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瓊想起那些催眠師運用語言和道具引導或者說是誘導,讓病人進入催眠狀態(tài),不受驚恐的困擾,一切煩惱都轉(zhuǎn)移,以及用其他變形與偽裝的方法,讓他們美美地睡上一覺。
當然這樣做的后果,同時也會讓催眠師不同程度地受到些影響,就如同精神病醫(yī)生一樣,以各種各樣的精神病患都打交道,時間長了,也會對他們大腦不同程度作出條件反射,或多或少會按照精神病人的思維、動作來處理一些日常生活中的事情,不過,目前會導致這些影響的可能性聶小瓊不想考慮過多,讓二傻安靜下來才是主要的。
而且覺得這一切必須有一個舒適、寧靜、昏暗的環(huán)境------才行,聶小瓊開始環(huán)視了四周,覺得這里基本是具備了,接下來就是誘導,顯然二黑對彝人的生活并不是很熟悉的,對外界的生活也是一無所知的,只對地宮和神婆的語言等熟悉。
自己要怎么做才可以讓二傻覺得一切很熟悉,跟平常一樣的,此時雖然一時尋不到讓二傻平息下來的辦法,不過,一想到都市天師念的驅(qū)魔咒,倒是可以借鑒的,聶小瓊覺得都市天師念的魔咒同催眠師的誘導是一樣的道理,只是都市天師的驅(qū)魔咒是一種刺耳的尖叫,讓人煩躁不堪,如果用一種聲音可以讓二黑的的大腦系統(tǒng)和情緒保持舒緩狀態(tài),讓他的痛苦暫時消失,會不會讓他暫時安靜下來?。
更何況二黑本來思維單純,想的東西極少,才能讓他的動作達到如此快的地步,就如同一個人一身只做一件事情,只想一件事,那么他的水平和境界是很高的,就如同眾所周知的賣油翁的故意一般,老油翁可以把油一滴不剩地倒入小瓶中一樣,精湛技藝,令人吃驚不已。
二傻目前的動作如同賣油翁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二傻此時不是表演,只是意識地發(fā)狂狀態(tài),想起那些催眠師不過讓人放松,引導和暗示他們躺下睡下,不受驚恐的困擾,想要馬上臻入二傻的精神境界,實在是有此不可能,不過深知目前自己是眾驢友們里面最了解二傻的一個。
聶小瓊清楚地知道要真把二傻達到催眠的境地,不但要從技巧和道具上入手,還需要慢慢累積實務經(jīng)驗,結(jié)合自己的體驗與心得,融會貫通,真正地臻入二黑的世界,不一定要按催眠的標準和程序上來,再說了,自己也只是在電視上見過,目前最重要的是安全和有效,人是活的,可以慢慢地試探。
暗想目前二傻的最需求的是什么?,在他的心目中,最害怕神婆不給他吃飯-----,最想往同聶小瓊一起去看外界,暫時就入這里入手吧,聶小瓊轉(zhuǎn)過頭,沖大家說道:“我想試試,請大家別講話!”。
眾人投過來不相信的眼神,似乎在猜測著聶小瓊的意圖,聶小瓊從大家表情不一的變化中,大概也猜出了每個人的意思,愛大山看起來有此不放地地說道:“要不,我把你的繩子解了?”。
王彪用很歷的目光看了愛大山一眼,似乎是極不贊同,嘴里冷哼了一聲,而劉亞很怪地看了聶小瓊一眼,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來,都市天師不疼不癢的,而許茹倒是贊成愛大山的見意,錢琳琳看起來有些迷惑,不知道如何是好。
聶小瓊不想讓愛大山和許茹為難,搖了搖頭,說道:“大家只要不出聲就行了,我只想讓二黑平靜下來,不行的話,再想其他的辦法!”說完,慢慢地向二傻湊近了許多,看著二傻緊閉著眼,暗暗有些擔心,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耳朵聽到的聲音是靠震動,不需要用眼睛,這就不用擔心二傻看不到自己而做過一些怪異的事情,想到這里,聶小瓊深吸了一口氣,鎮(zhèn)了鎮(zhèn)心神,從嘴里發(fā)出地宮里那鎖大的老鼠的聲音,努力地模仿效著那老鼠的咬斷繩子時的“滋滋”聲,還有那窸窸窣窣的怪聲,深知自己臨時瞎編的咒應該以音準為要,上口要順。
再試著叫了兩聲后,發(fā)現(xiàn)嘴里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么別扭了,而且越叫越順當,最主要的是二傻的動作緩慢了許多,叫著叫著,聶小瓊又努力地回想著神婆的說話的語言方式,音調(diào),音頻,語氣,------等等的一些情況,在心里回味了神婆語言,暗發(fā)出幾遍,覺得有些象了,朝著二傻所在的方向,開始發(fā)音:“二黑,你再不躺下,就不用吃飯了!”。
此時聶小瓊驚奇地發(fā)現(xiàn)二傻的臉上有害怕的成分,不由按著那聲音發(fā)出了兩聲,雖然不怎么象,不過此時就見二傻伸向空中的手不再亂抓了,直挺挺地停了下來的時候,但他的眼睛還閉著,這讓聶小瓊的心卻一陣陣地亂跳,連帶眼皮也一陣陣地亂顫,似乎會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不敢分心,又朝著二傻念了一遍,只見二黑馬上不亂舞了,而是怪怪爬到地上,耳朵貼到地上,象是在凝神分辨聶小瓊是不是真正的神婆,臉孔朝著聶小瓊,嘴角似有口水流出,心中一喜,暗想“有門!”,此時身后傳來的一個聲音:“神婆來了?”,聶小瓊的心智馬上一亂,心神一時也聚不起來,不由得轉(zhuǎn)過頭,蹙了蹙眉,環(huán)視了一下眾人,想讓眾人看清楚了,自己不是神婆,不過是學著神婆的聲音讓二黑平靜一下,不過,也看到眾人臉上的驚變,許茹馬上一怔,說道:“若男,你的聲音太象了-----!”。
錢琳琳一臉的害怕,象是想到了什么,全身不自在的打了一個顫抖,愛大山怔怔地看著聶小瓊,都市天師正瞪大了眼睛,不相信似的注視這一切,這聶小瓊是怎么一個人,怎么學神婆的聲音學得那么象,劉亞的眼神怪怪的,聶小瓊只得無奈地說道:“大家請安靜一下,我只是想借神婆的力量,讓二黑安靜一下!”,看到眾人一臉的驚色,怕眾人想岔了,趕緊補充道:“畢竟彝人寨里的人,都害怕神婆,所以-----!”。
愛大山也若有所思地說道:“若男,這辦法好,你趕緊念吧,象,就這么鎮(zhèn)住他!”,繼而眾人也跟著著慌地點頭,聶小瓊不得不再次聚集全部的心神,開始學神婆的聲音再說了一遍剛才的話,不過,此時二黑卻從嘴里吐著幾個字:“撲,香!”,讓聶小瓊一怔,這語言是聶小瓊認識二傻以來聽到過的最多語言,可這里面的深意,聶小瓊不得而知。
第一次是二黑回答聶小瓊剛?cè)肷衿偶业臅r候,想看他家水晶棒時,二傻說過的,第二次是在地宮里,二傻要自己吃罌粟子的時候,第三次也是在神婆的地宮里,看見神婆泡的神酒時,二傻偷吃那酒時說的話也是這一句,------,把這三樣東西連在一起,聶小瓊驚奇發(fā)現(xiàn)二傻只要是他見過的好東西,就會說“撲,香!”。
這也說明了二傻雖然閉著眼睛,還是能辨出不是神婆的聲音,而是聶小瓊在叫喚,不過,饒是如此,可以看出不管是神婆還是聶小瓊的叫喚,都可以讓二傻平靜下來了,本來聶小瓊還想找一個二傻熟悉的東西在他眼前晃動,可實在是雙手從后面捆著,不方便,讓他由安靜再深入靜下來。
有心再試一試發(fā)出他不熟悉的聲音,能不能讓他平靜下來,不由得想起六字大悲咒,一切從心里從出發(fā),以心靈為主,沒有貧富男女老幼之分,皆可超生解脫,如聞妙音,生歡喜心等可治病。
腦子里想到這里,嘴里不知道不覺中念了出來,努力不求神通,只想漸漸讓自己心中空凈如洗,深知如果連自己都靜不下來的話,更何況讓別人安靜下來,也知道成年人雜念特別多,更何況這咒得自己臨時借鑒來的,也會讓念出的咒不純熟,更知道自己是一個普通人,還有七情六欲,要想讓自己念得純凈,一定要心思安謐,之后才會心定。
想象自己踏上高山,飄飄然地來到另一個四周安靜無人,光線柔的地方,這里除了自己以外再沒有別人,想象自己淋浴在毛毛細雨之中,雨珠輕輕地從自己的頭上往下淋,身體逐漸漂浮起來,若有若無的,好似進入美妙的仙境。
反復念出幾句后,發(fā)現(xiàn)二傻的臉上表情平靜了許多,不敢仔細分辨,趕緊一心撲到自己念咒上,很快心便有了漸漸空起來的感覺,嘴里的咒也綿綿地從心里涌出,通出嘴巴,心定氣和的,感覺自己的身子舒暢了許多。
不由得產(chǎn)生了讓二傻跟著念的念頭,不知道能不能清除二傻心里的一些心病,當然這一切要靠自己的心力來完成的,自己現(xiàn)在還達不到這個程度,只想靠著自己一心一意的虔誠,努力念好,讓二黑能暫時緩解病疼,就象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吉祥話一樣,讓他緩解身上的病痛。此六字“嗡”字去除病,嘛字除熱病,呢字除氣病,叭字除痰病,咪字除寒病,吽字除膽病。
當聶小瓊緩緩地誘導二傻的時候,背后傳來了王彪急暴地說話聲:“總算讓這瘋子消停了!”,再次打斷了聶小瓊的心神,轉(zhuǎn)頭看了眾人一眼,有的還在迷糊著,有的已從咒中清醒過來了,愛大山喘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眾人這才覺得安全了,也跟著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不過,很快愛大山象是想到了什么,蹙了蹙眉頭,劉亞猛地說道:“快抓根繩子把他捆起來,以防他發(fā)狂傷到人!”,王彪趕緊轉(zhuǎn)過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猛然想起當初愛大山前來解救自己時,割斷的兩根繩子,一根用在聶小瓊身上,還有一根放入背包里,沒有猶豫,趕緊掏了出來,向愛大山扔去。
繩子在空中作了一個拋物線后,準確地落入了愛大山的手中,愛大山拿了繩子向兩頭拉了拉,覺得結(jié)實可靠,眼睛緊緊地盯著二傻,正要移動腳步上前去按住二傻,可接下來發(fā)生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