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突然傳出的磚塊摩擦聲音,打破了死一般寂靜的氣氛,付清握劍的手微微顫抖了下,警惕著四周,看是否會有那想象中的毀滅。還好一切依舊平靜,這才深深的舒了口氣,緊握的劍也松了下來。沒有天崩,也沒有地裂,而只是墻中的那個暗匣從墻里面推了出來??磥磉@次,算是他們贏了。
摒了下氣,心中幻想著暗匣里面會是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東西,做好了萬全準備的付清才伸過頭去。但當真正看到之時,臉色一下子僵持在那里。沒想要,用命博回來的居然是一副有些泛黃的畫卷,僅此而已。轉(zhuǎn)際一想,或許是什么藏寶地圖之類的,眉眼剛舒展了下,便暗沉了下來,以今日所見,陳柏霖也不像以前認為的那樣視財如命,斷然不會在意一副什么藏寶圖。
那到底什么?陳柏霖要如此竭盡心力的把它封存起來。付清最終還是想不明白,伸手小心的把畫卷拿出來遞給齊塵玉。
最動人心弦的時刻終于到來了,一切的謎底,就在齊塵玉小心的展開那副畫卷的同時將會被揭露。付清心情緊張著看著一點一點畫卷露出的筆墨,最終,呈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卻是一張笑容燦爛的少女美圖,
這個,就是謎底嗎?怎么感覺更像是另一個秘。就在感到有些失落的時候,付清提起精神,目不轉(zhuǎn)睛再次看向那個少女,總覺得有那個點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王爺,我怎么覺得這畫上的女子越看越眼熟”,付清努力的回想著,頓時一驚,脫口而出,“對,是殘姑娘”,如果殘雪除去那冰冷暗沉的神色,和臉上那道冷冽的疤痕,就和這畫上的人一模一樣,“可殘姑娘的畫像怎么會在這里?不對,這紙都已經(jīng)泛黃,看來是已經(jīng)放了很久,應(yīng)該不是殘姑娘”,兀自說著,卻不見齊塵玉都任何的回答。
原來你笑起來可以如此的燦爛,齊塵玉看著紙上栩栩如生的人出神,就好像活生生的殘雪站在自己的面前。只是,是什么讓它們都流失了?讓冰冷和愁苦成了你的化身,讓整個生命都附著了厚重的色彩。
“王爺。。。王爺”,齊塵玉陷入沉思,融入殘雪的痛楚之中,直到聽到付清的聲音才醒過來?!拔蚁?,這便是殘姑娘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救陳柏霖,還有陳柏霖突然間會從一個玩弄權(quán)勢的貪官污吏,變成為了殘雪而愿意放棄一切的垂暮老人的理由了?!敝皇?,為何當初一句話也不說,是因為不敢期冀別人的幫助,而選擇默默的獨自承受嗎?
“你說這殘姑娘是陳柏霖的。。。。。?!备肚暹€是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聽說陳柏霖曾經(jīng)有個女兒,只是二十多年前便沒了音訊。本王想這畫中的人便是他的女兒,殘姑娘的母親”,齊塵玉肯定的說道。每一張冷漠臉孔的背后,都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就連陳柏霖也不例外。只是殘雪,你背后是否還隱藏著更多的事?
“真是讓人難以相信,殘姑娘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個背景”,付清依舊處在震驚中,而無法立即把眼前的事消化掉。
“走吧”,齊塵玉再次看了眼那幅畫,想要記住那個從未在殘雪臉上舒展過的容顏,然后小心的把它收了起來。
(繼續(xù)之前的長安城外)
“我想這位就是殘雪姑娘了”,年輕男子扯動了一下嘴角,勉強讓自己露出一個笑容,不過卻讓表情顯得更沉重。站在殘雪兩米開外,沒有再走近,有禮的問道。但那語氣,根本就是心中已經(jīng)肯定而并非真的想要殘雪回答。
殘雪抬頭,這里除了齊塵玉與付清等王府中的人,其他人自己都沒有見過,但為何會感覺到一道熟悉,像是從久遠的記憶中射出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刺穿自己的心靈,然后赤裸的暴露在他面前??粗矍耙律延行┮h褸,不過卻有一雙清澈,仁慈,接濟天下的雙眸的年輕男子,是他吧。沉默不語,努力的在腦海中搜尋,不過卻怎么也找不到有關(guān)他的任何片段。
殘雪。。。。。。聽年輕男子開口,其他的滄州災(zāi)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掉轉(zhuǎn)身去,雙手放在地上,對著殘雪用力的磕著自己的頭。那是出自肺腑的感激,沒有摻雜任何的水分?!皻堁┕媚锬藴嬷莅傩盏脑偕改?,無以為報,還請受我們?nèi)荨?,感慨的聲音整齊宏亮的響徹在空地上,震得天上的浮云也為之變化了形狀。
殘雪一臉茫然,看向遠處對著自己溫和笑著的齊塵玉,知道這一切肯定都是因為他。不過面對那群熱淚盈眶百姓,自己卻是已經(jīng)麻木到一點感覺也不剩。沒有想過要去理會他們,也沒有想過要對他們做出什么樣的解釋,那些全都是他們自己的事而已。
“我們回去吧”,殘雪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人,對著青衣說道。
“雪姑娘,可這些百姓。。。。。?!鼻嘁逻t疑著。即使是面對一群因為自己而活下來的百姓,也能做到熟視無睹嗎?那殘雪,你心中還剩些什么?
“萍兒,快回來”,就在殘雪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半米高的小女孩從瘦弱的母親懷抱中掙脫出來,雙手緊緊抱著一個沾了泥土的梨子,雙頰上也滿是泥濘,卻是盈盈的笑著,露出一口皎潔的牙齒,慢慢的向著殘雪走過去。身后的母親小聲的喊著,卻不敢站起身來,任由自己的女兒離殘雪越來越近,心卻慌亂得不行。
小女孩取出懷中抱著的梨子,雙手捧著遞向殘雪,卻因為胳膊太瘦弱而顯得有些吃力,用清甜而又稚嫩的聲音說道,“娘說都是因為姐姐,我們才有飯吃,我們才能回家。所以,萍兒請姐姐吃梨”。
遠處小女孩的母親見殘雪冷漠的臉龐僵硬在那里,心想著她怎么會去接一個那么臟的梨,心中惶恐,怕自己的女兒得罪了殘雪,用力的磕起頭來,“萍兒年少不懂事,都怪我這做娘的沒有好好管教,還請殘雪姑娘不要與她計較。。。。。。萍兒,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