了想說：“這個我倒真沒有注意，因為我根本想不到他會死。推門就進(jìn)去了，發(fā)現(xiàn)他就趴在那一動不動。我發(fā)現(xiàn)他死之后，就趕緊去找劉老二，讓他來給我作證，免得人家說閑話?！蚁氲锰?，耽誤大老爺破案，當(dāng)真該死，請老爺恕罪?！?p> 一旁的熊捕頭此刻又是一頭霧水了。案子到現(xiàn)在似乎陷入了僵局，原來懷疑劉老二，居然有人證明他當(dāng)時并不在場。而這位常寡婦雖然目前沒有人證明，但是卻還是言之成理，最主要的問題是，她沒有作案動機，沒有理由殺龐巖。如果他們兩都不是的話，兇手又會是誰呢？
陸錦屏卻若無其事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說：“好了，今天就調(diào)查到這，不過，在案子沒破之前，你不能離開本地，如果有特殊情況要離開，必須得到衙門批準(zhǔn)之后才能離開。明白了嗎？”
常寡婦苦笑說：“我父母都已經(jīng)去世了，家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親人。我家在這兒，丈夫也死了，我還能去哪呢？這里就是我的家?！?p> “你也是可憐之人，好吧，問題問到這里。現(xiàn)在，我需要取你的唾沫樣品?！?p> 一聽這話，常寡婦頓時羞紅了臉。羞答答說：“爵爺……，爵爺要如何……，便如何……”
“張開嘴！”
常寡婦更是羞澀，不好意思地看了旁邊熊捕頭一眼，見熊捕頭神情有些惶恐，卻沒有退出去的意思，因為陸錦屏并沒有示意他避開，便知道陸錦屏應(yīng)該是另有深意，而不是要做什么避開人的事情。
常寡婦只好紅著臉，慢慢將紅唇微啟，雀舌吐出一丁點，很是誘人。
“張大一點！”陸錦屏平靜地說。
“??？張，張大一點？”常寡婦有些不知所措，心想嘴巴要是張得太大，還怎么親親呢？既然爵爺這么說，只能照著做。于是把嘴張大了。
陸錦屏從袖袋里取出一個小紙袋，從里面抽出一根小棉簽，絲棉纏的。是他自己做的。
陸錦屏用棉簽直接伸進(jìn)常寡婦的嘴里，才他口腔內(nèi)側(cè)掃了幾下，抽出來，放回了紙袋里。站起身，道：“你繼續(xù)做你的生意吧，我們走了?！?p> 常寡婦啊了一聲，還張著嘴，不知道陸錦屏這是啥意思。沒有吩咐又不敢把嘴合上，眼看著陸錦屏他們轉(zhuǎn)身離開了，這才趕緊把嘴合攏，追上來，到了門口說：“爵爺，你……你要走了嗎？”
“是，如果有什么問題我們再回來找你。”
原來爵爺并沒有別的意思，常寡婦又是失望又是害臊，忙說：“爵爺，您……您要是有空一定要到奴家酒坊來坐一坐，奴家一定拿最好的女兒紅來伺候你，而且我請客。只要爵爺肯賞光，那就是奴家天大的面子?！?p> 陸錦屏笑了，這常寡婦倒挺會做生意。周員外請自己在親戚朋友面前撐面子，而這位常寡婦讓自己到她酒坊來免費提供酒水，也是讓自己給她做宣傳，笑了笑說：“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說不定哪天就轉(zhuǎn)到你這了，看緣分吧?！?p> 常寡婦不停拋著媚眼：“那我可等著爵爺，每天都盼著爵爺來呢，爵爺可別讓奴家失望啊！”
陸錦屏揮揮手邁步到了外面，吩咐熊捕頭把劉老二一家人都放了。從目前情況來看，劉老二沒有作案時間，所以人不是他殺的。
陸錦屏一邊往周員外家走，一邊對熊捕頭道：“你馬上連夜派人回同州府，到所有的金銀玉器店去查訪周老太爺女婿的那塊玉牌?？梢宰尞嫀煯嬃擞衽宓臉幼咏o他們，看看有沒有人來出售?！?p> 熊捕頭說：“爵爺懷疑偷了周員外女婿腰牌的小偷就是兇手？”
“這種可能。如果常寡婦并沒有騙我們的話，中間有一個時辰左右，常寡婦和牛老二都不在，門也是虛掩著也沒有從里面上鎖。而周老太爺發(fā)現(xiàn)他女婿價值上千文的玉佩不見了，我感覺不大像是常寡婦偷的。因為她開酒坊做酒生意似乎時間也不短了，如果有偷拿客人東西的毛病的話，那誰還敢到她哪喝酒呢？她做的可是熟客的生意，最擔(dān)心的是有人在她這丟東西，因為那樣即便不是她拿的，傳出去別人也會懷疑是她，她名聲也就毀了。她最忌諱的事情，不可能主動的去壞自己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