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可憐的小姑娘
我還聽別人說起過，這人最開始發(fā)家就是靠的他老婆。他讓他的老婆去陪睡，人家才給他的項目，不然就憑他，怎么會搞到那種沾親帶故的油水，當(dāng)時好像是他喝醉了，自己給抖出來的，當(dāng)時他還說：“又不是我一個人這么做，這是行規(guī)”。
在我記憶中，上輩子我爸就是跟了他去得東光省，而后不到半年時間就得了乙肝，之后我媽也跟著去打工了，雖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具體的原因使得我媽也去了東光，不過就憑我爸跟程大春的要好程度，多多少少跟嫖也有關(guān)系－－－我猜的！
我媽回來跟別人嘮嗑時，當(dāng)著我的面還提到過關(guān)于一個雞的真實故事。
有一位川四的小姑娘，十七八歲的樣子，極其漂亮。當(dāng)時她就住在我爸媽臨時房的隔壁。
“今天晚上要開工?！?p> “我真的很不舒服，你又不給我錢去治病，你讓我怎么開工？”
“NMD的啰嗦那么多干什么？幾分鐘就完事了，你不開工，吃什么，住什么？”
..........
后來我媽才了解到，原來大家還是老鄉(xiāng)，并且以前是一個省的（就現(xiàn)在），她本來在讀高二，成績很不錯，結(jié)果那男的（跟她對話的那個），用戀愛加找工作的名譽把她騙出來，結(jié)果跟她好了一個多星期之后，就以“他沒錢了”的理由讓這可憐的女孩去接客，而接客的對象都是周圍住的人，因為周圍住的都是最底層的打工仔，很快，這女孩就染上了性病，可是這可惡的男的，怕別人知道她有了病，不再找她“開工”，再加上藥費貴，從沒給過她錢去看病，這病就一直這么拖著，直道有一天，她被大火活活燒死了，聽說是有個跟她好過男的知道是被她染上的病，放的火..........
這事兒就這么不了了之了，雖然警察也去調(diào)查過，不過卻什么都沒查出來，就算像我媽那樣的知情人士，也不敢透露一點口風(fēng)，就是怕惹上不該惹的人。
雖然我知道我媽說這些也是在提醒我，她也只是一位素不相識的人，可我怎么也做不到無動于衷。
這個社會始終都有陰暗的一面。
這些事我沒親眼看見，可就發(fā)生在我旁邊的旁邊.........
“爸，您能不出去么？”我出聲道。
爸爸看著我道：“不出去？你馬上就要上初中了，咱們家之前蓋房子借的錢，到現(xiàn)在都沒還清，還欠著大舅舅五百塊，雖然這豬賣了就可以還了，可過年就要花好多錢，再加上過年之后我們要買豬崽，你還要交學(xué)費，這錢從哪兒來？”
“爸，昨天晚上爺爺托夢給我，說明年不能出遠(yuǎn)門，若是出去，必有橫禍！”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勸說我的家人，不過我奶奶信佛，所以連帶爸媽都有一點迷信，我現(xiàn)在還小，根本做不了他們的主，這樣也只是賭一把。
“你胡說什么，你爺爺去世的時候，你才一歲，根本記不得爺爺長什么樣子?！卑职挚粗业?。
“是真的，他說是我爺爺?shù)?，他還說，會保佑我考上開陽中學(xué)呢！”為了圓一個謊，只能把謊話越扯越大了。
“那過了明年再出去吧，掙錢也不差這一年?！蔽夷棠探K于開口了。
我爸媽也不好再說說么，不過看著我媽給了我爸一個眼神，可能是說：“以后再說吧，現(xiàn)在媽都發(fā)話了，就不要再爭執(zhí)了?！?p> 而后我爸又轉(zhuǎn)過去進(jìn)屋看電視去了。
我松了口氣，畢竟爸媽都是成年人，會不會相信這個，我不能保證，而奶奶就不一樣了，我的賭注就是奶奶，只要奶奶相信，再加上爸媽極其孝敬奶奶，一般情況是不會反駁奶奶的，所以才敢扯下這樣的一個謊話。
“秋燕，你說的是真的嗎？”奶奶一邊編織斗笠一邊問道。
“真的，奶奶，他說了他是我爺爺，還說保佑我明年考上開陽。還說只要我努力，我以后上了童中，還可以拿獎學(xué)金呢！”
我奶奶聽見這話沒啥反應(yīng)，可我媽就不一樣了，連手里的活都停下來問道：“真的嗎？”
能讓我媽反應(yīng)這么大的原因就是童中的獎金很高：每個年級期末考試的級部第一名的獎學(xué)金是十萬，第二名是六萬，第三名是三萬。這意味著什么，就意味著只要我拿個第三名就可以養(yǎng)活我們家一家人了?？墒羌壊壳叭M是那么好拿的，這么說吧，童中的前幾名考的都是四大名校，前五十名保證是全國的十幾所高校的高材生。
而我為什么知道得那么詳細(xì)，就是因為我哥（冉云偉）現(xiàn)在就在童中讀高二，所以知道得那么詳細(xì)，他現(xiàn)在就是他們學(xué)校的前五十多名。
“媽，你好好勸勸爸爸，爺爺在夢中都說清楚了，要是爸爸出去，一定會得乙肝，現(xiàn)在外面得乙肝的人好多，爸爸一出去就會被傳染，我沒有騙你們。要不是爺爺托夢告訴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得這么清楚？”說完，我以一副極其真誠的眼神看著我媽。
“好了，好了，你好好的讀你的書，只要你能考上開陽，考上童中，就算要我們在農(nóng)村一輩子，就算砸鍋賣鐵，我們也養(yǎng)活的起你?！蔽覌寭]揮手道。
其實我媽這話一半是對我說的，一半是沖著我爸說的，我相信我媽肯定也不是特別愿意我爸出門打工，要不然也不會過一年之后也跟著爸爸出去打工，把我和奶奶一老一小丟在家里。這里邊除了要照顧我爸，更重要的是夫妻之間的情感吧！
我突然想起，我的資料給了尹蟬還沒拿回來，現(xiàn)在去雖然晚了一點，不過要不是這么晚去找她，他們一家肯定都在坡上干農(nóng)活，哪兒能堵到人，想到這兒就道：“媽，奶奶，我那天給了尹蟬一些作業(yè)題和書給她看，還沒要回來呢，我現(xiàn)在就去要回來，不然老師問起，不好交代?！?p>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媽說完就去找手電筒了，也不征詢一下我的意見，原本我還想去她家跟她說說悄悄話的，這下泡湯了。
一路無話。
等到了尹家院子，也無需敲門，大門都開著呢，我媽拉著我直奔尹蟬家去。
到了她家，因為她家的客廳正好大開著，從我們這兒正好看見尹蟬在客廳的八仙桌上做作業(yè),燈光的昏暗，使得她的身影看上去有一些孤單。因為她奶奶的關(guān)系，尹蟬在家有些不受寵，他們家條件也不好，可是她家奶奶老是叫她爸媽再生一個兒子，可惜我們這一帶的計劃生育最是嚴(yán)格，若是被查出，不管你是懷了幾個月都一律拉去做了，若是已經(jīng)生出來了，那就是罰款，像現(xiàn)在一般罰款就罰個一兩萬，再過幾年就是三四萬了，一般的家庭哪兒能拿出那么多，所以啊，那些搞計劃生育的就把家里的電視等稍稍值錢的東西通通搬走，來抵押。像我們家和尹蟬家都是屬于想要再生一胎，可又拿不出那么多罰款的人家，唯一不同的是，我奶奶一直以來都很疼愛我（生了弟弟后還是有一點改變），而尹蟬家奶奶就一直以來表現(xiàn)出很是厭棄尹蟬和她媽媽，使得尹蟬從小比我懂事。不過我一點都不羨慕她的懂事，反而使她羨慕我有一個那么疼愛我的奶奶。
“尹蟬”我喊了一聲。
“嗯，嚇了我一大跳，我正在看你給我的書和資料呢！”
我走近一看，看見桌子上的作業(yè)本已經(jīng)擺在一邊了，她的正前面正放著《小學(xué)生數(shù)學(xué)奧林匹克》。
“能多借一段時間給我不，我一下子看不完。”
我望著她晶瑩的雙眼，有一剎那的失神：若我是男人，看見她這樣子，肯定會喜歡上她！
“咳咳！嗯，可以，不過我要把作文書拿兩本回去，等你什么時候把這本書看完了，我們再換，我哪兒還有好多的考試卷子，你有空也拿去看看吧！都是開陽學(xué)校出的考試題?！?p> “真的嗎？太好了！”
我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我也跟著開心起來，突然就想起她前世的死多多少少跟我有關(guān)，我心里暗暗咬牙發(fā)誓：絕對不能讓她重蹈覆轍！
“你考哪個學(xué)校，想好沒？”
“當(dāng)然是鎮(zhèn)上的初中拉！我可不想在鄉(xiāng)校就讀初中?！?p> “你就沒想過考開陽么？”
“開陽？我不行的?！币s趕緊搖搖手，接著道：“我是絕對考不上開陽的，若是我報考開陽，到時候連去鎮(zhèn)上的中學(xué)都沒有機(jī)會了，只能在鄉(xiāng)校就讀?！?p> “誰說一定不行。”
“真的不行，我本來就在村小讀的書，能考上鎮(zhèn)上的中學(xué)，就已經(jīng)萬幸了，考開陽？我們鎮(zhèn)上攏共也只能去一兩個而已，而我，是絕對沒有機(jī)會的，你不用勸我，我還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p> 我看著她這樣子，只能搖搖頭，這么聰慧的一個女孩子，就是給這萬惡的農(nóng)村教育給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