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荒唐事兒

　　　　龍杰跟姍姍和大寶約在了警局見面，這二個人昨天來過，這次是熟門熟路，拉著手進了大門，直接到了一樓的筆錄室。

　　龍杰請他們坐下，微微一笑：“今天不是請沈姍姍一個人過來么？你們倆個都來啦？”

　　兩個人臉紅著一起開口，姍姍說：“我不要他來，他一定……”

　　大寶說：“我陪她，怕她害怕……”

　　兩個人都停下，互相尷尬笑著。

　　龍杰笑：“未來的腦科醫(yī)生還膽??？呵呵，我倒覺得姍姍膽子很大，一個女孩子在解剖室工作，天天跟尸體打交道，一般女孩子看到老鼠都要尖叫！”

　　大寶笑起來：“龍警官，她看到老鼠不僅會尖叫，那尖叫聲還能持續(xù)三分鐘，直到把老鼠嚇?biāo)溃　?p>　　姍姍白他一眼：“你在警察面前還糗我？”

　　大寶摸摸腦袋，做個鬼臉：“我說的可是實話，這一年多了，你說你哪天不是有我陪著才敢到地下室去??？”

　　龍杰大笑，他喜歡看到年輕的，稚嫩的，活潑潑的愛情。

　　但幾個問題后，他就開始為了他們的稚嫩頭疼了。

　　龍杰問姍姍：“你解剖室尸體的存放數(shù)量都會記錄在案吧？尸體在蓄尸池里泡了一個星期了，你怎么昨天才發(fā)現(xiàn)呢？”

　　姍姍一臉迷惑：“我也在奇怪呢，按說，我不會數(shù)錯了數(shù)兒的……”

　　龍杰又問大寶：“你不是也天天去么？”

　　大寶理直氣壯：“姍姍例行工作中，沒有數(shù)尸體數(shù)兒這一項?！?p>　　“那姍姍例行工作是什么？”

　　姍姍數(shù)手指頭：“地下室清潔，新尸體登記，溶液濃度維護，解剖用尸體運送，解剖結(jié)束后做記錄……龍警官，事情發(fā)生后我查了一下自己的登記表，登記和記錄都沒錯兒的，莫教授的尸體是憑空多出來的……”

　　龍杰開始頭大了：“什么是憑空多出來的？”

　　“呃，就是，突然來的，沒有任何記錄……”

　　廢話！兇手殺人，處理尸體前還要給她登個記么？安牛牛翻翻白眼。

　　龍杰很耐心：“就是說，你們在這個星期，誰都沒有注意到蓄尸池里多了一具尸體？”

　　兩個人對看一眼，點點頭。

　　“蓄尸池里平均會維持幾具尸體？更換頻率是多少？”

　　“5到8具，一般在池中最多存放一周左右，我們會根據(jù)儲放時間長短安排解剖次序，挑選儲放時間最長的那具送到解剖室?！?p>　　“你們根據(jù)什么判斷

　　“根據(jù)尸體的膚色，膚色越深，腐爛程度越嚴(yán)重?！?p>　　“也就是說，莫教授的尸體在昨天早上是膚色最深的？”

　　兩個人對望一下，猶豫著點點頭。

　　龍杰在心里嘆口氣，他還是不死心：“尸體臉部毀損，在存放的尸體中應(yīng)該是顯眼的吧，你們一周都沒有注意過么？”

　　讓他失望的是，姍姍和大寶還是搖頭：“我們基本不去看尸體的臉部，尸體都是剃除毛發(fā)，泡在池子里都腫脹變形的，看上去都一樣。”

　　看龍杰和牛牛依然一臉懷疑的表情，姍姍這次很老實地說：“我害怕，能不看就不看?！?p>　　大寶說：“我也不看，我在那種地方，就看姍姍一個！”

　　龍杰只好問下個問題：“解剖室地下室的鑰匙一共有幾把？都在誰的手上？”

　　他沒想到的是，連這個問題，姍姍也搖頭：“不知道，反正我來做這個工作的，病理實驗室管理員給了我一把?！?p>　　龍杰擼擼頭發(fā)：“那好，別管這個鑰匙了……除了你們，平時還有誰會到地下室去？”

　　姍姍想了一下：“送尸體的搬運工，他們把尸體直接抬到地下室?！?p>　　“都是你給他們開門么？”

　　“嗯，對的?！?p>　　“你是學(xué)生，功課一定很緊張吧，萬一你不在呢？”

　　姍姍：“尸體都是中午時間送來……對了，是有那么一次，尸體送來的時候我正在公共浴室洗澡，搬運工聯(lián)系了實驗室管理員，是管理員給他們開得門――那次我是回來后又補的記錄?！?p>　　“那么，實驗室管理員是誰？”

　　“實驗室管理員都是系立的助教老師擔(dān)任，已經(jīng)換過了好幾任了！我在實驗室工作二年，大概有四五個老師都做過管理員，嗯，張老師，劉老師，胡老師，錢老師……”

　　龍杰豎起了耳朵：“錢老師，是說的錢倩倩老師嗎？”

　　“對的，她曾做了三個月管理員，后來說她的時間太緊張，沒有多余時間來管實驗室的事兒，就交給黃老師了?！?p>　　“黃老師是誰？”

　　“黃明心老師，新來的助教，最近半年都是她在做管理員。”

　　“管理員都是什么職責(zé)？”

　　“嗯，大體上是這個實驗室的聯(lián)絡(luò)員吧，實驗室有什么事情都會找這個管理員轉(zhuǎn)達(dá)給各位教授和講師?！?p>　　“管理員每天都要去實驗室嗎？”

　　“不一定的，有事就去，沒事不去，反正這個管理員是個虛職，都是助教兼的，我這個星期都沒怎么見黃老師呢！”

　　“能把這個黃老師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們么？”

　　姍姍翻手機，很快找出了一個號碼，報出來，牛牛飛快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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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杰望著大寶和姍姍兩個人手拉手的背影，嘆了口氣：“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是不是都這樣？！”

　　“什么樣？”

　　“一點兒責(zé)任心都沒有，天天待在解剖室里，還一問三不知！”龍杰惱火地說。

　　“對哦，正因為是解剖室，他們才自由呢，那個地方，賊都不會惦記！在尸體前談情說愛，這兩個年輕人……個性！”

　　“咳……咳……這個學(xué)校的管理真是有問題！蓄尸池里多了具尸體，泡了一個星期也沒人知道，這話傳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

　　牛牛也嘆息：“是啊，這事兒好像有些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