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對著身后黑霧,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這黑霧中暗隱煞氣,怕待久了是會身形俱滅,元神俱損,卻聽木易嘆道,“這座城這樣美,卻不想還有個藏殺機(jī)的地方?!?p> “這本就是個奇怪的地方?!鳖佅ο肫鹪谶@邊種種跡象,總有說不出的異樣。遙遙瞥見百卉樓,心系傾城夢的安危,剛剛壓抑的情感此時卻迸發(fā)得不痛快,以為自己能肆意淚流,卻只是喉嚨發(fā)緊。正悲痛著,手中卻又異物附著,顏夕抬手一看,見一指甲大小的小昆蟲正奮力拍打翅膀,尾部發(fā)出不起眼的光,也虧顏夕心細(xì),否則這朗朗乾坤里怎么能看見這么細(xì)微的光。
“小家伙,可是你帶我來的這里。”
見顏夕起了玩心,與螢火問話,木易也附和著說,“小家伙,可是不會說話的。”
“哼哼,誰不會說話的”卻見螢火飛起離開顏夕手中,瞬間變成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孩提,梳著總角晃悠晃悠著。
木易與顏夕驚到,不想著螢火還會變身,木易拉起他的總角,不可思議道:“哇,你還會變身?!?p> 小孩痛的哇哇叫,“你不要拉我,我道行可比你深呢?”
“是嗎?”木易不想理會他,他想不到能看見這么神奇的人,能成螢火變成人,“小孩,你說你怎么做到的?!?p> “那只是你道行不夠,功力不足,呀呀呀?!蔽灮鹜吹闹苯校佅σ姞?,勸說木易別再玩了,木易這才罷手。
“如今小輩,真不懂事?!蔽灮疝坜垲^發(fā),揉揉被扯疼的頭皮說。木易假裝不悅的說,“那你又是哪來的前輩?!卑盐灮饑樀弥倍氵M(jìn)顏夕身后。
顏夕抱著他微胖的身子,“他和你鬧著玩呢?不要怕。他只是好奇而已?!?p> “嗯,果然還是草木善良些。”螢火懼怕著緊緊拽著顏夕的衣服說。顏夕蹲下身子,問道:“小家伙,你是指路螢火嗎?是不是你帶我來這里的。”
“嗯?!毙〖一镏秉c(diǎn)頭。
顏夕頗有不解的望了木易一眼,隨后又問:“可是我要找的人不在這里,對嗎?”
“可是,傾城夢在這里啊。”
“但他不是若水,我要找的人是若水啊?!?p> “可他與若水卻有著同一個根本,何況人與人講究個緣子,緣分到時,自然就見到了?!?p> “是這樣嗎?”顏夕惆悵的放了手。
木易補(bǔ)充道:“小家伙,可不許唬人?!?p> “我沒有唬人,你不許嚇我,本來好心替你們解答的呃,哼,你們就這樣對待一個老者的。”
“你一小孩子,還想賣老?!?p> 恩嗚嗚嗚。。。小家伙賣力哭了起來,“以為你們是好人,以為你們可以和我玩的。我看到你們危險,還想來接你們出來,嗚嗚嗚。。。”
“原來你是想幫我們的,對不起,不過,這兒沒人陪你嗎?”顏夕憐愛的撫摸他的小腦袋。小家伙識趣的擦干眼淚,鼻涕也收了進(jìn)去,“你也看到這座城的怪異了吧?!?p> 顏夕同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
“這座城怪就怪在沒什么生氣,好像座死城一般?!?p> “是啊?!痹谶@邊待過些時日的顏夕深有體會,就是木易有些不解,不過,他也只能默默聽了。
小家伙許是太久不與人說話,講起來滔滔不絕的,“這個像被詛咒的地方現(xiàn)在沒有名字,原本是有城名的,叫鬼城,你可知它與你們暮雪山及仙宮有什么關(guān)系?”
“不知?!鳖佅u搖頭,平時她就不怎么聽師尊講課,這些不怎么懂,眼巴巴看著木易,可惜木易也是個不聽課的。
小家伙見他們不懂,就賣弄起來,“鬼城里的住民全是來自犯了頭等戒律的暮雪山及仙宮的修煉之人,被毀了身形,就在此處游蕩,這谷中黑氣便是當(dāng)時所留未清的一些瘴氣。得虧后來出了位帝君,發(fā)現(xiàn)百花之中含著可導(dǎo)人向善至純的香氣,就是傾城夢每日所練的香?!?p> 木易聽了起興,先不管真假,只想聽個緣由,知道些事情總比不知道的好,想起顏夕所思,就問,“那傾城夢可是帝君?”
“傾城夢若是帝君,那他也不必被困在百卉樓了?!?p> 顏夕追問,“這又是因?yàn)槭裁矗俊?p> “哎呀,你們不要問,這樣我又亂了?!毙〖一餆┰曛倍迥_,他最恨人家打斷他講學(xué)了。
“是是是。”木易只得由著他了。
“傾城夢肉體凡胎,只是普通住民的后代,只不過出生時奇特些,被司官們選中,做了連血父子,被奉為樓主而已,把他困在樓中,就怕他受外界所惑,惡性一發(fā),鬼城又成了鬼城了。”小家伙說的累,咽了幾口口水。顏夕感嘆,“如今這城也不覺得什么好?他們制造人偶,其實(shí)活得也和人偶差不多?!?p> “不對,這你就不知道了,昔日帝君在時,他所調(diào)的香只是引導(dǎo),住民們的喜怒哀樂也是有的,不似現(xiàn)在傾城夢的香卻是用來迷惑本性的,與著黑氣原理相同,所以這里的人才會行尸走肉般活著,他們看似淳樸,實(shí)則是已無自我。”
“那帝君呢?”顏夕經(jīng)不住好奇的問。
“百年前離開了,帝君本是五行之外的人,可自由的于各界游玩,以往仙宮暮雪山也是常去,亦可到人間的各個時代看看,不受軀體束縛,卻有一日突然消失,三界五行皆尋不到他的蹤跡,這座城更因此陷入紛亂,情急之中才有了樓主這一說法,取代了帝君的地位,只是,你也見過傾城夢,這樓主當(dāng)?shù)蒙跏强蓱z。”言罷,小家伙也深深同情起傾城夢。
“你有怎么知道這么多?”木易終于問出他最不解的問題。
“我與這城同日而生,怎么會不知道。”小家伙真是憤恨道極點(diǎn)了,可惜他是個無殺傷力的幻影,不能傷人,也不能被傷。
“帝君怎么會突然消失了,真是可憐了傾城。”顏夕看著百卉樓,不知傾城夢近況如何。
“我雖知道的多,卻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只知他最后到谷中受了忘憂水露的洗禮,自此就無消息,聯(lián)通各界的通道也就此封閉,各種傳說流出,反正不似以前走的容易了。”
木易有些不解,還問道,“那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要到哪里,不是很容易嗎?”
小家伙聳拉著腦袋,好勝的眼睛只看重木易,“任誰都有個想忘卻的事,你們的朋友,若水不也如此嗎?”木易心頭一震,小家伙果然扳回一句,卻無意傷了顏夕,“那為什么我卻沒忘?”
“你可不能忘,沒有你,可就召不回帝君了?!?p> “這是為何?”
“嗯。。。”小家伙有些牽強(qiáng),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木易見狀,拉著顏夕說,“走,我們也去試試這水露的厲害?!?p> “不要,不要,只是因?yàn)榈劬x開的事與帶你進(jìn)仙宮的仙女唯椛有關(guān),但年唯椛魂飛魄散,在也回不來,只能借著你的模樣在召回帝君。”
“哦,原來你這小家伙卻是在利用我們?!蹦疽走@下真是火了,沒想到這一切是被這家伙擺弄。
“也不是啊。這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再厲害,也是依著命理辦事?!闭f著又躲進(jìn)顏夕懷中。
“唯椛?!边@名字縈繞在顏夕心中久久不去,“啊。”顏夕突然腦門一陣劇痛,“頭。好疼。。。好像要炸開了一般?!?p> “顏夕?!蹦疽讖奈匆娺^顏夕如此痛苦,“這是為什么?”他憤恨看著小家伙,小家伙卻十分輕松的說,“沒事,沒事,她不過是想起她未成人形時發(fā)生的一些事情罷了,過了此關(guān),她功力可又有了進(jìn)步。”
“你?!蹦疽准眽牧酥卑阉Я?,“說,怎樣才能緩解她的痛苦?!?p> “啊啊,你欺負(fù)小孩,嗚嗚嗚,等她想起來,自然就好了?!?p> “這花你覺得如何?”
“別在你發(fā)髻上,似乎更美。”
“我與花兒哪個更好看些?”
“她戴在你頭上,自然是一樣的美?!?p> 唯椛媚眼含羞,“帝君,你我若是成親,我也戴在這朵顏夕花可好?!?p> “好。我此生只與你相伴,你帶什么都好?!?p> “真的,只有我一個嗎?”
帝君緊張的承諾,“當(dāng)然,我若是在有第二人,嗯,那我就萬劍穿心,魂飛魄散?!?p> “亂講?!蔽舌坂鸵恍Γ∶澜^倫的臉龐,“我只是隨口說說,何況當(dāng)下,誰能讓你帝君來一個萬劍穿心,魂飛魄散的?!?p> “怎么了?鬼城有事?”唯椛見帝君又露出不舍表情了。
“是啊。司官們有事找我。”
“去吧。”唯椛心下黯然,卻佯裝微笑,“只是在分開些時間,我們總會再見?!?p> 然顏夕卻記得,他們在也不曾見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