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圣帝欲再立靖魔司,誅滅天下妖魔的消息,幾日光景,已然傳遍了整個大靖。
江湖武林一片嘩然,武林與朝廷的關(guān)系自古以來便甚為微妙。
到如今景圣帝執(zhí)政,一直保持著某種平衡。
但隨著這靖魔司的一紙詔令,仿佛朝廷是放出了某種訊號與試探。
有人暗自猜測是景圣帝欲復(fù)前朝楊青玄舊事。
但從詔書傳出許久,大靖背后的青陽仙宗對此無有任何反應(yīng)。
導(dǎo)致許多勢力都在觀望,想看看這個老邁帝王進一步的動作。
但遠(yuǎn)在魯東郡銅水縣的官道上的陳昂可沒心思猜測什么帝王心思。
此時的他和趙長明坐著一輛馬車,正緩緩朝著斬妖司大獄走去。
從昨日與趙長明說好之后,簡單收拾了下,與趙蕓娘續(xù)了敘舊,又安頓了下趙元燁,第二日就和趙長明起身了。
馬車已經(jīng)走了三四個時辰了,從早上出發(fā),此時已經(jīng)到了午后。
掀開車簾,趙長明和陳昂從馬車中走了出來,周圍沒有任何建筑,一片空曠。
只有四五伙人分散在前方的不遠(yuǎn)處。
“不是要去大獄嗎?怎么出城了。”
整了整皺了的袖袍,陳昂問道。
三四個時辰的路程實在過于乏味。陳昂在來的路上也與趙長明有些許的言語交談,詢問了一些斬妖司和剛設(shè)立的靖魔司的相關(guān)事宜。
但這一路實在漫長,交談一會,陳昂便打坐調(diào)息,許是忘了詢問牢獄的所在,到了此地便有些疑惑。
“大獄已經(jīng)到了?!壁w長明捋了捋胡須笑著說道。
說話間,不等他繼續(xù)解釋,前方就來了一隊人馬。
只見一位騎著一匹黑馬,身披上百斤玄甲如若無物的校尉,領(lǐng)著四位帶著刀兵的甲士,向他們走來。
“來者止步!”那校尉見到他們立即高喝一聲,聲音嘹亮,如若悶雷。
陳昂眼眸微微一動,這是個入鍛骨境許久的武者,氣血入骨筋,喉嚨處夾雜氣血的手段,比趙長明這個氣血衰敗多年的老邁武夫修為高多了。
等到那校尉近前,陳昂才算看清了來人。
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此人頭上未戴任何冠冕,一根鐵簪扎著頭發(fā)、身穿大靖制式玄甲、唇紅齒白、看起來二十多歲。
騎著黑色的高頭大馬,略顯英武之氣。
靖魔司的校尉都這么年輕嗎?
“這人好看,吸起來肯定很香,嘿嘿...”
藏在陳昂影子里的膽小鬼不知道什么時候冒了出來。
陳昂聽聞頓時一臉黑線。
那人驅(qū)馬來到他們面前,眼睛撇了兩眼趙長明和陳昂,轉(zhuǎn)而將目光投向陳昂:“你是來入靖魔司的?!”
我是來看大門的!
陳昂心道,還不等他說話,趙長明便搶著抱拳道,“就是他,敢問可是李裕李校尉?老夫乃是銅水縣縣...”
“那就行。”
還未等趙長明說完,那名叫李裕的年輕校尉,就伸手將手中的馬鞭一甩。
只見那看似普通的鞭子瞬間便迎風(fēng)漲了約莫三尺多,捆住了陳昂。
“你們靖魔司的人未免太霸道,老夫好歹也是大靖的一縣縣丞,你這是要做什么?”
本被打斷說話,面色不好的趙長明。
見到那李裕如此作為頓時臉色鐵青的質(zhì)問道。
陳昂也瞇了瞇眼睛,但沒有什么動作。
他感覺捆住自己的這個長鞭對自己并未造成什么傷害。
在自己身上來回繞動,似乎是在查看什么,而且材質(zhì)也不像皮鞭,與其說是皮鞭,更像是一道與武者內(nèi)力迥異的法力長鞭。
此人是修仙者?不像啊。
陳昂不由的打量起了這個年輕的校尉。
“別說你是一個縣丞,就是岱山府府主來了,我也不給他臉面。”李裕拉了拉馬的韁繩,上前稍微走了幾步,望著趙長明,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你!?老夫是奉府衙傳達(dá)的命令,來交接靖魔司的獄卒人員的?!?p> “你如此對待老夫帶來的人,就不怕府衙怪罪嗎?”
見李裕如此囂張,趙長明臉色漲紅,十分氣憤。
他好得是一縣大員,居然被這年輕小兒如此對待。
“內(nèi)力無異,氣血通暢,鍛骨境界,修習(xí)龜蛇勁,沒有法力痕跡以及妖魔氣息,可入靖魔司?!?p> 李裕收回了法力長鞭,看了一眼陳昂,冷冷地說道,似乎是向二人解釋。
修為和功法是假的,陳昂沒有刻意隱藏,只是在那長鞭繞到丹田那的時候,心中有了隱藏一下修為的想法,腦海中的面板便綻放著幽藍(lán)色的微光。
待到李裕收起長鞭,居然什么都看不出來。
或者說只是看到了他想讓對方看到的。
面板還有遮掩修為功法的功能,陳昂暗暗記下。
校尉李裕說完,又對趙長明說道:“怪罪?你看李剛府主敢管他兒子嗎?”
聞言趙長明不由的一愣,緊接著就尷尬起來。
可惡??!
你個黃毛小兒不早說,你要是早說你是府主公子,老夫能跟你杠嗎,能跟你杠嗎!啊!
趙長明只能在心中瘋狂咆哮,面上則是吶吶的不說話。
他是真的冤啊,無緣無故的得罪了上司的公子,現(xiàn)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
整個人就尬在這,以至于連陳昂是鍛骨境都沒管。
好在陳昂看出來了他的進退兩難,出言解圍道:
“伯父不必?fù)?dān)憂,李校尉手里的應(yīng)當(dāng)是仙人法寶,為了審查伯玉身上是否有妖魔氣息,才捆住侄兒?!?p> “如今解開了應(yīng)當(dāng)是沒什么事的,都是誤會,伯父您消消氣?!?p> 對李裕是趙長明老上司李剛兒子的一事,只字不提。
“伯玉說的對!是叔父我唐突了。”
趙長明看到見到陳昂在給自己臺階,心里舒服了許多,瞬間就接了話茬下了:“既然如此,那伯玉你就和李校尉去入職獄卒吧,有時間了常來趙府做做,蕓娘和元燁跟你可好著呢?!?p> 這時佇立在一旁的李裕對陳昂道:“別廢話,你的文書府衙已經(jīng)批了,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靖魔司的人了,隨我入獄。”
“多謝校尉提醒。”陳昂道了一聲感謝。
謝的是小人不記老人過。
李裕點點頭,就御馬向來時的地方轉(zhuǎn)身而去。
陳昂和趙長明簡單告別后,就向李裕追去。
不到半里的距離,以他的腳程片刻便到。
和李裕打了招呼后,就在其身后等待安排。
陳昂也如愿以償?shù)囊姷酱螵z的入口。
不在地面,
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