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警察見兩方人都坐好了之后蹬蹬蹬的小跑上了樓,轉(zhuǎn)身進了一間門。
“頭兒,都照你說的辦了,人我都給你帶來了?!比嗣窬鞗_著對面桌后正拿著印著牡丹白瓷高杯的人臉上堆滿了笑臉。
桌后頭的人抬眼,有些意外,“都?”
“是啊,頭兒,一個是李松鴻的媳婦兒,李松鴻現(xiàn)在擱醫(yī)院躺著呢,動不了來不了了,她媳婦來的,我已經(jīng)按照你說的都跟那大娘說了,還有一個叫大寶的,也來了。”
“大寶?誰啊?大寶SOD蜜?”王所長嗤笑一聲,怎么現(xiàn)在警局也成了誰想來就來的地方了。
“小陳哪,我不是叫你把那攤主給我叫過來嘛?你帶過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干什么?”王所長將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顯然對小陳今天辦的事不是很滿意。
“是是是,警局怎么能是什么人想來就來,閑雜人等我自然是不會帶進來的,是李松鴻她媳婦一口咬定說打人的是大寶,我也是沒得法子,才將他們一起都帶了過來,不然在醫(yī)院里就鬧起來,傳開了不好。”小陳將帽子摘了下來,整齊的寸頭上冒著晶瑩的汗,他就知道今天黃歷說他不宜出門是有道理的,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破事兒?。?p> “哦?還有這樣的事兒?他們自己人倒是先打起來了?”
這時,辦公室里突然響起了第三個人的聲音,小陳嚇了一跳,尋著聲音看過去,才注意到在門后的椅子上坐著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
這件事原本一開始就不簡單。
李惜想。
從他們動手只朝著蜜桔下手開始,故意做著打劫包子毆打店主霸蠻的姿態(tài)開始,到現(xiàn)在警察上門,反誣陷他們是打人肇事者來要求賠償?shù)狼搁_始。
這件事,一開始就不簡單。
不過原因卻只有一個,她們搶了人生意,有人眼紅了。
“那大寶是合伙人?”王所長問老煜。
老煜翹著二郎腿,雙手枕著頭,搖頭晃腦的說的漫不經(jīng)心,“是啊,那天我派人去砸攤的時候那個人也在,不過我可沒對他動手,我總覺得他有些眼熟,好像我以前搞過他?!?p> 老煜說的搞是對他下過手,王所長沒好氣的看他一眼,要不是自家妹妹妹夫哭著上門求他幫忙,他這一次真是懶的管,雖說他以前是沒少管這些破事,可是這一次,老煜居然把人弄進了醫(yī)院,這事兒可就大啦!
“不是我說你,手下的人能不能少磕點藥,動起手來沒輕沒重的?!蓖跛L將杯子重又端了起來。
小陳一見,心里明白,接下來的話就不是他能聽的了,忙轉(zhuǎn)身出來,還帶上了門,今天這事兒,他算是過去了。
小陳想著剛才那個小女孩,以及他那個一看就莽撞的爸爸也不知道能不能護住她啊!
雖然說,可憐之人總也有可恨之處,比如那個大娘,可是說到底,也是可憐哪!
這一萬塊錢,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
他就拿不出來。
所長這口咬的狠。
小陳搖搖頭,他的差總算是交了,看來以后打牌可不能這么明目張膽了,這一天過的。
小陳嘖嘖兩聲,準備回檔案室乖乖整理材料。
拍了拍剛才取下來的帽子,中間的紅星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亮的灼人。
小陳被刺得瞇眼,像是被點了穴一樣,站了許久,突然大叫一聲,又掉轉(zhuǎn)頭回去,大步往剛來的地方走了。
大廳里來來往往或捧著材料,或帶著人,或者低頭慢性,或大步向前,沒有一個人多看一眼坐在兩邊長椅的李惜和爸爸,以及表堂舅媽。
無形之中的壓力讓表堂舅媽坐立不安,嘴唇不停嚅動,像是在低低念著什么。
爸爸在一旁直咽口水,但見李惜居然閉起眼靠在椅子像睡著一樣,不知道為什么爸爸心里好像就不那么慌了。
“惜惜,爸爸抱著你睡吧?!逼饋砟敲丛纾隙ㄊ抢哿?。
爸爸嘆了口氣,自己真沒用。
李惜眼睛動了動,卻沒睜開眼皮,往爸爸懷里蹭了蹭,記憶中,爸爸很久都沒有抱過自己,因為上輩子的關(guān)系,這輩子雖然總是往爸爸跟前湊,但是爸爸直接這樣抱著還是少,爸爸總是給她兩根手指讓她牽著……
李惜將臉埋在爸爸懷里,嘴角的弧度慢慢揚起。
“誒,大寶,我跟你說,今天有上面的領(lǐng)導(dǎo)過來,大概是今天下午4點,你要是能熬到那個時候,說不定今天這事兒,能過去?!?p> 是剛才那位人民警察的聲音,李惜慢慢睜開眼,望向給他們報信,假裝在看光榮榜,低低說話的小陳。
李惜感謝的沖他笑了笑,“叔叔,謝謝你。”
李惜這一些謝,讓爸爸反應(yīng)了過來,但也是刻意壓低了聲音,“這位兄弟,謝謝你啊,不過這是怎么回事兒?。俊?p> 爸爸話才問出口,那邊人民警察就假裝看完了左右看了看,走遠了,面上十分淡定的小陳心里卻還有些有些納悶,怎么那個小女孩子還聽懂了?
不能吧?
或許她只是謝謝他抱她過來,沒讓她和他爸爸分開吧?
應(yīng)該是的,一個4歲的小女孩子怎么能聽懂。
小陳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搖搖頭往檔案室走去,接下來的事就他們自己的命了,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的了。
而在二樓辦公室里的王所長和老煜談?wù)撘驳搅艘粋€階段。
“那這事兒就這么著吧,事成之后把我的那份給我就成?!?p> 老煜站起來往另一間房走,手插在口袋里,半佝著腰,頭也沒回,連門都不給帶上,一點兒沒給王所長面子。
那邊是在走廊的盡頭,人少,是他們向來約定‘和談’的地方,因為離大廳遠,待會兒鬧翻了天也沒人知道,而且,那里還藏了一些東西,能讓‘犯人’閉嘴的東西。
王所長臉沉沉,無語的看著老煜離開,等再過一段時間,就用不到你了,就讓你再囂張幾天。
如此想著,待會兒事成之后要給他的錢也就給的不那么痛心了。
算了,就當散伙費了。
畢竟這么多年,要不是老煜,自己也不會撈著這么多,拿去孝敬上頭,分了一個肥缺給自己。
等到時候升上去,要多少沒有?
王所長越想越美,臉色也慢慢的緩和了,重又恢復(fù)人民警察親切的笑臉。
“小于,把大廳里的人帶上來?!蓖跛L撥通了內(nèi)線。
大廳里的電話鈴響起,李惜就從爸爸的懷里站了起來,李惜看著那邊接電話的人慢慢看過來,笑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