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行進的方向的一路南下奉節(jié),再乘船沿長江東行,最后經(jīng)大運河入蘇州府。夏日里南下,可不是件容易事兒,同行的人都是習(xí)慣于走南闖北的,只是帶上三個還沒出過門的孩子,不得不拖慢行進的速度,大郎二郎初時還嚷嚷著要騎馬,不過是因為岑子吟不得不在馬車上陪著,岑子吟見兩人坐的很是郁郁,便讓他們?nèi)ネ饷?,兩人騎了兩日便叫苦不堪,再也不肯出去了。
悶在馬車里走了多日,岑子吟帶了些書打發(fā)時間,若是悶的慌了才出來走動一下,整個隊伍除了她和喜兒都是男人,她是下了決心要學(xué)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出來的,因此即便覺得無聊也不會隨意的出去與那些武師家丁們閑聊,奈何五六天時間后大郎和二郎便病倒了,兩個都是上吐下瀉,恰好是病在無人的荒郊野外,那唐沐非來瞧過以后,便道是水土不服,不知道從哪兒尋來的鵝卵石,洗凈了,掩在草木灰里面燒的通紅,盛在一個土陶碗里,用冷水澆上去,片刻那水邊沸騰了,涼了后,與大郎二郎喝了,兩人竟然第二天真?zhèn)€又恢復(fù)了活蹦亂跳。(土法治水土不服,根據(jù)我老媽的說法,這鵝卵石是從家鄉(xiāng)的土地上隨便選一塊,大小皆可,若是水土不服,就按照上面所述方法燒杯子水來喝,效果奇佳。)
這還沒算完,到了奉節(jié)上船后,才過了一個時辰,兩人又是一同犯了暈船的毛病,惹的岑子吟在旁邊好笑不已,不知不覺的也跟同行的人混的有些熟悉了,再不憋屈著自己。
到了船上后,雖然依舊無聊,由于和那些護送的武師家丁分開,岑子吟總算可以出來多透透氣,順便研究一下以后的發(fā)展方向,近些日子看書看的悶了,不由得想找些事兒來做。
奉節(jié)俗稱白帝城,說到這個不得不提的就是李白那首詩,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這首詩前兩句說來還是夸大了些,倒是長江三峽之險倒是讓岑子吟見識到了。
唐家商船較大,不得不減緩速度,其實大也就岑子吟他們所坐的這座船最大,余下的兩只裝貨的船瞧起來要小些,靈巧的多,還好正是夏季雨水豐沛的季節(jié),否則岑子吟還真擔(dān)心這船過不了那有名的三峽,畢竟唐朝可沒有人會因為運輸去專門炸掉江中的礁石。
到了三峽自然沒有道理不出去看看三峽的景致,是什么讓李白寫下了如此千古名句,說來,她如今還比李白早三四十年到達這個地方,如今的李白也就該只是個十二三歲的童子而已。
想到李白,岑子吟不由得想到了楊玉環(huán),隨即不由得想到安史之亂,之前都沒時間來想這些,如今想到這些不由得頭大,國家大事,她可沒能耐插手啊,可是,安史之亂然后就是一片混亂越發(fā)衰敗的唐朝,這些事兒該怎么處理?躲?只記得當(dāng)時的唐朝一團混亂,何處該是樂土?
如此有深度的問題實在不適合岑子吟這樣一個只有擴招后大學(xué)二本理科學(xué)歷的人來研究,想想便先敗了,還是想辦法多弄點錢吧,有錢了便什么事兒都要好辦許多。想到這里不由得深深的嘆息一聲,早知道如此,她怎么也得為穿越準備一番呀。
一聲驚啼仿佛就在耳邊響起,輕揚而悠長,岑子吟嚇了一跳,舉目望去,就瞧見岸邊的山樹上一道黑影晃過,不由得呀了一聲,腳下一個不穩(wěn),手卻被一只溫?zé)釒е±O的大手握住了,岑子吟一站穩(wěn),便立即收了回去。
“那是猿猴,三娘子不必驚慌。”一道男聲道,就在岑子吟背后不遠處,扭過頭,唐沐非神色嚴肅的站在甲板上,頭上的頭發(fā)依舊梳理的很整齊,拂面而來的江風(fēng)只能吹動他頭頂?shù)念^巾,衣服貼在身上,顯露出精瘦的身材,身上的肌肉微微的凸出,整個人都給人繃的緊緊的感覺。
岑子吟微微的驚訝了一下,忍不住回過頭再去看,奈何兩岸只剩下茫茫的山石和樹木,哪兒還有什么影子,唐沐非道,“三娘子小心些,莫要靠的船沿太近了?!?p> 岑子吟這才覺察到自家的失禮,回過身來笑笑道,“我沒見過呢!唐五伯不是在房里算賬么?怎么有空出來?”
唐沐非自然不會告訴岑子吟是他瞧見岑子吟站在船沿,怕她掉下去才會出來的,只是問道,“大郎和二郎好些了么?”
岑子吟點點頭,“好容易睡下了,聞了半晌的酸味兒,便出來吹吹風(fēng),喜兒在那兒守著呢,清風(fēng)明月兩個孩子被我打發(fā)去休息了。唐五伯,聽說長江三峽極是有名呢,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唐沐非有些好笑的看了岑子吟一眼,她自家就是個十來歲的孩子罷了,偏生要說別人六七歲的孩童是孩子,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做出來還不讓人覺得不妥,指著前方道,“已是過了瞿塘峽了,自白帝城至黛溪稱瞿塘峽,巫山至巴東官渡口稱巫峽,秭歸的香溪至南津關(guān)稱西陵峽。瞿塘峽的雄偉,巫峽的秀麗,西陵峽的險峻,瞿塘峽你是錯過了,咱們這會兒便是在巫峽,這會兒還可行的快點兒,若是到了西陵峽,怕是要步步小心了?!?p> 說著不禁皺起眉頭,今日一大早便從奉節(jié)出發(fā),只是到底錯估了這水勢,今年的天道較干,長江的水不如往年的深,船行的越發(fā)的艱難,也不知道天黑之前能否到巴東官渡,如今,有些不太平呀~
岑子吟注意到唐沐非的神色,笑問道,“唐五伯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唐沐非搖搖頭道,“突然想起一筆賬有些不清楚罷了。三娘若是無事,我?guī)阍谶@船上瞧瞧呀?!?p> 岑子吟連忙點頭,在船上走了一圈,勉強了解了些許船上的事物,終究因心中記掛著三十多年以后的安史之亂,興致不高的回房了。如今那蒸餾的器皿已是成形,只是到底能盈利幾何還是未知,岑子吟雖想低調(diào),突然想到這件事,只覺得自家時間奇缺,三十年內(nèi)若不能找到一個能安居的樂土,就必須積累起能夠保護自己的勢力來,做人做事必須要考慮到最壞的情況。
回到房間,不由得又拿出紙筆,將心中所想一條條的羅列下來,凡事俱是需要做兩手準備,岑子吟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一則,深挖坑廣積糧,意思便是的尋覓一處桃花源,能避開這戰(zhàn)亂之禍,這需要廣博的人脈,和不少的金錢:二則,前一條若是失敗,建立起足夠保護自己的勢力,這更需要廣博的人脈和龐大數(shù)額的金錢。
兩條歸根結(jié)底還是一個錢字,不過,她如今不能盲目無目的的去賺錢了,到了蘇州所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diào)查所有的物價,以及一些市場行情,然后,才能根據(jù)自己的需求總結(jié)出一個具體的數(shù)目來。
隨即便是開源二字,這兩個字說難便難,說易也易,難就難在搞發(fā)明做創(chuàng)造有太多的技術(shù)難關(guān),還需要一些機緣巧合,無論如何,第一步她好運氣的邁了出去,即便拋開技術(shù)發(fā)明一事不提,資金的原始積累她勉強做到了一些,第二步明顯就要容易上許多了。
一份規(guī)劃寫的混亂不堪,隨時又突然想到又加入進去的東西,加上那字寫的跟被狗咬過似的,岑子吟自己看著也覺得頭疼,不知不覺的半日便過了去,用過晚飯,便讓喜兒在房間里點了幾只蠟燭繼續(xù)忙碌,大郎和二郎那邊抽空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兩人睡了便罷了。
船行的速度比預(yù)料中的還要緩慢,今夜怕是要在船上度過了,與眾人擔(dān)心的船會觸礁一事不同,岑子吟只擔(dān)心自己在到蘇州之前做不完這些事兒,只顧著寫字,喜兒來催了她幾次都沒半點睡下的意思。
過了二更,岑子吟洋洋灑灑的寫完了三張宣紙,突然覺得一陣頭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揉揉肩膀,晃晃脖子,突然,船發(fā)出砰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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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第二部咧,,,遠目,我不擅長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