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就連裁判子弟也都失神了,過了半響,才帶著震驚的語氣道:“子弟方輝,獲勝!”
嗚嗷!外姓子弟集體歡呼起來,為方輝助威。
雷氏子弟卻是集體沉默,臉色難看。
方輝這一拳,不啻于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他們臉上。
幾名雷氏核心子弟趕緊走過去,將正艱難掙扎的雷鋒扶起來。
雷鋒臉色慘白,嘴角溢出鮮血,氣息萎靡不振。被方輝一拳擊下場,他不僅僅要承受受傷的疼痛,更要忍受被秒敗的恥辱,心里當(dāng)真猶如刀割一般疼痛。
“雷鋒?!狈捷x注視著他,忽然叫道。
雷鋒腳步一頓,幾名扶著他的核心子弟轉(zhuǎn)頭向方輝怒目而視。
“方輝,你已經(jīng)贏了,還想干什么?”一名核心子弟怒道。
方輝淡然笑了笑:“雷鋒,希望你別怨我,本來我是想給你留著面子,讓你體面一點下臺的,但是有個家伙不讓,我也只好如此,你要怪就怪他吧?!?p> 眾人一愣,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雷鋒轉(zhuǎn)過身,嘶啞著聲音說道。
方輝面無表情地道:“剛才有個人以近乎秒殺的方式打敗了靈體中期的孫中夜,很是不凡,所以我也只好以秒殺的方式來打敗靈體中期巔峰的你,否則我這外姓子弟第一豈不是名不副實?因此,你要怪,就怪那個家伙太能嘩眾取寵吧?!?p> 眾人聽到這話,先是一怔,隨即恍然,紛紛向著許優(yōu)望來。
原來方輝要以如此震撼的方式秒敗雷鋒,是給許優(yōu)看的。
他這意思是,你不是能打敗靈體中期的孫中夜嗎?那我就秒一個靈體中期巔峰的核心,把你壓下來。
雷鋒很不幸被方輝選為打壓許優(yōu)的犧牲品。
許優(yōu)臉色一變,大聲道:“方輝,你有什么就沖著我來,何必把氣撒在雷鋒大哥身上,真想壓住我,到時我們比試自然會分個勝負(fù)?!?p> 方輝淡淡一笑:“我壓你,不是因為我看得起你,而是不想看到你嘩眾取寵,想和我對戰(zhàn),你未必有這個資格,不是什么人都能讓我感興趣的?!?p> 他說完,便不再理會其他人,施施然走下臺。
許優(yōu)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的背影,眼神漸漸鋒利起來。
“這廝真是太可惡了,我要是有雷方大哥的本事,就把他揍個狗啃屎!”雷鳴一拳砸在手心里,恨恨的說道。
“可惜,許優(yōu)就是來的時間太短,哪怕只給你一年的時間成長,也不會讓這方輝如此囂張!”雷震也氣憤憤地說道。
場中南側(cè),雷東方皺了皺眉頭:“方輝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年輕人可以鋒銳一點,但是也不能故意針對其他子弟,以勢壓人?!?p> 雷震山微微一笑:“是有點過分,不過好在只是言語口角,不算違反規(guī)矩,等到考核結(jié)束后提點他一句也就是了,現(xiàn)在說他,未免挫了他的心氣,反而不好?!?p> 雷東方知他頗為欣賞方輝,話里話外有意無意的偏袒,微皺了下眉頭,只好不語。
這時,場中四名裁判子弟都沒有再叫新的子弟上來比試,看看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便一起向著二長老雷萬成點頭示意。
雷萬成大步走上前,宣布第一天的考核到此結(jié)束,讓眾子弟原地休息。
考核這三天,眾子弟是不能回到住宅的,以免有人暗中串通比試信息,違反規(guī)矩,就是包括家主雷震山,大長老雷東方在內(nèi),如果沒有緊要事情,也要在修煉場硬耗三天,以示公正。
雖然在修煉場過夜遠(yuǎn)不如住宅舒服,但是身為靈修,在野外生存過夜是最基本的能力,如果連這都做不到,趁早別修行。
稍后,有家丁送上大量熱氣騰騰的飯菜和清水,供比試了一天的子弟們食用,補充體力。
不過除了靈體初期的子弟狼吞虎咽之外,靈體中期和靈體后期大多沒動。
靈體期雖然還不能辟谷,但是修煉到中期以上,十?dāng)?shù)日不食完全沒有問題,僅憑入定吸收的靈氣便能補充身體那點微不足道的消耗,遠(yuǎn)比吃這些五谷雜糧要純凈百倍。
等到靈意期,就是數(shù)月乃至數(shù)年不食都沒有任何問題,而靈魂期修士,已經(jīng)完全不食人間煙火。
吃喝休息過后,眾子弟沒有閑聊,開始入定靜修,尤其是明天還有考核比試的子弟,更是一刻都不耽誤,要把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佳地步。
雷震山、雷東方、雷萬成和上代核心子弟等人則坐在一起,開始以靈識評議今日的比試結(jié)果。
有的子弟雖然排名落后,屬于被淘汰中的一員,但是擁有不錯貢獻(xiàn)度,是可以酌情考慮留下的。
有的子弟雖然排名稍微靠前,但是貢獻(xiàn)度不夠,平日表現(xiàn)也不突出,可能會更危險。
還有一些子弟頗有潛力,雖然排名不佳,但是如果多加培養(yǎng),也可以向上躥一躥……
這些內(nèi)容,都是雷家高層評議需要考慮的。
很快,大半夜的時間就過去了。
許優(yōu)安靜的入定修煉著,他白天雖然出場比試了幾次,但是根本就沒有消耗多少,三部功法同修只是轉(zhuǎn)了幾轉(zhuǎn),便盡數(shù)恢復(fù)。
“許優(yōu),我要和你做個交易?!焙鋈唬粋€淡淡的靈識聲音傳入他心中。
“方輝?”許優(yōu)立刻感應(yīng)到這個靈識是誰,不過他并沒有睜開眼睛,也沒露出絲毫異樣,而是不動聲色道:“什么交易?”
“明日考核,如果遇到馮晨,你主動認(rèn)輸?!狈捷x淡淡道。他語氣自然而然,仿佛在發(fā)號施令。
許優(yōu)笑了笑,沒問為什么,而是道:“你能付出什么?”
“馮晨跟你說過兩點。”方輝道,“第一,把我結(jié)拜兄弟劉振請回雷家,第二,你要讓劉振滿意。我的交易條件就是第二點作廢,你明天主動認(rèn)輸,然后再把劉振請回雷家,我們之間就算扯平。”
許優(yōu)道:“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劉振是雷家驅(qū)逐的,不是我。”
“那我不管。”方輝淡然道,“總之劉振是怎么走的,你就怎么把他找回來,這是底線?!?p> “你這是和我做交易?”許優(yōu)冷笑道。
“我主動和你說話,是給你臉,別給臉不要臉?!狈捷x淡淡道,“而且我廢除了條件,你應(yīng)該懂得感恩,這是做人最起碼的道理?!?p> 即使許優(yōu)再心如止水,聽到這話也不禁心中暗怒:“也不知道是誰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明天如果我在考核上碰見馮晨,我會把他打成一條死狗!”
“果然是年少氣盛啊。”方輝也沒生氣,淡淡道,“我還以為你今天看到雷鋒的慘狀,會有所觸動呢?!?p> “那你是沒朝我使大鐵錘術(shù)?!痹S優(yōu)同樣淡淡道,“不信你朝我使一下試試。”
“做口舌之爭很快意嗎?”方輝陰沉的一笑,“等我的鐵拳碾壓你的時候,不知道你能否還和現(xiàn)在一樣硬氣?!?p> “那就比的時候用拳頭說話吧,現(xiàn)在多說無益?!痹S優(yōu)淡然道。
“的確多說無益,但是你還沒答應(yīng)要向馮晨自動認(rèn)輸呢?!狈捷x咄咄逼人地道。
許優(yōu)譏諷地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聽說你和雷氏子弟的關(guān)系很不錯?”方輝忽然道。
“你什么意思?”許優(yōu)本來不想再搭理他,聽到這話,眉頭又皺了起來。
“沒什么意思。”方輝悠然道,“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在考核時遇到他們,不小心把你的朋友打斷了胳膊或者腿什么的,再告訴他們是因為你的原因才如此倒霉,不知道你們的友情是否還如此堅固?!?p> “你威脅我不成,又想拿我的朋友威脅我?”許優(yōu)臉色變了。
“談不上威脅。”方輝道,“但是我這個人做事有個特點,那就是不達(dá)目的不罷休,而且每次我都達(dá)到了,沒有人可以違逆我的意思。”
“恐怕這次你不能如愿了?!痹S優(yōu)冷冷道,“我的朋友都是普通子弟,今天基本上已經(jīng)比試完了,和你沒有可能在考核上碰見。”
“普通子弟我是碰不著,但是核心子弟就不一定了,比如說青嵐小姐,聽說她和你很要好是嗎,連打敗馬如龍的靈術(shù)都和你一起研究……你說如果我在比試的時候,在她美麗的臉蛋上,不小心劃上那么一道兩道傷口的時候,會不會顯得很大煞風(fēng)景呢?!狈捷x不動聲色地道。
“大長老就在場外坐著,你敢傷害青嵐小姐一根毫毛?”許優(yōu)臉色變得很難看。
“二長老不是說了么,拳腳無眼,既然青嵐小姐參加考核,那就得面對考核可能產(chǎn)生的后果,尤其她還是雷氏核心子弟,必須要為雷氏子弟那可笑的榮譽和我這個外姓子弟一戰(zhàn),我真是不忍心辣手摧花……”方輝嘿嘿笑道。
許優(yōu)沉默下來。
方輝也沒有催他,知道少年心里正在做著復(fù)雜的斗爭,雖然這么做很卑鄙,但是卻往往很有效。
過了很長時間,許優(yōu)淡淡的靈識聲音才響起來:“好吧,希望到時你別傷害青嵐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