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利器刺穿骨頭的聲音在屋內(nèi)回蕩,談天驟然恢復了神智,連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低頭看到衛(wèi)玠的腦袋已經(jīng)被一桿短鐵箭穿透,鐵箭末梢的箭翎還在微微顫動。
被陳樹逸擋在身前做人質(zhì)的童彤也是突然昏迷向后栽倒,前者連忙扶住女孩,回過神來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他連忙向弓弦響動處望去,房間靠窗一邊的陰影里緩步走出一道修長的人影。
那人影漸漸出現(xiàn)在房間內(nèi)的燈光下,身上披著一件雨衣樣式、長及腳踝的黑色斗篷,只露出一截皮靴,后背背著一只黑色窄匣,一只大兜帽罩在頭上完全遮蓋住了面容。那披風外層從肩膀到底部層層鑲嵌著手掌大小的甲片,無數(shù)黑色甲片看不出材質(zhì),燈光照在其上竟然反射不出一點痕跡,仿佛黑洞一般能夠吞噬掉一切光亮。
陳樹逸瞳孔一縮,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是何時出現(xiàn)的,他繼續(xù)將半截匕首用力壓在童彤脖頸上,大聲道:“你···”
一個字剛剛脫口而出,他的視線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由小變大的黑點,還沒來得及眨眼,便感覺到眉心傳來一陣劇痛,接著兩眼一黑,完全失去意識向后栽倒。
談天連忙上前扶住女孩,驚愕于自己竟然沒能看清那人究竟是如何出手、又是何時將武器收回斗篷內(nèi)的。但他很快將擔憂的目光聚焦到懷中的女孩身上,他將女孩抱在沙發(fā)上躺著,發(fā)動木符箓小心修復著女孩脖頸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再檢查她身上是否有其他傷勢。
房間內(nèi)傳來一聲驚聲尖叫,談天抬頭一看頓時滿臉驚愕,原來那斗篷人不知何時右手中多了一桿細長鐵制羽箭,正在房間內(nèi)閑庭信步。
原本一個個倒在地上裝死的人再也頂不住威壓,腿腳無礙的拔腿就跑,腿被打斷的則是用雙臂撐著向樓梯方向爬去。但他們依然沒有絲毫生還的機會,對于前者,斗篷人只能選擇浪費一支固定在左臂弩機中的袖箭;對于后者,斗篷人會毫不遲疑地將羽箭插進對方的腦袋里。
當斗篷人路過那兩個被水泥鎖住雙腿、已然暈厥倒地的女孩時,談天連忙出聲制止:“別殺她們!”
斗篷人回頭轉(zhuǎn)向談天,帶著黑色油蠟皮手套的細長手指轉(zhuǎn)動箭桿,一邊走一邊插在最后一個還有氣息的保安腦袋上,隨即右手羽箭放在背后的黑色窄匣側(cè)面,一陣空氣波動扭曲,那羽箭疏忽消失不見。她緩緩來到談天面前,語氣平和地開口,仿佛剛剛徒手殺死屋內(nèi)眾人的不是自己,說道:“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p> 竟然是個女人?她的聲音有一些嘶啞、沉悶,聽得出至少已經(jīng)年逾中年。談天眨了眨眼,皺起眉頭小心問道:“我們認識嗎?或者,您是雒青的朋友?”
女人道:“現(xiàn)在還是不能算是認識?!?p> 看到對方一直將面容隱藏在兜帽內(nèi),話語里也是遮遮掩掩,談天以為對方或許也是陳樹逸的仇家,不便公開身份。所以他也不再多問,看了一眼童彤后站起身,誠懇道:“感謝您救了我,如果您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報答。”
女人卻是搖了搖頭:“不必,你今天注定不會有事,即使我不出現(xiàn),也會有其他人來救你?!?p> 談天大惑不解:“我不明白···”
“你現(xiàn)在還不用明白?!迸死^續(xù)平和地說著,一邊從斗篷里伸出右手,掌心中是一小只密封玻璃瓶,能看到里面淡紅色的液體,解釋道:“我今天過來,是要給你這一瓶藥?!?p> 談天小心地接過,問道:“這是什么?”
女人轉(zhuǎn)向童彤,反問道:“你準備怎么安排她?”
談天瞇了瞇眼擋在童彤身前,回答道:“今晚就去醫(yī)院檢查治療?!?p> 女人繼續(xù)問:“然后呢?”
“然后?”談天疑惑地反問了一句,隨即臉色一變,不由得再次看向昏迷中的女孩,半晌后目光回到手中的那只小藥瓶上,喃喃道:“這瓶藥···”
女人解釋:“這藥能讓她忘掉一段時間內(nèi)使她情緒不太穩(wěn)定的事情,恐懼、興奮、感動之類的,都會忘掉。”
談天聽罷頓時一喜,這兩天的經(jīng)歷對童彤這樣涉世未深的女孩實在是極其嚴酷的打擊,如果能忘卻這一切,她很快就能重新回歸平常的學生生活。
正想著,卻女人繼續(xù)平和地說道:“你要考慮清楚,我說的是一段時間內(nèi),而且不只是恐懼的事情,還會有其他的事情?!?p> 談天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打鼓,問道:“你的意思是···”
女人不再解釋,道:“你想到的都有可能發(fā)生,我不能給你承諾什么,你大可以做最壞的打算。”她頓了頓,又道:“選擇權在你?!?p> 談天將小藥瓶攥在手心塞進戰(zhàn)術腰帶的口袋里,向女人再次輕輕鞠躬道:“還是多謝你救了我,實在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得去看看我的朋友了?!?p> 女人扭頭看了一眼窗外,似乎是輕笑了一聲:“哈,她還需要你擔心嗎?”
話音未落,一道灰褐色身影從樓梯間閃出,雒青整個身體都被灰褐色外層覆蓋,從下頜到腳踝都呈現(xiàn)出巖石一般粗糲的質(zhì)感,只有腰間還掛著一圈戰(zhàn)術腰帶。女孩的沒有被巖石覆蓋的面龐上滿是血污和汗?jié)n,梳著馬尾辮的頭發(fā)有些散亂,一雙眼睛殺氣騰騰地環(huán)視了屋內(nèi)一周,發(fā)現(xiàn)了似乎正在與談天對峙的黑斗篷女人。
談天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雒青腳下炸響一聲驚雷,好似撲殺野兔的獵鷹般朝女人面門上砸去,渾身上下爆發(fā)出強烈的氣浪。哪怕距離不算近,談天也能感受到臉皮被烈風吹得生疼,而且雒青越近這種痛感就越強烈,當那只拳頭眨眼間來到二人面前時,談天甚至感到眼睛和嘴巴都有些難以張開。
“別···”談天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同時動用土符箓從地面上抬起一道水泥磚石構成的高墻,雒青的拳頭便已落在了高墻之上。
“嘭”地一聲,女孩的拳頭毫不費力地砸碎了談天匆忙間造出的水泥墻,卻撞在了斗篷女人的迅速舉起的黑色匣子上,空氣被撞出一陣波動,女孩也意識到問題連忙停下了拳勢。那黑色匣子外層泛起層層漣漪,將雒青拳頭的力量化解,卻沒有出現(xiàn)絲毫損傷。
黑袍女人的兜帽被拳風吹開,她連忙戴回去,卻還是被談天看到了真容。青年愣了一下,女人皮膚白皙、容貌標致,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fā),是個容貌姣好的美女,然而卻是有些年紀,臉頰、眼角和脖頸處已然有不少皺紋。他隱約覺得女人的臉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到究竟在哪里見過。
此時雒青已收回拳勢,目光疑惑地看著面前的斗篷女人,又看了一眼談天,問道:“這是哪位?”
談天剛要解釋,卻見斗篷女人轉(zhuǎn)身邁步朝窗戶處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我還有其他事情,先走了?!?p> 談天匆忙開口:“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
女人沒有回話,加快腳步徑直走向敞開的窗口,縱身一躍跳出窗外,消失在夜風之中。
談天皺了皺眉卻仍然想不起來,于是也只好作罷,對雒青道:“她在緊要關頭突然出現(xiàn),救了我一命,還給了我一瓶能讓童彤忘記這一切的藥。”
雒青的神色有些驚訝,望著女人離開的方向,問道:“你認識她?”
談天搖頭:“不認識?!彪S即看著女孩身體,好奇道:“你身上這是?”
灰褐色外層看似粗糙厚重,卻將女孩玲瓏曼妙的身姿完全顯現(xiàn)出來,聯(lián)想到適才女孩袖筒寸寸爆裂開的畫面,有理由相信她此時應當是渾身赤裸的。
談天的視線令女孩的臉頰發(fā)紅,就要轉(zhuǎn)身離開:“你在這里看著小女朋友吧,我得去把外圍那些大兵解決掉。對方好像早知道我們要從背后潛入,竟然留著這么多兵力蹲我們,陳樹逸又出現(xiàn)在你這里,我有些擔心游歡那邊。”
談天猶豫了一秒,忽然道:“等等,你把麥克風收起來。”
雒青回身看了青年一眼,立即將兩只耳朵里的耳麥都摘了下來,從腰帶解下對講機關閉:“你說?!?p> 談天也將對講機關閉,湊近女孩,壓低聲音道:“長話短說吧,我剛才詐降套話,陳樹逸說我們今晚的行動事先就泄露了,他說那人是個警察,姓馮···”
雒青的瞳孔驟然收縮,身前微微一晃,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但女孩很快便努力回過神來,表情從不可置信的失落緩緩歸于平靜,眼神里卻滿是陰郁。她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看著談天道:“暫時保密吧,等我消息?!?p> 說罷,女孩立刻又變得十分果決,轉(zhuǎn)身掃視著地上的尸體,問道:“哪個是陳樹逸?”
談天指著沙發(fā)附近一具眉心被短弩箭洞穿的尸體:“是他。”
女孩上前從陳樹逸腰間摸出一個對講機,一面下樓一面打開對講機道:“陳樹逸已經(jīng)死了,陳樹逸已經(jīng)死了,放下武器投降,你們都還有活路?!?p> 看著雒青匆忙離開,談天將兩名被束縛著雙腳的可憐女孩抱在沙發(fā)上安頓好,并用木符箓為她們止血治療。做完一切后,談天環(huán)視著混亂的房間微微嘆息,坐在女孩身邊頓時感到一陣疲憊感沖擊著大腦,身上大大小小的創(chuàng)口此刻都在瘋狂吶喊著宣誓存在感。他從腰帶中找出藥物和繃帶,咬著牙脫下戰(zhàn)衣為自己上藥。
收拾妥當,談天也開始行動起來:他在陳樹逸身上找到了一部手機、一串鑰匙和一只智能手環(huán),也衛(wèi)玠身上找到了一部手機。他想了想,將童彤背在背上,開始從三樓向下逐層檢查這座別墅,在一層發(fā)現(xiàn)了間比較整潔的客房,便將童彤安置在內(nèi),自己拿著鑰匙將房門鎖好,繼續(xù)收集信息。
這座別墅應該是陳樹逸平時辦公、招待重要客戶和餐飲休息的地方,常規(guī)區(qū)域都沒什么特別值得關注之處。談天在電梯里發(fā)現(xiàn)了負一層的選項,但無法按動,嘗試著通過手環(huán)感應解鎖,終于來到了陳樹逸的地下秘密基地。
談天手中拿著一把在廚房里找出來的長餐刀,進入房間便看到了監(jiān)控屏幕中正在給陳家私兵逐個繳械的雒青、樓云云等人。環(huán)視四周,房間內(nèi)還有三道厚實的防盜門,談天逐一動用金符箓打開門鎖查看。第一間房內(nèi),兩個只穿著內(nèi)衣的女孩正躺在一張大床上發(fā)呆,看到門開,二人驚叫著蜷縮到墻角抱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談天連忙將兜帽扣在頭上,退后一步將餐刀扔掉,攤開雙手道:“不要怕、不要怕,陳樹逸已經(jīng)死了,我可以救你們出去?!?p> 聽到“陳樹逸死了”,角落里兩個身材傲人、面容俏麗的年輕女孩對視一眼,猛地跳了起來,狀若瘋癲般的大聲反問:“你說的是真的?那老狗死了?我們能出去了?”
這房間足有四、五十平米,即便裝修地比較精致,衛(wèi)生間、廚房一應俱全,供水和換氣設備也都齊備,還是令談天感受到一種囚籠般的窒息感。談天緩緩走進房間,抬手對著兩個可憐女孩發(fā)動了木符箓。
他點點頭:“對?!?p> 女孩們充血而混沌的眼眸漸漸變得清澈,看著面前這個體格不算強壯、衣服上布滿彈孔和刀痕的男人似乎并沒有侵犯她們的想法,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心終于稍安。她們慢慢站起身,淚花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一個女孩道:“你可以帶我們離開嗎?我們想回家···想回家?!?p> “好?!闭勌炖^續(xù)道:“不過現(xiàn)在外面還沒有徹底安全,你們先在這里等一等,等我消息?!?p> 另一個女孩問:“能不能借我們一個手機?我想給家里打一個電話。”
談天本來正要從腰間口袋里拿出手機,剛伸出手卻停了下來,搖著頭對二人苦笑一聲:“實在抱歉,我的身份必須保密,不能撥號出去。但我保證,一個小時之內(nèi)你們就能離開,到時候會有警察接你們回家。”
二人聽罷也不再堅持,談天則離開房間拾起餐刀,轉(zhuǎn)向第二個房門。房間打開,不大的空間內(nèi)一片昏暗,談天打開側(cè)面的電燈開光,看到屋內(nèi)五座大書柜填滿了整個空間,每個書柜的格子內(nèi)都碼放著一摞摞已經(jīng)編號的書冊文件。
他隨意找了幾份打開查閱,發(fā)現(xiàn)這些書冊基本都是檔案,有些檔案冊子外還附帶著一只大容量硬盤,主要可以分成四類:一是陳樹逸名下經(jīng)紀公司接受各類投資、捐助以及對外投資交易的賬目;二是歷年所綁架和購買人口的檔案;三是紅閣樓歷次接待姑蘇、滬海乃至江南東道政商界重要人物的記錄;四是黑市出售器官的記錄。
所有的記錄都極為詳盡,他們甚至為每個被綁架來的女孩都拍了全身照、做了全套體檢并加進檔案,還使用針孔攝像頭偷拍了每一個來紅閣樓消費的政商界人士。
這些充實的內(nèi)容令談天一陣頭皮發(fā)麻,他拿出手機拍了十幾頁,將每一份檔案放在原處,心思沉重地關上房門,一邊盤算著自己應該如何處理或者利用這些東西,一邊打開了第三扇門。
這間房間更加逼仄、更加像是囚籠,昏暗的長明燈下是一架狹小的硬板床,床的一側(cè)是洗手臺和便池,另一側(cè)有一個小冰箱。
“羅···羅子陽!”談天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硬板床上的青年,頓時驚喜地大叫。
青年還穿著二人昨天晚上分別時的衣服,但此時已經(jīng)破破爛爛,聽到聲音,他猛地抬起頭,露出鼻青臉腫的臉孔,不可置信道:“小···小天?”
談天揭開兜帽,鼻腔竟有些發(fā)酸,上前兩步蹲在羅子陽面前:“是我,你怎么樣?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
羅子陽的聲音沙啞且微弱,卻并未回答談天的問題,而是問道:“童彤···童彤還好嗎?”
談天愣了一下,點頭:“我救她出來了,現(xiàn)在我們一起出去。”
羅子陽干裂的嘴唇裂開了一個笑容,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昨晚沒替你保護好她,我打不過那些人···我的肋骨好像斷了,右胳膊好像也斷了,你先帶童彤走···”
談天再也按耐不住情緒,通紅的眼眶中淌下熱淚,他用手背擦掉淚水,雙手輕輕按在羅子陽腿上,木符箓的力量頃刻間傳遍后者全身,發(fā)出一陣骨節(jié)愈合的咔咔聲響。羅子陽皺著眉頭痛呼一聲,隨即身上的淤青紅腫迅速消退,臉色也逐漸變得紅潤。
這一次耗費的能量太強,談天眼前一黑,立刻感受到腹部傳來一陣劇痛,勉強用膝蓋撐地才不至于跌倒。但他大口呼吸著,仍舊咬緊牙關努力露出一個笑容:“現(xiàn)在怎么樣?快點跟我出去吧,童彤還昏迷著需要你照顧。”
羅子陽不可置信地站起身,輕輕活動著身體和手臂,臉上同樣露出了驚喜的笑容。但他看到談天的憔悴神色立刻意識到了什么,連忙將后者攙扶著坐在床上,皺眉關切道:“小天,沒事吧?”
談天強打起精神搖了搖頭:“讓我歇兩分鐘就好。哎,早上陳···爾東打電話給我,他說他們把你給···真把我嚇壞了,還好你沒事?!?p> 羅子陽面色凝重地低聲解釋:“我聽到爾東本來叫人把我拖到別墅處理,回到別墅后又擔心童彤被JACO衛(wèi)失手打死,所以留下我用來要挾你?!?p> 談天拳頭攥緊暗暗決斷,隨后在羅子陽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爾東已經(jīng)得到了他應得的下場,我也會確保他們這些人不會再來騷擾我們的正常生活?!?p> 二人離開地下室,談天留給羅子陽一把手槍、一柄餐刀,請他幫忙看護昏迷之中的女孩,自己則在對講機里確定了雒青的位置,匆忙向外趕去。
七號別墅外,二人適才遭遇阻擊的地方倒了一片黑衣保安,橫七豎八狼狽不堪,令人不忍直視。那鋼皮鐵骨般的壯漢完全失去能力后,四肢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折,軀干上遍布著裂口和凹坑,幾根慘白的骨茬從腹部扎出來,令青年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又穿過數(shù)幢別墅,談天看到圍墻外停著三輛裝甲越野車,六只明晃晃的汽車大燈正面照著一片抱頭蹲在地上的私兵,原本正門和南側(cè)的私兵都被集中在正門處空地。
他很快找到了自己人,先和戴錚錚、游歡、劉恒、樓云云幾人打過招呼,又走到雒青身邊,疑惑道:“他們這么快就放棄抵抗了?”
雒青剛剛掛斷一通電話收起手機,輕描淡寫道:“嗯,老板都沒了,幾個頭頭也被我打死了,還掙扎給誰看啊?!?p> 談天看向女孩仍舊沾著片片血水的拳頭,正要開口說起自己的發(fā)現(xiàn),目光卻留意到很遠處似乎有一輛閃爍著紅藍燈光的車子正在朝別墅方向過來。
談天有些驚疑不定:“警察來了?”
雒青回答道:“嗯,我叫馮叔喊了警隊的支援過來,把這些人都拷回去。放心吧,來的都是自己人?!?p> 談天更加疑惑地看向女孩,壓低聲音道:“自己人?”
女孩眨了眨眼:“窗戶紙還沒捅開,當然是自己人,不用白不用?!?p> 談天無奈地搖了搖頭,但也大致能想到雒青的計劃。他將自己在七號別墅地下室的見聞告訴后者,并拿出手機展示了幾張照片,女孩立刻陷入沉思。
“這樣?!笨紤]了半分鐘,雒青緩緩道:“按照檔案上寫的,我估計這片別墅區(qū)里關押的女孩沒有一百人也有大幾十,我們這點人處理不了這事,還是把這份功勞讓給姑蘇警方,說不定馮叔還能再往上走走。”
見談天沒有表達意見,她又直接問道:“你的能力,能夠保證整棟別墅著火,但不波及地下室和其他房子嗎?”
談天沉吟道:“可以試試。”
雒青道:“嗯,七號別墅和周圍的交戰(zhàn)現(xiàn)場不能被警察看見,以免給我們?nèi)腔鹕仙?。地下室那些東西也要掌握在我們自己手里,它們或許能夠避免陳家再來找麻煩?!?p> 談天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p> 眾人立刻行動,樓云云帶著幾個保安隊成員把七號別墅地下室的兩個女孩、三層仍然昏迷的兩個女孩,以及童彤和羅子陽帶到安全處,又在周圍搜索被囚禁的其他人。談天則調(diào)動金符箓和土符箓將地下室的上層地面如千層餅般覆蓋保護起來,又調(diào)用火符箓使整棟別墅迅速燃燒起熊熊烈火。警察趕到時,呈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只剩一堆垮塌的磚石瓦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