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后。
藍晶和吳媚嬌站在一座墓碑前,那是吳天嬌的墳墓,她沒有像吳媚嬌希望的那樣,健康地從戒毒所走出來,她在不堪痛苦中選擇了自殺……
“好好活著,沒想到這么難?!眳敲膵砂l(fā)顫著聲音說道。
藍晶微微低下了頭,輕嘆了一聲。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吳媚嬌,哪怕吳天嬌已經去世了快兩年了,吳媚嬌在這近兩年的時間里過得非常痛苦。
陰暗的蒼穹籠罩著這片墓園,這二人有史以來少有的坐在吳天嬌的墓碑前聊起了許多往事。
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令藍晶發(fā)現(xiàn),吳媚嬌的頭發(fā)中已經夾雜著一絲白發(fā),可憐的人啊。藍晶內心一陣心疼,但生怕吳媚嬌敏感,于是她迅速收回了看向吳媚嬌的眼光。
離開墓園后,藍晶對吳媚嬌說的最后一句話依然是:“好好活著?!?p> 吳媚嬌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藍晶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面容上帶著幾分同情、難過或對人生的另一種洞知。
生活讓這群人都長大了,她們在生活的鞭打下有了對人生不一樣的見解,他們的心胸也越來越寬廣了,而眼中的世界也不再僅限于愛情或事業(yè)了。
藍晶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而去。她們,注定還是會分道揚鑣的。
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孤獨的,沒有誰是誰的依靠,更沒有誰是誰的另一半,每個人本身就是完整的,又何需“另一半”之說?
路邊,開滿了不知名的小花,藍晶從容地邁著步子,繼續(xù)朝前走著,也許生活的下一階段,還會有各種各樣的磨礪在等著她,會是怎樣的開端,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她的腳步沒有停下,還在朝前走著。
當走到與主道路交匯處時她停下了腳步,那里有一個公交站臺,她站在那里安靜的等著公交車的到來。
過了五分鐘后,車來了。上了車后她便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公交車駛離了這片墓園,又經過了幾站后,車上上來一個年輕的女孩,這女孩吸引著藍晶的注意力。
女孩看上去陽光開朗,有著一頭烏黑的頭發(fā),手上抱著一摞文件夾,穿著打扮看上去是要去參加某個重要的會議。
女孩是匆匆忙忙上車的,一不小心便將其他乘客都撞擠了起來,神奇的是她手里的那堆文件卻紋絲不動。
“對不起,對不起……”她一邊抱歉一邊繼續(xù)擠在人群里。
大約半小時后,這女孩一臉難色,“乘務員……”
她還沒有說完,臉部已經徹底扭曲,嘴巴已經在努力抿著,可她的努力還是白費了,她吐了一地,當然,靠她最近的人就是受遭殃的人。
公交車里一陣騷動,伴隨著一陣陣嫌棄的聲音響起,女孩有些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我起身向前一步,伸手遞給那女孩一張紙巾,乘務員則開始處理著這些嘔吐物。
“謝謝?!迸⑻痤^看向我。
那一刻,如電光火石相碰,我們四目對視著。或許是因為我在那一刻的表情已經石化,才讓這女孩覺得我需要她的兩次感謝,于是,她再次感謝著我,“謝謝”。
我回過神來,臉上擠出了一點尷尬的笑容,“不客氣,我也暈車的?!?p> 當我把這話說完時我就后悔了,因為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坐了這么長時間竟然沒有暈車,而且也沒有想吐的感覺,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
女孩低著頭,不一會兒,她就小心翼翼地站到了我的座位邊,問道:“你好,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扭頭抬眼看著她,她立刻先自我介紹道:“我叫藍晶,干一線銷售的?!?p> 我還是愣住了?!八{晶……你叫藍晶?”
“是啊?!彼行┮苫蟮攸c頭并看著我吃驚的樣子。
“你叫藍晶,那我……”我遲疑著說不下去。
我是誰,我叫什么?這問題在我的腦海里不斷地徘徊著,如果你是藍晶,那我是誰?
若換了別人,一定會覺得這是緣分,竟然遇上一個與自己同名同姓的人??晌乙膊恢雷约涸趺戳耍股貨]有這么想,而是往另一種方向去想了。
腦子里天旋地轉,我一直沒有回答這個女孩的話,女孩以為我并不想和她結識,于是又默默地遠離了我的座位。
怎么會這么像?這個世界怎么了?在輪回嗎?還是說,她只是我的影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上的人少了一半,可那女孩依舊還在車上,她似乎是當年的那個藍晶,那我也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我望向車窗外,天際邊那一抹奇怪的顏色,讓我覺得自己似乎已經不在人間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這樣吧,我累了,身體涌上來一種莫名的疲倦感,就這樣睡去吧。
漸漸地,我閉上了雙眼。
也許這是一個夢,夢里有一個也叫“藍晶”的女孩,那女孩有些天真地看著我,對我說:“我叫藍晶,請問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或許她只是想交個朋友。我想了想后,回答道:“對不起,我……沒有名字?!?p> ?。ㄍ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