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亦琳接到十萬火急的電話,趕回家來,楚歌還沒到家,打她手機又關(guān)機,她正在弄不清狀況,楚歌揚聲在下面叫:“亦琳,帶上錢包,下來!”
郊區(qū)加上一路堵塞,這趟車程足足打了三百多塊錢,這種遠程距離可以侃價的,事先楚歌想都沒想到,等抵達目的地她身邊又沒錢,司機的臉已經(jīng)黑得媲美包公了,楚歌只好把廖亦琳叫下來出一次血。
車旁除了楚歌以外還有一個從頭到腳、每個側(cè)面都怎么看怎么帥的金發(fā)青年,甚至他的衣服也被楚歌臨時弄了個小小的障眼法,搞得相當(dāng)時尚,廖亦琳吃驚得嘴巴里足可塞下一個雞蛋。
“回去再說。”楚歌低聲說了句,一記殺人眼鋒朝著貔貅掃過去,“你看哪兒呢你!”
急郎中教程第一課,看到這個社會上任何與一千年前不一樣的人、事、物,都不許露出白癡表情,更不許盯住不理解的任何目標(biāo)時間超過三秒?!F(xiàn)在大帥哥的目光好奇地盯住那幾張紅票子三個三秒鐘都過了。
司機接過錢,總算滿意了,開門紅啊,一大早做了這么大一筆單。不過有點奇怪,后座的那位帥哥,長相是沒的說,找不出半點瑕疵,就是好象有些弱智?就算是貪婪,也不會盯住幾張百元大鈔兩眼放光不舍得移開吧?司機心里得出個結(jié)論:帥哥是外國人,沒見過人民幣。
有些人永遠不會失眠就這點好處,根本不會去想,只要過了中國海關(guān)怎么能不識人民幣,人民幣尚且不認(rèn)識他的那位小情侶怎么對著老外講中文?!嚻ü蓪χ念櫩偷臅r候,這些疑問全部拋入九天云了。
廖亦琳算是能忍,直到的士開走,才期期艾艾的道:“楚歌,這是怎么回事?你昨晚沒回來,他是誰?你的衣服,好象有些亂啊,你們該不是——”
楚歌一下鬧了個大紅臉:“你腦子里單純點好不好?”
回過頭來,帥哥津津有味地打量著新出現(xiàn)的年輕女子。
和楚歌見了幾次,她不是穿著夜行衣,就是潛水服,直到車上才看見她的牛仔褲,可當(dāng)時老實說貔貅的注意力都被別的更惹人注意的吸引走了。打車的一路被楚歌壓迫聽課,也沒來得及去看路上的行人。
眼前的女郎,那就不看白不看了。
廖亦琳的著裝風(fēng)格和楚歌相差甚遠,淡粉色細密針織衫清澈如水,低腰部分的腰帶反而顯得纖腰盈細。白色九分褲包裹出完美的長腿造型,一截如玉般的小腿漏了出來。清涼鞋子的尖端,圓潤完美的腳趾頭同樣裸露著。
臉上掛著一貫婉約動人的笑容,抬手輕掠長發(fā),手腕上一連串金色手鐲叮叮清脆作響。
在貔貅眼里,她是高貴與墮落的混合體,淑女和妖女結(jié)合的典范,他從沒看到過把胳膊、小腿乃至腳趾露出來,還能露得如此落落大方的女子。
廖亦琳哪里知道她這一身現(xiàn)代都市再淑女不過的裝束會給一千年不見世面的土鱉安上那么大的帽子,只是給這個金發(fā)帥哥毫不掩飾的熱辣辣的眼神看得尷尬起來了。
“白癡,上去啦!”楚歌郁悶壞了。
回到家,楚歌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耙嗔眨易罱行┞闊?,可能會牽涉到你,你要幫幫我?!?p> 楚歌是靈異者,而且從來大大咧咧,有點男孩子脾氣的直來直去,開口求幫助真還是沒有的事。廖亦琳答的也爽快:“沒問題,你說?!?p> “首先,這兩天,也許很快,就今天,十分鐘,半小時,隨時有電話會找你,問關(guān)于我的、和這個人的情況?!?p> 廖亦琳點點頭:“那你要我怎么回答呢?”
“我們是好朋友,這一點瞞不住人。你如實說就好了。至于這個人、這個人,”楚歌皺著眉,苦著臉,覺得還是不能全部瞞著廖亦琳,“嗯,你可以把他當(dāng)成我店里賣的任何一件古董,唐朝古董?!?p> 夠震撼!廖亦琳一下張大嘴巴和眼睛。
“對外不能這么說,你就說他是我的BF,他叫彼特,美國人,還有么……你也是今天才見到他的,你只知道我把他弄回家來,兩個人同居?!?p> 廖亦琳很想問問這倒底是件什么樣的古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楚歌說得很急促,現(xiàn)在絕對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何況靈異者的事情,她是插不下手的,她要做的,就是幫助楚歌圓謊就夠了。
她默默地點頭。
“還有第二件事,”楚歌多厚的臉皮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也許要鳩占鵲巢一陣子,亦琳,你能否暫時搬出去,最好是出國旅游,一兩個月別回來。對外就是說你出去玩了,我正好借住你的空房子。”
廖亦琳怔了怔,倒無端有些緊張起來:“有這么嚴(yán)重?”
楚歌臉色沉肅:“很嚴(yán)重。我得罪了全S市的修真道?!?p> “全S市?”廖亦琳大眼睛朝那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在張望的活古董瞟了眼,“因為他?”
“是。”
“看樣子你的麻煩真不小呢。”
“不止如此,”楚臉想著火車撞上來驚險的一剎,“我懷疑,有人要我的命?!?p> “要你的命?”
“是,要我的命,——和他無關(guān)。是我的仇敵,但我不知道那人是誰?!背璋呀裨绲氖麓舐灾v了一遍,車子隱形后停在空洼地,一覺睡醒突然移至鐵軌,若非貔貅,也許這次死翹翹了。
“還有一次,我本來只是懷疑而已……”那劇毒的毫沒前兆出現(xiàn)在空流江的魚怪,既然不是那群修真帶去的,而且貔貅又是它的克星,那就不可能是沖著他去的。原來以為是過度的“巧合”,此刻方才驚覺,不是巧合,而是沖著她來的!
如果兩件事確是一人所為,那么,這個幕后的人,已經(jīng)為了害她性命,而傷了無數(shù)性命了!
“此人該殺?!背璧谋砬檫@會兒顯得有點冷酷,“我絕對,要把他揪出來,斷、此、禍、害!”
陰森森的語氣,連正在把頭探進新鮮事物——冰箱的貔貅都聽到了,冷氣襲來,千年大古董打了個寒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