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后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fēng)。
王升不知自己的隨心隨意隨手之舉,如同一只會引起“蝴蝶效應(yīng)”的蝴蝶。
他睡得高枕無憂,卻令三方難眠,一方是萬歷朱翊鈞,另一方是內(nèi)庫總管魏國忠,中間方是統(tǒng)領(lǐng)東廠和錦衣衛(wèi)的廠公馮寶。
馮府之中。
“魏國忠這個老狐貍,簡直不知死活!”
馮寶聽到?jīng)]有找到借據(jù)的消息,陰陰的說道。
“嗯,你抖什么,本公很令你害怕么?”
無意間看到瞥到跪在下面的丫鬟,幽幽說道。
“不……不不……奴婢……”
侍女嚇得話都不能連貫,只見上首馮寶眉頭一皺,手中捻起一枚棋子。
“噗!”
棋子打斷了侍女的話,一朵血花綻放,一枚棋子穿破額頭,黑色的棋子上還沾染著紅色和白色的……
“來人,厚葬她!”
馮寶朝著門外喊了一聲,一名護衛(wèi)進來,面無表情將尸體拖走。
站在馮寶背后伺候的丫鬟,連忙遞上隨身攜帶的白手絹,讓其擦手,臉上不敢有絲毫表情,那怕是兔死狐悲亦不敢。
“可惜了,臟了就是臟了……”馮寶看著沾滿污垢的黑色棋子,意味地說道。
魏國忠府口。
老管家一直候在門口,老遠看見自家老爺?shù)霓I子,不由招呼一聲,一大群奴仆蜂擁而上。
“呵呵呵……”
轎子停下,魏國忠笑呵呵的掀開簾子,滿臉淫蕩的笑容,更兼有兩頰紅暈,顯得春風(fēng)得意,紅光滿面。
魏國忠踩著蹲貴的仆人背部,非常滿意屋內(nèi)
“哎,老爺您慢點……”
老管家連忙上前,臉上一臉的關(guān)切,舉起手臂,扶住腳步發(fā)軟的魏國忠。
“呵呵呵……好啊好啊……”
魏國忠還在回味七香浴的美妙滋味,感覺自己輕飄飄,如踏云端,綿柔飄逸。
“老爺可是獲得了什么好處?”老管家奉承的問道。
“去,去把大夫人叫來,我今天要好好露一手……”
魏國忠心中高興,又正好看見下人端著食材送到廚房,不由開口道。
“老爺,廚房煙大,我扶您進房換件衣裳……”
老管家也是老人了,自然知道自家老爺?shù)男愿瘛?p> “衣衫……對……借據(jù)……”
魏國忠想到身上帶著票據(jù),開始笑著隨意摸身上衣兜,接著笑容慢慢收斂,先是嚴肅,再是著急,最后蒼白無色。
“唉,老爺我中了馮寶的計了……”
魏國忠雙手一拍大腿,說完這句話,便氣血沖腦,暈了過去。
皇宮之內(nèi),朱翊鈞也在思考手中這張票據(jù)該如何處理,雖可憑此殺了馮寶,但其勢力未鋤,自然可有下一個張寶,李寶……
“呵呵……朕還真是……”
最終朱翊鈞苦笑搖頭,放棄了這張票據(jù)擊殺馮寶的想法,但眼底深處暗藏憤怒。
緩緩將手中借據(jù)折好,輕輕放在小盒中,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最終慢慢平靜下來。
“哐當(dāng)!”
一道瓷器落地的聲響,驚醒沉睡的人,王升睜開眼睛,右手握住長劍,旋身盤坐,雙眼直視門口。
門外顯然也被聲響驚到,過來片刻,才繼續(xù)開始動作,吱呀一聲,門被緩緩?fù)崎_一條縫,一張?zhí)訌拈T外塞了進來。
門被帶上,來人似乎只為送帖子而來,見到已經(jīng)送到,便轉(zhuǎn)身離開。
王升起床,走到帖子位置,抽出長劍,用劍撥開,封面有七朵梅花印記,里面是一張簡筆畫。
一只帶著鈴鐺的四腳蛇,身上纏滿了鐵線,頭上烏云密布,偶有雷霆閃現(xiàn)。
“呵……鐘元被雷子抓了,可惜你送錯了人!”
王升看明白畫意,輕笑一聲,用劍挑起,放到桌上,然后不急不緩,穿衣洗漱。
“小二,將桌上這份帖子,去送給錦衣衛(wèi)指揮使卓勇!”
王升放上一小塊銀子,對著叫上來的小二說道。
“桌上銀子是我給你報酬,至于還有報酬,你只要能見到卓勇,自然能從他那要到,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拿銀子!”
王升看著猶豫不決的小二,留下一句話,推門而去,至于鐘元,就讓他的好基友去救吧。
“出來吧……”
王升感覺背后有一只眼睛,于是走到人少僻靜處,對著身后的空氣說道,聲音看似不大,實際穿透力強。
“咻……”
見到一道風(fēng)聲,轉(zhuǎn)眼看去,一道人影迅速劃過,顯然是在引他去一個地方。
“花子……”
王升看到前方熟悉的身形和戲劇裝束,已經(jīng)認出來人,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跟隨,兩人速度極快,出了城門,來到一處城外農(nóng)田。
這里除了一望無際的平整農(nóng)田,更顯突出的便是一個個穿著粗布麻衫,戴草帽的稻草人,宛如忠誠的護衛(wèi),守護著農(nóng)田。
來到一塊田地中央,這里地面一片狼藉,一道人影靜靜躺在地上。
“這人死了?”
王升注意到躺地上的人沒有起伏的胸口,向著花子走近時問道。
“從前有個人,生來孤兒,與惡狗搶食,有一天狗都餓死了,這人也以為他會像狗一樣餓死的時候,一個人救了他,將他養(yǎng)大,教他武功,這個人就是他師傅。”
“這人成年時,他師傅告訴他,留給了他一份驚喜,那就是給她取了一個媳婦,于是這人非常高興,就在洞房花燭夜,當(dāng)新郎滿懷喜悅時……”
“新娘是一個穿著嫁衣的稻草人,是么?”
花子沒說完故事,王升便說出了結(jié)果,讓前者醞釀的情緒打亂。
“你怎么知道?”
花子轉(zhuǎn)身,用她漂亮美麗的丹鳳大眼睛看著王升。
“狼藉的現(xiàn)場,破碎的稻草人,死亡的尸體,此情此景,講出的故事,難道很難猜?”
王升隨意找個理由說道,知道答案當(dāng)然能到腿一萬個理由,只要言之有理。
“你真應(yīng)該去考個狀元!”花子不由感嘆的說道。
“狀元不狀元我不知道,有件事我知道,那就是我不收尸,我這人向來管殺不管埋!”
王升指著尸體,又指指自己,然后看著花子說道。
“哼!”
花子冷哼一聲,她原本是想講浪子的故事,然后引出自己的故事,可惜胎死腹中,碰上王升這個開掛者。
女人都是不講理的生物,越想越氣的花子姐姐,直接將王升趕走,然后準(zhǔn)備去找鐘元來收尸。
“哎,真是女人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阿……”
王升揉揉沒吃早餐的肚子,嘴里嘟囔了一句,緩緩向著城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