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七月醒來的時候一眼就掃到了趴在床邊睡著了的殉月版“爸爸”,禁不住尖叫一聲:“老爸!你怎么會在這里?!”
“老爸”被她的叫聲驚醒,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她:“你能不能不要大清早就擾人清夢???!”
完全忽略掉“老爸”的惡劣口氣,她一把就拉住他的手興奮地喊道:“我回來了嗎?!我是不是又回到地球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哎哎,你清醒點好不好?!看清楚我是誰再發(fā)神經(jīng)吧你!”
終于察覺不對的她停下不斷晃蕩的手,睜大眼睛將他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問道:“你不是我老爸嗎?”
“廢話!”殉月版“老爸”兩眼一翻,看白癡一般地丟給她一記白眼。
等一下!這個眼神怎么這么像那個小屁孩?!她不禁驚呼:“殉月?!”
“是我是我,”殉月掛著一副總算明白過來了的表情,不停地贊同她的說法,“現(xiàn)在想起我是誰了吧?!可不會再忘記我了?”
“什么忘記不忘記的?!”失望地七月甩開拉住她“老爸”的手,嫌棄地看著如此模樣的殉月,“你怎么搞成這副鬼樣子了?跟你呆了這么久,我居然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嗜好?!”
一直憋著沒有發(fā)脾氣的殉月正準備要發(fā)作的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起來了嗎?”
“歲羽?!”一聽聲音就聽出是誰了。七月驚異地看向殉月,“她怎么來了?”
“等下再跟你說,”殉月走過去把門打開,果然是歲羽端著早餐站在門口。
她爽朗地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我來給你們送早餐了。小七醒來了嗎……小七,你這么早就醒來了?。?!”她一邊走進房間一邊對床上的七月笑道。
“嗯,”七月看見她手里的早餐,也沒有去深究上次她與殉月大打出手的事情,大大方方地回給她一個笑容,“歲羽,早??!”
“哐當!”
手中的早餐散落一地,歲羽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記起我了?”
“呵呵,歲羽你在說什么啊?”七月傻乎乎地看著她,有些莫名其妙。
歲羽二話不說就沖上前去。用靈力將七月的身體再次檢查了一遍,先是奇怪地“咦”了一聲,隨后又立刻憋緊眉頭,若有所思地望了殉月一眼:“殉月,你出來一下。”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歲羽的反應(yīng),殉月也沒有什么疑惑的感覺,很聽話地跟著她后面走出房間,把正處在云里霧里的七月獨自丟在了房間里。
剛出了門,歲羽就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昨晚上對七月做了什么?”
“是生死契約。”
“生死契約?!”歲月尚且還顧及到七月的房間離這兒不遠,不好特別特別大聲,這才強行壓住心頭的震驚,將聲音刻意放低了一點,“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玩命啊?!你這樣的做法只能暫時緩解,對她的病情起不了根本的作用,你……你簡直是太胡來了!”
“我只要她能站得起來,能夠不把我當成陌生人就行啦,其他的我才懶得去管!”殉月將她的看法置之度外,囂張地一笑,“哼,就算是把握著條命都搭上去,我也絕對不允許那個女人就這樣忘了我!”
“雖然生死契約的力量可以將你的生命力暫時度給她一部分,可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策,而且這種契約附帶的束縛力量會讓你們的生命綁在一起,”歲羽對于殉月的執(zhí)著實在感到費解,“你明明知道她的生命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萬一她哪天真的死了,即使你是魔法靈也會難逃束縛的力量……”
“這樣正好,”他居然對這種結(jié)果顯得非常滿意,“我說過,就算是死,我也要生生世世都纏住她!”
不管是生是死,她都必定是他的人!這種結(jié)果從她打開盒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被注定。
殉月強硬的態(tài)度,讓歲羽知道多說無益,只能無聲地苦笑:“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對于她而言,到底是幸福還是悲哀?!?p> 當天,七月做主,提出要去尋找小貓。
路上,七月依舊嗜睡成病,經(jīng)常能夠睡上一整天而不動一下。本來就因為她身體不好的緣故,路程就被拖慢許多,到最后,七月實在不好意思再這樣拖累大家了,只好求著殉月幫忙背著她前進。
至于前進的方向,完全就是靠著七月直覺往前走,殉月對此感到非常的不靠譜,可憐歲羽居然還傻乎乎地滿心期待,完全把七月隨便一指的方向當成了通往神殿一般的路程,絲毫不敢懷疑。
就是靠著七月這種完全不著邊際的方法,他們最終的目的地居然到達了南極之地深淵沼澤。
七月記得這里是圣獸天旋龜?shù)膶俚?,望見眼前這片一望無垠的沼澤地,她不禁在心里泛起嘀咕,自己怎么走到這個鬼都看不到一個的地方來了?!
三個人站在蒼茫延綿的沼澤地面前,到處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地上的爛泥巴時不時地冒出一兩個泡泡,揮發(fā)出來的氣體充入空氣中,吸到肺腑里的味道均是一股子難受的腐爛味。
七月拽了拽殉月的衣袖,試探性地問道:“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這里怎么看都不會是小貓會來的地方吧?!到處都惡心得要死,想要在這里找到一個像樣的棲身之所都很難。
“小七的感覺沒有錯!”歲羽忽然接上話,語氣異??隙?,“我在這里感覺到了白貉的氣息,而且異常強烈,比上次在佛維爾格時見面時的氣息強上好幾倍!”
七月歪著腦袋,問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又不知道這里怎么走,感覺這里很容易迷路的樣子?!?p> 灰色的迷霧四處散布,一般人的眼睛根本看不見四米以外的景象,連聽覺也像是被剝奪了一般,聽不到除去自己呼吸聲以外的任何聲音。
“可以用魔法嗎?”七月一拍手,忽然想起自己還可以用魔法,頓時滿眼放光,“殉月,有什么魔法是可以驅(qū)散這些灰霧嗎?”
“不可以,你的魔力現(xiàn)在太弱了,根本使用不了魔法,”殉月的一番話把她的興奮徹底給澆滅得連個火苗都不剩。
她小聲咕噥著:“試試嘛……不試試怎么知道行不行……”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殉月的態(tài)度非常明確,絲毫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算了算了,”眼看氣氛不對頭的歲羽趕緊跑出來打圓場,省得兩個人等下真的當場鬧起來,“我們再想想其它的辦法吧,小七,你身體不好,像這種體力消耗太大的魔法,你還是不要用了,殉月他也是為你好?!?p> 看在歲羽的面子上,七月這才勉強地答應(yīng)下來,還不忘悄悄地朝殉月吐了一下舌頭,結(jié)果卻被殉月沒好氣地給狠狠瞪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