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天城,你剛才怎么那樣看著花姨,難道也垂涎她的美色不成?我可警告你,花姨的年紀都可以做你的母親了,要是你敢動什么歪腦筋,我現(xiàn)在就先挖了你這雙眼?!睔堁┞接谙﹃栔?,賞著眼前的美景,回過頭來右手握拳抵在伊天成的鼻前威脅道?;ㄇ宄卦谧约盒闹校且粋€像花一樣美麗的存在,絕對不容許任何人褻du,尤其是伊天城,因為,她也同樣在乎著他。
母親?是嗎。剛才看著花清池輕撫著殘雪發(fā)絲的一瞬間,自己也想要擁進他的懷抱,攝取她濕潤的溫暖。那感覺?為何會如此的奇怪。伊天城伸手,輕輕的觸摸在一朵芍藥的花瓣上,好像在尋覓那樣一種,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
到底怎么了,好像自伊天城見了花清池之后,就變得很奇怪,而且花姨也很奇怪,好好的,臉色突然就變了。不論殘雪心中如何猜,也無法想到,一個相伴自己長大,如同母親般憐愛自己的花清池,居然是伊天城的親身母親。這些年,自己得到的,是原本屬于伊天城的愛。
“伊天城,你沒事吧?怎么感覺今天各個都怪怪的”,還有那時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兩個人,總覺得不舒服,“天差不多要黑了,我們回去吧,百花山莊晚上是不留客的”,殘雪有時更是想不明白,花清池本來是個喜靜的人,又不貪圖虛榮富貴,為何要舉辦這樣一個賞花會?
花開滿天下,讓更多的人來欣賞,或許這是每個花匠的心愿,花清池也是如此。她相信,花的延續(xù),就是一段緣的延續(xù)。
“雪兒,夫人今天有些不舒服,已經(jīng)睡下了,有什么事還是明天再過來吧”,秦忠掩好門,轉(zhuǎn)身剛好見殘雪走進院子,還有站立在不遠處望向這邊的伊天成。
“秦伯,那花姨的身子要不要緊,不行的話,讓我進去幫她看看”,一個人要打理這么大個山莊,肯定是累著了,殘雪不放心,卻還是停下了腳步,生怕吵到花清池,輕聲的問道。
“就你個鬼丫頭,都還未出師,就想幫人診脈了?”看到殘雪,秦忠的心情稍微緩解了下,暗想著是否要放殘雪進去?或許見到她花清池的心里會好受點,但是,她身后的伊天成?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母子之間的緣分,又豈會那么容易就斷掉。
“再怎么說我爹也是毒王,他的女兒又豈會差到哪里去”,殘雪仰著胸腹驕傲的說道。自小就覺得父親是座能阻擋風(fēng)雪的高峰,而從母親死后,那便是幫自己撐起整片天空的人。
“你也說是毒了,就更加不敢讓你看了,別人大夫是救命,你那可是要命”,秦忠嘴角初露一絲笑意,一邊說著一邊往前院走去。
“誰說的,我看那大夫真的過來,也不一定比我爹厲害,哼,秦伯,你就是看不起我雪兒,改明我闖出個名堂讓你看看。。。。。?!?,殘雪撅著嘴說道,也不是糾纏著一定要幫花清池醫(yī)病,就是年少輕狂,欲想在自己的親人面前證明自己的實力,或者,更是想要保護他們。
“好好好,說不定以后,咱們雪兒真能傳承毒王的衣缽,成為名揚天下的一代毒后”,秦忠經(jīng)過伊天成的身側(cè),忍不住往他那堅韌卻冰寒的臉龐上瞧去,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
“你還看什么?”殘雪見伊天成看著花清池的房門發(fā)呆,那種似離魂的神色,這里,有什么牽絆著他嗎?花清池?但是。。。。。。連伊天成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殘雪又豈會懂。
“既然花姨不舒服,那盆十八學(xué)士我明天再過來拿好了”,殘雪也不經(jīng)意的回頭看了一眼,伊天成心中莫名的暗流似乎也影響到了她。
“就知道你忘不掉這事,不過腦袋里成天只記得裝些花花草草,何時能把秦伯放在心上?。。。。。。天黑山路難行,記得路上小心”,秦忠輕輕的拍了下殘雪的腦袋說道。
“雪兒一直把秦伯記在心里,就跟我爹一樣,這回您也冤枉我了?!睔堁┕牡芍敉舸笱?,聲音委屈的說著,“不過您放心,雪兒以后可是要做史無前例的一代毒后,要是連條夜路都不敢走,說出去不是叫人笑話”,想想心中便偷偷樂著,毒后嗎?這個名號好像也不錯。
聽著漸漸遠去的聲音,背靠在門后的花清池傾倒在地上,匍匐著,任由自己的眼淚無聲的低落,鑲嵌入土壤中。門框上幾道深深的抓痕凸顯出來,絲絲血跡清晰可見。她咬著牙強忍著破門而出的沖動,多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兒子,哪怕是個背影也好。只是,天沒有留給自己這樣的機會。聽著逐漸模糊的腳步聲彌散,四周縈繞的全是冰冷的空氣,心,不由碎了一地。
母親曾說過,要是愛情開得像曼珠沙華那樣妖艷美麗,那便會遭到上天的嫉妒,然后如流云般的湮滅。天,這是便是你要我付出的代價嗎?花清池靜靜的,一動不動的望著上方的屋梁發(fā)呆,看不到天,她也得不到答案。
二十多年前,伊少其還是個年輕的少年,卻是一個肩負沉重使命的將軍。歷代祖訓(xùn)傳承,開國之年,皇家齊氏先皇曾救先祖一命,為報隆恩,先祖立誓伊家世代守護齊氏血脈,保江山之穩(wěn)定,如子孫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可是到了伊少其這一代,皇帝昏庸無道,諸侯四起,千秋基業(yè)即將毀于一旦。伊少其為保這一方疆土而常年征戰(zhàn),堅忍不拔的臉龐下滿身瘡痍。一次的對敵之中不幸遭遇埋伏,血染長河。卻幸運的被偷跑出來的花清池救起,只是那注定是一段悲情的開始。
他們曾經(jīng)有過一段至死不渝,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美好記憶,只是卻是如流云般來去匆匆,還來不及細細品茗,早已不經(jīng)意的從指縫間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