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jīng)快到午夜12點了,尹三皮也該回去了,她朝前面的大馬路口走去,能看到盡頭,可是好像還挺遠的,附近也沒見到出租車,只看到旁邊街口的夜宵檔,她便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要是換了以往,她不可能在這樣的地方休息進食的,但是今天她感覺特別的疲憊,就想找個地方先歇會兒腳,見這個排檔還有空桌的地方,她就坐了下來。
檔主很熱情的走過來招呼她,她也不好意思占著人家的位子不消費,于是就隨便點了一個湯和一些燒烤,檔主還不停地向她推銷著啤酒,她看了看其他食客桌上都擺著三五個酒瓶,難道這是來排檔的規(guī)矩嗎?她心里這樣想著,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她只好給自己要了1瓶啤酒??墒菣n主似乎不滿意,他打量了一下尹三皮,嬉皮笑臉的說道:“小姐,好事成雙嘛,啤酒得要一對?!?p> “???還有這說法啊!”尹三皮知道這是要她多消費點呢,不過她也不在乎那點錢,便對檔主說道:“兩瓶就兩瓶吧!”
“好勒!”檔主離開后,她心里有些不滿,這分明是有點強行推銷的意思嘛!她不是心疼那幾個錢,只是受不了這種營銷方式,有種被迫的感覺。但礙于自己疲憊又口渴的,也只好忍氣吞聲了,況且自己都已經(jīng)坐到了別人的地盤上,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所以她只好認了,休息好了再說。
不一會兒,檔主就把吃的喝的都端了上來,尹三皮著看那碗湯,雖然她很少喝排檔里煮出來的東西,但口干舌燥的她,只能是先解渴了,燒烤的焦香味讓她忍不住去品嘗了一下,味道還不錯,但啤酒她兩瓶都沒有開動過,她知道像這樣排檔里的啤酒,估計都是摻了水的,她平時都是喝紅酒的,啤酒要喝也是去酒吧里喝。
她休息好了,渴也解了,便準備回去,檔主過來結(jié)賬,尹三皮問:“多少錢???”
“一共是36塊!”
“什么?”
“一起36塊?!睓n主以為尹三皮沒聽明白,就又大聲重復(fù)了一次,
“哦。”尹三皮不是沒聽明白,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罷了,她非常驚訝,她以為從剛才檔主向她推銷啤酒來看,這肯定是一家黑排檔,看她穿著打扮也不像是沒錢人,檔主肯定會狠狠的宰她一筆,沒想到,只要36塊錢。她可是從來沒有過這么廉價的消費??!
她把包打開后,摸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自己的錢包,“天吶,錢不見了?!彼睦镆惑@,嘀咕道。然后腦子馬上就高速運轉(zhuǎn)了起來,她想了想,還是不知道自己的錢包是在什么時候丟的,怎么辦?檔主正等著收她的錢呢!
檔主看她也不像是吃白食找事的人,但找了半天就是不見她給錢,難道真是吃白食的?穿得像模像樣的,這年頭還真是什么人都有。檔主有些不高興,過了一會兒,檔主便不耐煩的對她說道:“我看你的這兩瓶啤酒也沒動過,可以退回來,這樣,現(xiàn)在就收你28塊了,你不會連這點錢都沒有吧?”
尹三皮咽了咽口水,非常尷尬的看了看檔主,她想說自己的錢包丟了,可是這會不會讓人覺得她是在找借口呢,她突然想起了可以把手機抵押給檔主,自己的手機可值好幾千呢,這樣檔主肯定會答應(yīng)的,可是,倒霉的是,她的手機也不見了,她只好哭喪著臉對檔主說道:“我可不可以明天給你錢啊?”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非常小,因為她害怕周圍的人聽見,她可丟不起這個臉呀!
檔主睜大眼睛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么,“小姐,我們是小本生意?。 ?p>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是遇到賊了?!币そ忉尩馈?p> 檔主看著她,一肚子的委屈,尹三皮心里非常尷尬,也不知道該怎么跟檔主說,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xiàn)了,“老板,她消費了多少錢?”
尹三皮回頭一看,是貸朗,她突然間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里發(fā)亮,他出現(xiàn)的真是太及時了,“36,36!”尹三皮馬上回答道,心里的尷尬頓時消失了,她眉開眼笑地搶過了本該由檔主來回答的話。
貸朗把錢給了檔主后說道:“老板,把我以前的那些賬也一起結(jié)了?!?p> “好勒!”檔主似乎很高興。
貸朗拉出桌子邊的凳子,在尹三皮的對面坐了下來,還點了些吃的,尹三皮覺得非常意外,怎么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貸朗呢?難道是上天安排的?她心里美滋滋的想著,一點也不為剛才的事覺得丟臉了。或者說貸朗的出現(xiàn)早已經(jīng)讓她忘記了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尹三皮問道。
貸朗看了看她,知道尹三皮自作多情的毛病又犯了,“我可不是來找你的,這個排檔我經(jīng)常來光顧,今天也一樣,遇上你只是碰巧。”貸朗不想告訴尹三皮自己就住在后面的那棟居民樓里,免得以后為自己惹來麻煩,尹三皮的糾纏對他來說,是一個最大的麻煩。
“今天還好遇到你了,要不然我就走不了了?!币c幸的說道,然后她就把手握到了貸朗的手上,貸朗一下子把放在桌子上的手收了回來,尹三皮有些尷尬的只好把自己的手也收了回來。
因為沒有話題,所以,她只好把自己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跟貸朗講了起來,早已經(jīng)忘了自己打算回去的念頭,看到貸朗,她就什么都不怕了,更不會覺得疲憊了,她滔滔不絕地敘述著今天遇到的種種事情,貸朗只是自己喝自己的,并沒有多話。
聽了尹三皮的那些“奇遇”后,貸朗忍不住問她:“你剛才說你遇到了一個尿毒癥患者?”這個病讓貸朗一下子想起了項陽,也許是下意識的在意和關(guān)心,所以他才會這么問尹三皮,他并不知道,尹三皮口里的這個人就是他一直牽掛著的項陽。
尹三皮聽到貸朗這么問后,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至少他開口和自己說話了,所以她也就沒有多想,而是繼續(xù)對貸朗說道:“對呀!感覺她好可憐啊。聽說這病最徹底的治療就是換腎,要不然,只靠透析也是不理想的呢!”說著她就托起了下巴,眼睛里閃過了一絲絲的憂傷,沉思起來。
尹三皮的這些話讓貸朗滿腦子都是項陽,他沒有吭聲,只是喝起了悶酒,心事重重的。尹三皮沒有把她遇到的這個患者的名字說出來,要不然,貸朗一定會驚訝的。這也許就是陰差陽錯的安排吧,尹三皮是個完全不知情的人,而現(xiàn)在,項陽就離貸朗這么近,只要尹三皮說出了項陽的名字,貸朗就找到了項陽了......而手機丟了,尹三皮的手機里存著項陽的那個電話號碼也不見了,雖然那號碼是艾醫(yī)生的,但只要聯(lián)系上了艾醫(yī)生,就等于聯(lián)系上了項陽。
對于貸朗來說,項陽的消失是讓他最牽掛和最放心不下的,他現(xiàn)在那么拼命的掙錢,只為了一個人,就是她——項陽。
尹三皮看著眼前有些憂郁的貸朗,覺得他不對勁,憑女人的直覺,她知道貸朗可能是在想著他心中的那個女人,會不會是小丫呢?于是她試著問他:“你......在想小丫?”
貸朗看了一眼尹三皮,馬上把情緒收了起來,“不是!”
“那就是在想你心中的那個她了?”
“你想多了?!辟J朗臉不紅氣不喘地回答道。
口是心非的家伙,尹三皮心里罵道,不過得知小丫不是他心中的那個女人之后,尹三皮有種莫名的開心,也許是覺得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了吧!她看貸朗不愿意多說,她也就沒有再追問了,免得貸朗會更煩她,雖然她很想知道他和她的故事。
而貸朗給她的印象也一直都是這樣深沉的,憂郁的,這也是他的魅力所在,尹三皮就是被他的這種獨特的氣質(zhì)所吸引的,如果他話多了,膚淺了,尹三皮或許就不喜歡他了呢!
半夜,吹起了風(fēng),尹三皮打了個噴嚏,貸朗隨口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感冒了?”
尹三皮突然間覺得有一股暖流從心底涌上來,她有些喜出望外的看著貸朗,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沒事,可能是太晚了吧!”她這是在提示貸朗應(yīng)該送她回家了。貸朗只是“哦”了聲,很是敷衍,他看了下周圍,已經(jīng)沒幾個人影了,尹三皮穿著時尚,萬一真遇上什么悍匪那他可負不起責(zé)任,更沒法向尹老總交待呢!
“我還以為你是社會上的老油條呢,沒想到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尹三皮瞪大了眼睛看著貸朗,她不明白貸朗為什么這么說,“什么意思?”
貸朗喝了一口啤酒后繼續(xù)說道:“你剛才眉飛色舞地說著你今天的故事,還說遇到了幾個學(xué)生模樣的人,其實他們是慣偷,這附近社會治安并不好,他們經(jīng)常在這些地方出現(xiàn),你的錢包就是被他們摸走了,下次挑大路走,別再進這些小巷子了,免得出事?!?p> “還有手機也丟了呢!”尹三皮補充道,她聽到貸朗的話后,覺得貸朗是在關(guān)心她,怕她出什么事情,所以,她一下子高興了起來,絲毫不為自己丟失的東西而懊惱。
貸朗看了一眼尹三皮,這時尹三皮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好像不應(yīng)該有這種表情的,所以她只好解釋道:“我看他們也不像是小偷??!怎么可能呢!”上不上當現(xiàn)在對她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最愛的人好像開始關(guān)心起她的人身安全來了,會為她擔(dān)心了呢!
貸朗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尹三皮看他搖頭輕嘆的樣子好像是覺得自己是一個不可教也的人,所以她只好裝成很生氣的樣子,氣鼓鼓的,嘟著嘴巴悶悶地說道:“還以為我出老千耍了他們一把,沒想到到頭來是我被他們賣了還替他們數(shù)錢呢!”
“人不可貌相,你沒聽過這話嗎?”貸朗冷冷的說道,然后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尹三皮有些不滿,跟在他身后癟了癟嘴巴,不過看在他肯送自己回去的份上,她已經(jīng)不介意貸朗對自己的冷漠了。她跟在貸朗的身邊,像喜鵲似的,總是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可是貸朗好像當她不存在一般,只是走著自己的路。尹三皮見他無動于衷,便停住了腳步不再向前走,但貸朗好像一點也沒發(fā)覺,依然按正常的速度向大馬路口走去。這時,尹三皮只好認輸追了上去,順勢就挽住了貸朗的胳膊,她的目的很明顯,她就是想像其他情侶那樣,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漫步在午夜的街頭,這是她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情。
貸朗掙脫了她的手,對她說道:“如果你再這樣,我掉頭可就回去了?!?p> “你為什么要把我拒之千里呢?你說你心中已經(jīng)有人了,可是我一提她你就不高興,也不愿意說,你是不愿意接受我才造出這么一個子虛烏有的人來還是覺得我太下賤了,總是巴巴的上趕著討好你?你到底怎么了嘛?有什么事情為什么不能說出來呢?”尹三皮突然很生氣的沖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