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中午大廚房的菜有些咸了,二姨太與三姨太便笑著接過香薷倒的茶,二姨太是急性子,端起來就要喝,晴文卻仔細(xì)看了兩眼,那茶湯的顏色如此熟悉,又是冷的,她暗叫不好,連忙阻止,“二姨太別喝!”
瑞云的茶已經(jīng)送到嘴邊,聞言一驚,難道這里面也有毒?
看三姨太如此緊張,站在一旁的香薷也慌了,難道這茶有問題,在太太臥室桌子上的,應(yīng)該是太太常吃的呀。
晴文臉色恢復(fù)冷漠,對香薷說,“我記得錢媽媽剛養(yǎng)了一只小貓,前幾天看著怪好玩兒,這會兒怪悶的,你去抱了來!“
錢媽媽是香薷的母親,總管白家漿洗衣服。
香薷有點(diǎn)兒明白她的意思了,雖不舍得,也只能去了。不多時她便抱來一個通身雪白的波斯貓來,這貓極好,是母親好不容易同別人要來的。
晴文直接把茶盞放在那只貓面前,小貓也許正好渴了,一口氣喝完了茶水,喝完之后倒也沒有什么異常。
香薷舒了一口氣,打算把小貓抱走,誰知它開始變得很煩躁,還到處咬屋里能夠下口的東西,香薷追在后面,好不容易才抓住,手上就被咬了一口,疼的她手一松,小貓飛快地跑出屋子。
多不過半柱香功夫,小貓不再院子里亂跑了,而是突然癱軟在了地上,雖然沒有死,但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一雙透明的貓眼無辜地看著香薷。
香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太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平時知書達(dá)理,寬待下人,怎么手段如此狠辣?連自己臥室里放的茶水都用了毒,看來,五姨太所說不假,那胎兒應(yīng)該是她弄壞的。
想到這兒香薷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心里發(fā)誓,以后太太屋里的東西一概不碰,尤其是吃的東西。
一個人發(fā)了半天呆,才發(fā)現(xiàn)二姨太三姨太已經(jīng)走了,藿香在廊下喊她,“傻丫頭還不進(jìn)來,要下雨了!”
二姨太舒服地躺在紅木榻上,旁邊鎖兒站著與她剝瓜子的殼,墜兒收拾著什么東西,笑笑說,“二姨太,有個賬本忘在鋪?zhàn)永锪耍乾F(xiàn)在去拿,還是明天再說?”
瑞云端起茶抿了一口,看看外面的雨,心想鋪?zhàn)幼杂姓乒裨?,不能出什么岔子,就問,“哪一個賬本?”
墜兒心里一沉,忙低下頭,說,“剛改好的那個。”
瑞云的臉色立馬暗了,重重放下茶盞。
墜兒趕緊跪下了,說,“二姨太,我這就回去拿!”
鎖兒連忙把剛找出來的油傘遞給她,墜兒接過雨傘就沖出去了。
“啊……”
“死人了!死人了!有人死了?。。。?!”
二姨太在榻上小睡了一會兒,醒來就聽見了外面有人驚呼誰死了。再一看鎖兒不在身邊候著,不知道跑哪去了,有些生氣,巧院子里有個收洗衣服的小丫頭,團(tuán)了盆里的一大包衣物,瑞云叫住他,“去,看你鎖兒姐姐在不在門口,讓她趕緊過來?!?p> 小丫頭忙不迭地點(diǎn)頭,瑞云問,“外面怎么回事兒?”
小丫頭變了臉色,有些驚恐地說,“五姨太死了!王大娘正去收拾尸首呢!”
二姨太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她就真死了呢?不是同失心瘋一樣,只是糊弄人的,說起來,還是舒云給段梅出的主意。
鎖兒跑了一臉的汗進(jìn)來,二姨太來不及罵她,著急地問,“五姨太死了?”
鎖兒忙說,“剛才王大娘已經(jīng)找人驗過了,確是中毒死了!”
二姨太良久說不出話來。
鎖兒趕緊將功補(bǔ)過,說,“早上廚房送來的牛奶,這會熱熱?”
二姨太茫然,無可無不可地說,“好?!?p> 四姨太是最先聽到珍珠大叫的聲音,趕緊和秋香兩個趕過去,也大著膽子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經(jīng)沒氣了。
就趕緊喊了王大娘過來。
王大娘就是那王士亮的媳婦子,中等個兒,見誰都是笑瞇瞇的樣子,人緣不錯。總管著白家的內(nèi)院雜事兒。
這幾年不知怎么了,白家內(nèi)院總死人,算起來光前面的太太就沒了三位,丫鬟也是四五個,王大娘開始有些怕,現(xiàn)如今也習(xí)慣了。先是派了幾個家丁守在院子外面,不得隨便入內(nèi),里面也派了幾個小丫頭候著。
珍珠與香薷兩個是最早發(fā)現(xiàn)的,王大娘心里認(rèn)為很有嫌疑,但因這兩個人一個是老太太那邊的,一個自己與香薷的父母交好,幾十年的交情了,那五姨太平時又討人厭,就只是交代了兩人幾句,便讓她們走了。
等先生來驗了尸,只說是暴病死的,王大娘安下心,賞了先生一個大洋。因天色已經(jīng)晚了,剛下了雨外面又滑,來不及掩埋,便命令丫頭鎖了門,打算明日再遣人處置。
白薇與那高譚遷說了半日,高譚遷雖然善鉆營,為人極刁,但畢竟在警署多年,一些辦案技巧還是有的,就費(fèi)了些腦細(xì)胞說了如何查辦,白薇很滿意誒要告辭,高譚遷卻執(zhí)意要請白薇家里坐坐,要擺宴與她壓驚。
白薇想想家里五姨太沒有大礙,而四姨太根本沒有中毒,她喝的水早被她換了,如今收在自己臥室里,紫蘇與寄奴都跟著她,別的丫鬟是沒有資格進(jìn)她臥室的。高譚遷再三邀請,想想以后也許還有用著的時候,她就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卻是有意外之獲,高譚遷那樣的人物兒,竟然養(yǎng)了個品貌不俗的女兒,名喚高芙蓉,言談不俗,白薇不免和她多說了幾句,才知道原來高小姐曾留學(xué)美國,此番剛回來半個多月,二人更是投機(jī),交流些國外的見解。
高譚遷在一旁滿意地看著,他之所以厚著臉皮配藥邀請白薇這么一個晚輩,皆是因為有一個引以為傲的女兒。
有了女兒的這層線,白薇必在她舅舅面前說不出什么,不定還會添些好話。高譚遷越想越高興。
白薇說話忘了時間,不知不覺幾個鐘頭過去了,天下了一陣雨,又停了。
無意看看外面,紫蘇正站在外面拿著個油傘沖自己招手呢!才想起自己是在高小姐的閨房,紫蘇不能隨便進(jìn)來的。
便有些歉意地笑笑,問,“什么事兒?”
紫蘇趕緊說,“石先生胡杖哥還在外面等著,要不讓他們先回去?”
白薇再次抱歉地笑,她以為他們早回了呢,就說,“天要黑了,我也該回去了,咱們一起走吧?!?p> 那高小姐郁悶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在流云碰到個白薇這樣的朋友,哪里肯放她走,一再苦留,白薇只說改日再擾。
不知為何,白薇一進(jìn)院子就感覺到了一種血腥的氣息,暗懸著一顆心,誰知桔梗那丫頭一見她來了,還沒等進(jìn)屋子,滿臉是淚地跪下了。
她暗嘆不好,待要問什么,那藿香與香薷等丫頭也隨后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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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下兩更分別在下午三點(diǎn),下午六點(diǎn)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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