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點(diǎn)志氣好不好?難不成你到原石來做練習(xí)生,就是為了來混吃混喝的嗎?”劉美妮氣結(jié)。
“要不然呢?每年都有上百號練習(xí)生進(jìn)來,可是出道的只有多少?就算是能順利出道,成名的能有幾個?紅起來的,就更加鳳毛麟角了?!濒敱鈿庀恋卣f,“今年寒假我還留在公司,你們呢?要不要回去過年?”
“肯定要啊!”劉美妮苦著臉,“我要是敢不回去,家里人一定不許我再來當(dāng)練習(xí)生了。”
“嗯,我也要回去的,不過可能大小年夜的時候走吧!”莊韻如也點(diǎn)頭。
“好吧,只有我孤家寡人?!濒敱柫寺柤纭?p> “要不然,你跟我回去過年吧!”莊韻如知道魯冰是孤兒,所以熱情地邀請。
但魯冰卻搖頭,理由是懶得去應(yīng)付七姑八婆,還不如呆在宿舍里悶頭睡覺。莊韻如只能失望地獨(dú)自踏上歸途,有點(diǎn)情鄉(xiāng)近怯。
作為家里最小的孩子,莊韻如并沒有在一出生就受盡寵愛。父母都很忙,婚姻關(guān)系也并不和諧。
母親忙于替父親打理生意,試圖挽回父親的心,對于四個孩子中的小女兒,并沒有給予足夠的關(guān)心。
也許這也是莊韻如在自以為得到尹劍安的愛情后,會義無反顧地放棄自己的所有,一頭栽進(jìn)他編織的情網(wǎng)里。
尹劍安比她大了八歲,偶爾的關(guān)心,就能讓她竊喜和甜蜜半天。她的要求那樣的簡單,卻仍然會被傷得遍體鱗傷。
“小如,你回來啦!怎么不打個電話,讓我去接你?”年紀(jì)最大的哥哥莊思成接過莊韻如手里的行李,忍不住責(zé)備。
也許是年齡相差有點(diǎn)大的關(guān)系,莊韻如總覺得長兄如父,對他敬愛有余,卻始終親近不起來。
“又沒有什么行李,我回來也方便?!鼻f韻如笑著說,有點(diǎn)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莊思成。
他含笑站在那里,陽光下濃眉大眼,唇線勾勒出一條淺淺的弧線,在下頜處投下的陰影如羽毛一般的輕柔。年過三十二的他還沒有娶妻,換女朋友卻比換衣服還要勤快。明明帶著笑意,可是莊韻如卻覺得他深刻的唇線,似乎帶著兩分冷漠。
他們的年齡相差太大,所以怎么也無法真正親近起來。
“二姐回來了嗎?”莊韻如小聲問。
“她今年不回來過年,需要在舊金山做項目。怎么,她沒有跟你說嗎?”莊思成的微笑,總像是戴著一張面具似的,笑意到不了眼睛里。
“哦,可能她發(fā)了郵件,我沒有顧得上收?!鼻f韻如失望地垂下頭,跟在莊思成的身后走進(jìn)了家門。
二姐莊藹如供職于某設(shè)計公司,忙得跟空中飛人似的。從年齡上來說,她算是和自己相差最小的,但也差了五歲。
“茵如晚上會回來?!鼻f思成說。
“哦?!鼻f韻如淡淡地回答了一聲,不那么熱衷。
大姐莊茵如已經(jīng)出嫁,和她足足差了十歲,平時也稱不上親近。所以,對于她回娘家,莊韻如也說不上有什么雀躍。
父母照例是不在家的,或許只有大年夜才會回來陪著子女守歲。莊韻如皺了皺眉,覺得自己回來得有點(diǎn)早,其實不如在公司里多陪魯冰一天。
“爸爸和媽媽都在公司,晚上有應(yīng)酬。”莊思成沒有等妹妹問出口,就主動說。
“嗯。”莊韻如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沒有覺得失望。最渴望父慈母愛的童年已經(jīng)悄悄地滑過了歲月的甬道,每天倚門盼望的女孩早已經(jīng)走過了第二季的人生。
“剛剛回來,先休息一下,我在書房,有事可以叫我。”莊思成交代一句。
“好的。”莊韻如淡淡地回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莊家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上是小康之家。只不過莊韻如的房間里,卻只有幾樣簡單的家具。唯一稱得上奢侈品的LV包,還是剛剛工作的二姐節(jié)衣縮食替她買下來的。
其實,學(xué)校本身就在濟(jì)陽市,根本談不上旅途勞頓??墒前贌o聊賴的莊韻如,還是蒙著頭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華燈初上。家里的老傭人鐘媽上來叫她吃晚飯。
“就來?!鼻f韻如溫和地說。
對于這位比母親年齡還要大一歲的傭人,莊韻如一直很尊敬。
“怎么只有我一個人?”莊韻如走進(jìn)餐廳,卻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就只有正忙著把菜端上桌的鐘媽。
“大少爺出去了,有應(yīng)酬?!辩妺屝Σ[瞇地說,“我做了兩個人的份,知道四小姐回來,還特意多做了兩個菜呢!”
莊韻如微笑:“謝謝鐘媽?!?p> “趁熱吃吧,沒有人跟你搶不正好么?都是你喜歡吃的菜!”鐘媽把最后一道湯端上桌。
“鐘媽,一起吃吧!”莊韻如拉著傭人的手一起坐下,“反正也沒有人在家,你陪著我,要不然怪冷清的。”
“好。”鐘媽也不扭捏。
她在莊韻如出生前就來到了莊家,在莊韻如看來,其實鐘媽比母親更像自己的媽媽。
小時候,每一次生病,發(fā)燒的時候都是鐘媽看護(hù),母親不過是吩咐鐘媽按時喂藥而已。
“唉,你們一個個都長大了,家里現(xiàn)在也冷清了。”鐘媽感慨,慈祥地看著莊韻如,“四小姐,在學(xué)校里的伙食不好吧?看看,你都瘦了兩圈呢!”
“哪有?”莊韻如摸了摸自己的臉,好笑地說,“鐘媽,您現(xiàn)在OUT了吧?當(dāng)今的趨勢是骨感的瘦美人,我還沒有瘦到數(shù)呢!”
其實,即使略瘦,也沒有像鐘媽說的那樣瘦了兩大圈。
只不過,莊韻如可以說是鐘媽看著長大的,一點(diǎn)點(diǎn)憔悴,恐怕就會被放得無限大。
“別聽那些人亂說話,減肥減出一身病來,那可怎么好?還像原來那樣,健健康康的才好。”鐘媽嚴(yán)肅著臉說。
“嗯,知道了?!鼻f韻如笑著點(diǎn)頭,“我也沒有減肥,只不過吃不上鐘媽的飯,所以才瘦了一點(diǎn)而已?!?p> “那你每個周末就回來吃嘛!”鐘媽急忙說,“反正路也不算遠(yuǎn),倒兩班公交車就到了?!?p> “說是兩班公交車,也要三個多小時呢!”莊韻如嘆息,“一來一回,七個小時就沒了,一個雙休日才多少天啊?”
“也對?!辩妺層悬c(diǎn)失落,“雛鷹長大了,總要自己飛翔的。只是家里,都沒有個人味兒了。大小姐出嫁,二小姐的去了外國,只有大少爺還隔三岔五地回來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