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鰍很快反應(yīng)過來,用雙手緊緊壓著另外兩個一起在水里的伙伴。
一直等沒人注意這邊為止,他們偷偷藏在救了他們的伙伴尸體后換了口氣就悄悄游到跟前的蘆葦叢中藏了起來。
三個十三四歲的男孩捂著嘴不發(fā)出一點聲音,眼淚帶著心中化為血色的痛苦默默流淌著。
水匪走了后另外兩個男孩就要沖出去,但是被泥鰍摁了下來。就這么靜靜的等著,一直等到太陽偏斜為止。
三人悄悄上到岸上,迅速往自己家里跑去,看到慘死的父母家人就要崩潰,還是泥鰍硬生生抗住了,找了一點被水匪丟棄不要的食物叫上僅存的兩個伙伴準(zhǔn)備離開。
……
“好了,不要哭了,你們跟我走?!蹦圉q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這
讓另外兩個慌了神只顧著哭泣的孩子愣了一下,其中一個帶著哭腔說到,
“泥鰍,我們?nèi)ツ难??”說著又哭了起來。
泥鰍紅著眼用手擦掉眼淚,
“村子里除了我們?nèi)齻€基本沒人了,我們的爹娘家人都沒了,我們要給他們報仇?!?p> “可就憑我們?nèi)齻€怎么報仇?我爹你爹還有那些叔叔伯伯們?nèi)急粴⒘恕闭f完自己問題的小孩又哭了起來。
“你們跟我走就行了,我們?nèi)ヘS澤縣城找縣衙的捕快,別哭了趕緊走,再不走一會兒那些水匪如果回來就走不了了?!?p> “???他們還要回來?”
“我也不知道,反正還是先走吧,找到縣衙給我們爹娘報仇?!?p> 三個人撐了一艘小船悄悄的借著蘆葦?shù)谋Wo離開了,只留下一具具逐漸僵硬的尸體和凝固的鮮血。
平日這個時間正是小窩村的男人們出去打魚的時間,大家吆五喝六好不熱鬧,此刻卻是一片煉獄。
在泥鰍的帶領(lǐng)下三個人一路小心謹(jǐn)慎終于走出了野人甸來到了人煙繁盛的地帶。
看著眼前成片成片的田地和路上來回走動的人三個悶頭趕路的男孩坐在田埂上休息了起來,還好泥鰍走的時候找到了一點能吃的東西帶上了,饑腸轆轆的三人也算有個墊肚子的東西了。
由于過度的悲傷,害怕,緊張三個男孩都精神都緊繃到了極點,到了這種人多的地方死亡陰影總算減輕了,現(xiàn)在坐著吃完了東西接著就是強烈的困意襲來。
就想倒頭就睡,但是泥鰍用力掐了掐自己大腿,接著又把另外兩人掐了幾把。
“再忍一忍,快點走,難道你們想讓自己的爹娘白死了不成?”
泥鰍這話很重,能瞬間擊退生理上的疲憊,另外兩個孩子馬上站了起來也不說話就看著泥鰍。
“走……”
“這位大人,我要報案,我要報案……”
豐澤縣新縣城門口有兩個身穿捕快衣服的守衛(wèi),他們正聊著這幾天縣衙的特訓(xùn),突然被一陣激動,哽咽的聲音打斷。
原來是三個男孩,膚色黝黑,灰頭土臉,衣服上沾滿了已經(jīng)干掉的泥巴激動異常的看著兩人。
“小家伙,你要報案?案可不能亂報……”
剛才喊報案的男孩急得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帶著哭腔連連說到,
“不……不不,我沒有……我沒有亂報案,我們村子里遇到水匪了,他們把全村人都殺了,我爹我娘都被他們殺了……”
縣衙大堂內(nèi),趙沐伊和聶銘竹看著三個覺得不成樣子的孩子。
“龍鷹虎豹,帶上十個捕快跟我們一起去一趟小窩村?!?p> 說完聶銘竹看了一眼泥鰍三人,
“你們?nèi)ゲ蝗???p> “去!”
“好,那就一起走吧?!?p> 當(dāng)四艘船抵達小窩村眾人登上小窩村的土地時殘陽如血,晚霞,波光粼粼的水面都是紅的發(fā)艷。
所有人都沒出聲沉默的一點一點仔細查看著,一股無形的肅殺彌漫整個小窩村,甚至逐漸擴散到外面的水面上,蘆葦從里。
“撲棱棱”幾只野鴨實在受不了這壓抑的殺氣落荒而逃。
聶銘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每一眼都看的仔細。
當(dāng)看到一個小女孩躺在地上時便知道最難以接受的悲劇發(fā)生了。
身體上布滿淤青和牙印,最神秘的地方更是被摧殘的血跡斑斑而又蓋滿了污濁。
聶銘竹站在女孩面前突然感覺女孩那死不瞑目的雙眼緊緊盯著自己,好像再問為什么會發(fā)生這一切,再問聶銘竹為什么不早點來,再問難道這就是她渴望長大渴望接觸的人世嗎?
一股無形的壓力壓住了聶銘竹的心,呼吸都變得困難。
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一下,聶銘竹撿起被撕的破碎丟在一邊的衣服蓋住了女孩的身體繼續(xù)往前走。
可當(dāng)那個被利箭射穿胸膛的小男孩出現(xiàn)在視野當(dāng)中后聶銘竹剛剛努力調(diào)節(jié)了一點的心又被壓住了。
走進跟前蹲了下來,看著小男孩那臟兮兮胖乎乎的小手用塞滿污垢的小指甲在地面上摳出的印記。
又看到了和小男孩相向趴著的婦人,婦人努力伸出的右手想要撫摸男孩的額頭,但是就差不到一寸的距離。
聶銘竹驀地感覺自己的心被一張鐵手狠狠一攥,一陣抽搐,鼻子瞬間酸了,眼淚就要流出來。
憋著氣悶哼了一聲眼淚憋回去了,仰起頭看著天眨了眨眼,又低頭看向眼前的婦人和孩子。
聶銘竹伸出手撫過婦人的雙眼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想了想又伸出手把小男孩往前移了移把婦人的手蓋在小男孩的臉上,再次撫過婦人雙眼,這次終于閉上了。
站起來又往前走,一間屋子的門檻上有一只半個巴掌的小腳,走近一看,聶銘竹頓時頭皮炸裂。
一個光屁股的看樣子一歲都不夠的嬰兒胸口一個大大的血洞,里面空空如也。
聶銘竹伸出手想去把架在門檻上的那只小腳放下來,可是在碰到的一刻又收了回來。
他莫名覺得自己碰一下孩子小孩也許會特別疼。
“經(jīng)常有盜匪喜歡吃嬰兒心肝,聽說還有一些魔門中人專門練一些用人命作為輔助的邪功?!?p> 聶鷹從背后出現(xiàn)聲音低沉的告訴聶銘竹。
“這些水匪不僅喜歡殺人還喜歡吃人?”
“只有想不出來的,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p>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