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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回眸

第十八章 殘酷的事實

來不及回眸 藍曉蘭 4655 2013-05-12 10:13:11

    今天晚上,是老大陪小丫的最后一個晚上,小丫的心里沒有任何的忐忑,她的腦子總是轉(zhuǎn)得很快,她已經(jīng)密謀好了和項陽搶奪老大的一出戲。這出戲,不需要臺詞,也不需要過多的角色。

  這是注定無眠的一個夜晚,小丫在房間里踱步,她的母親和老大都已經(jīng)入睡,只有她的房間里還亮著燈光,她在思考,不是思考這樣做會給項陽帶來什么樣的傷害和后果,而是思考著這場戲能不能順利的達到她想要的結(jié)果。

  漫漫長夜過去,終于到了凌晨,這將會是陽光明媚的一天。項陽一大早就提著一籃子早餐踏著晨露來看小丫他們了,她一路上都走得很快,好像怕籃子里的早餐冷了。到了小丫的家門口,里面靜悄悄的,項陽心想,估計他們都還在睡夢中吧,她踮著步子,悄悄地進了院子,她想先去看看小丫,到了小丫的房間門口,透過窗戶,屋里卻空無一人。

  “難道她已經(jīng)起來了么?”項陽嘀咕道。她沒有多想,也沒有想著馬上去尋找小丫,而是轉(zhuǎn)身去了另一個房間。那是客房,同樣安靜,想必老大還沒有起床,項陽心里打著邪念,她正在醞釀著怎么嚇唬老大,幻想著老大被自己嚇得從床上驚起的情形,項陽就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

  當(dāng)她走到客房外面的時候,原本想嚇唬老大的她卻不料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傻了:床上,躺著兩個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被單虛掩下的小丫還裸露著雪白的雙肩,她竟然和老大躺在一張床上……

  剎那間,手足無措的項陽大腦一片空白,她手里提著的籃子頓時掉在了地上,她不敢再多看一眼,就匆匆忙忙地轉(zhuǎn)身離開了,像逃跑那樣狼狽地離開了。

  客房里,小丫快速的起身,她把肩坎上的衣領(lǐng)拉起,她似乎很滿意自己演的這出戲,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著,一種極其邪惡的笑容淺淺地掛在了臉上,她成功了。她看著項陽離開的方向,又驚又喜,然后,她又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大,這些天老大都陪著小丫幾乎沒有合眼過,老大仍然在熟睡中。小丫并不害怕老大會在她表演這出戲的過程中醒來,當(dāng)然,老大沒有醒過來是最好的,這樣她不需要去解釋什么。

  項陽跌跌撞撞地從小丫的家里出來,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她臉色蒼白,當(dāng)她快要到家的時候,卻又不敢進自己的家,因為她的雙眼已經(jīng)模糊了。輾轉(zhuǎn),她走到了后山,她用盡全部力氣爬上了后山,她哭了,眼淚在一霎那間如決堤的洪水,洶涌地泛濫起來……秋天里最后的那一批蒲公英正漫山遍野的飛舞著,一朵朵從她眼前飄落,她的眼里噙不住淚水,一滴滴碎落在腳下,就像她心碎的聲音,清脆到刺耳。

  她抱著自己失聲痛哭起來,她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可是,她真的是看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難過,為什么哭泣,只是,眼淚就是不聽使喚的往外涌。

  當(dāng)她哭干了淚水,睜開了眼睛,看著這座山,這片蒲公英,腦海里出現(xiàn)了那天老大來這里找她時的情形,同時,她又想起了以前。不一會兒,她的臉上漸漸的出現(xiàn)了冰冷、漠然,她覺得自己該清醒了,愛情都是虛無縹緲的,就像在這片蒲公英的面前,她曾經(jīng)聽著另一個男人對她信誓旦旦地說著海誓山盟的愛情宣言,但最后又如何,她還不是被狠狠的拋棄了……想到這里,項陽不再哭泣,不想再難過。她不想讓自己生活在怨恨里,所以她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和老大之間也并沒有對彼此承諾過什么,他們之間也不是戀人,老大是自由人,當(dāng)然可以去愛別人,甚至和別人……

  她躺在蒲公英叢中,長長的嘆了一聲,波動的情緒漸漸的如死灰一般,她需要平靜,需要淡然,她覺得自己沒有權(quán)力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一樣戀愛。她想讓自己暈倒在這里,希望昏厥過去了再醒過來時,一切都是夢。

  生活還在繼續(xù),早晨的陽光將她融化,她要回到現(xiàn)實中來,她得繼續(xù)跟著地球轉(zhuǎn),迎接每一天的日出和日落。在這片蒲公英叢中,她想結(jié)束所有,不想再面對紛擾的塵世,可是,一睜開眼睛,映入她眼簾的依然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切……她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下了山,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項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父親正坐在客廳里看著一張紅色的卡片,他看到項陽回來了馬上就慌慌張張地把那張卡片藏到了身后。

  項陽好奇的問道:“老爸,你在藏什么呢?”

  “哦……那個,沒什么啊!對了,你不是去看小丫了嘛,怎么不和她多聊會兒?她和她的媽媽都還好嗎?”父親很警覺地轉(zhuǎn)移了話題,背過去的手還在繼續(xù)藏著那張卡片。

  “挺好的,古姨和小丫……都好!”項陽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臉回答道。然后她就故意去了另一個房間,父親見項陽走開了,又把剛才的那張卡片拿了出來,看了一眼后,又把它藏了起來。項陽知道父親鬼鬼崇崇的肯定有事瞞著她,于是她偷偷地探著頭,看著客廳里正在藏卡片的父親。

  父親神神秘秘地把那張卡片藏在了電視櫥柜的夾層里,還把周圍的東西都擺回了原位,直到一切看起來像沒有被動過他才放心。

  “老項,不是說去湖邊釣魚么?趕緊的呀!”屋外父親的老朋友在催促著。

  “來了來了!”父親拿上釣具就匆匆忙忙的出門了。

  這時,項陽從房間出來,她徑直的就去了父親剛才藏東西的地方,“神神秘秘的到底在藏什么東西呢?還不讓我知道!”項陽一邊嘀咕著一邊把手伸到了電視櫥柜的夾層里,她把剛才的那張卡片給摸了出來,定睛一看,原來只是一張請柬,“不就是一張請柬么?也值得父親這樣藏它?”項陽覺得這張請柬非同一般,于是便打開了它,只見上面赫然地出現(xiàn)了一對她非常熟悉的名字,突然間,她像觸電般,手中的請柬就掉落在了地上!

  錢樺要結(jié)婚了?項陽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初戀錢樺要結(jié)婚的對象竟然是——藍晶!

  “藍晶?是我的‘徒弟’藍晶嗎?”項陽自言自語著,一時間,她覺得所有的事情都錯了,亂了,怎么可能呢?她對自己不斷地說著“不可能”三個字,她們會是同一個人嗎?項陽的腦海里不斷的反問著,這張請柬上的藍晶和自己認識的那個藍晶是同一個人嗎?世界那么大,同名同姓也不足為奇??!她搖著頭,一陣惶惑之后,她撿起了那張請柬,重新看了一遍里面刻印著的內(nèi)容。

  世界上竟然會有這種荒唐的事情,項陽寧愿選擇自欺欺人,她也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不安的事情總是讓人提心吊膽,她雖然還沒有核實這位即將成為錢樺新娘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徒弟’,但是她已經(jīng)有了一種預(yù)感,她覺得準(zhǔn)新娘就是自己的‘徒弟’藍晶?,F(xiàn)實總是那樣殘酷,一天之中,就讓項陽接連要面對這樣無情地打擊和傷害,她的臉上又變得毫無生氣,毫無血色。

  項陽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她在等著父親的歸來,因為也許父親能給她一些安慰。秋風(fēng)從門外吹進了客廳,吹著茶幾上的那塊布帛,還有那張請柬,整個客廳都涼颼颼的。

  門外不遠處,老大和小丫正雙雙走來。

  一進門,老大便高喊了一聲:“項陽,我回來啦!”項陽頭也沒抬,她近乎冷漠,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fā)上。

  “你怎么了?”這時,老大和小丫都走到了項陽的身邊,小丫開口問道。項陽抬頭看著小丫,她突然間覺得自己越發(fā)的看不懂小丫了,小丫才剛失去親人沒幾天,臉上就紅潤得像是人逢喜事,項陽又瞥了一眼站在小丫身邊的老大,他們現(xiàn)在是出雙入對了嗎?變了,真的變了,項陽冷笑道:“我沒事!”

  “你沒事就好,我看你臉色不好?!毙⊙疽残χ鴮楆栒f道,她也許正在得意自己早上演的那出戲吧,看著項陽現(xiàn)在一臉的死氣,小丫有種莫名其妙的勝利感,那種畸形的勝利者心態(tài)充斥著小丫的心房。也就老大不知道在他們?nèi)齻€人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見項陽又像剛辭職那會兒,整個人都沒有活力,他擔(dān)心的問道:“你是不是病了?”

  項陽見老大坐到了自己的身邊,又想用手來探自己的額頭,她馬上阻止道:“我沒事,你還是好好陪陪小丫吧!”

  礙于小丫在場,老大不好推辭,他只好默不作聲了。

  小丫覺得,項陽是被她早上演的那出戲給氣的,所以她也不準(zhǔn)備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于是她又笑了笑,對項陽說道:“不用了,老大就是擔(dān)心你才會那么急著回來看你的,我也好多了?!闭f完,小丫的目光就落在了茶幾上的那張紅色的卡片上,看模樣就知道那是一張請柬,敏感的她想知道那張卡片的內(nèi)容,可是又不想顯得唐突,于是小丫便在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故意碰到了那張卡片,卡片掉落在地上,她馬上俯身撿了起來,順理成章的就看到了卡片里面的內(nèi)容,上面的內(nèi)容同樣讓小丫吃驚,但是,她似乎把吃驚的表情做得過于夸張了,項陽從小丫的手里把卡片拿了過去。

  “項姐……”小丫故意一副難為情的模樣說道。

  “什么都別說,什么也別問!”項陽馬上堵住了小丫的話。小丫只好閉嘴了。

  老大在一旁看著她們倆,又看了看項陽手里的那張卡片,回想著項陽和小丫的那些奇怪動作和表情,還有讓他聽不明白的對話,他猜想著項陽情緒如此低糜的原因,漸漸的,他的注意力也落到了那張卡片上。

  “我覺得不舒服,想休息休息?!表楆柲坎恍币暤恼f道。小丫也明白,項陽這是在讓她回去呢!

  “哦,我是該回去了,我媽一個人在家,我也不太放心。老大,你好好的照顧項姐,我先回去了?!毙⊙拘e奪主的對老大說道,然后她又多余地對項陽說了一句:“項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你也一起回去吧!”項陽對坐在自己身邊的老大說道,老大訝然的看著項陽,他不明白項陽為什么要趕自己走。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回去的小丫,她聽到項陽的這句話后停住了腳步,但她沒有回頭,不一會兒,她就繼續(xù)向門口走去,她的臉上掛著別人都看不透的笑意。

  對于剛才項陽對老大說的那句話,小丫明顯感覺到了項陽的氣憤與敵意,但小丫很滿意這樣的結(jié)果,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不那么陰險,至少她覺得她的對手在反擊,所以,她不需要內(nèi)疚。

  “你在說什么???我好不容易才……”老大還沒有把話說完,項陽就打斷道:“我好累,我想休息。”老大見項陽這副難受的模樣,知道項陽不是裝出來的,而且,項陽也不會在他面前裝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只好順項陽的意思,扶著她進房間去休息了。

  這一天過得特別漫長,晚飯后,這一家子坐在電視機前看著無聊的偶像劇,項陽也不想再問父親關(guān)于那張卡片的事情了,她似乎想明白了許多的事情,想明白了,也就覺得不那么重要了。父親在高興地分享著今天的釣魚戰(zhàn)績,母親似乎得了失憶癥,完全忘了自己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了。項陽一言不發(fā)地盯著電視機,她看起來心事重重,像是在發(fā)呆。老大小心翼翼地在這家人面前開口說著話,他說他明天就得起程回城里去了,他該回去上班了。

  母親一聽,馬上對貸朗說道:“項陽也和你一起回去吧!”

  這時項陽愣了一下,母親繼續(xù)對貸朗說道:“項陽和你一道走,這樣,你們彼此還有個照應(yīng)!”

  貸朗有些意外的點了點頭,他沒想到項媽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然后他就看著項陽,想看看項陽的反應(yīng)。

  項陽在茫然中回過神來,她回家之前并沒有告訴過父母自己已經(jīng)辭職的事情,母親的心思項陽也明白,她就是想撮合自己和老大。項陽看了看老大,又看了看父親,父親點了點頭說道:“是是是,一起走,有個照應(yīng)?!备赣H是擔(dān)心項陽的身體,二老總是替項陽想得周到,項陽卻苦笑不得,她不能拒絕父母的好意,又不愿意和老大一起走,雖然矛盾,但看著父母的臉,她還是順了父母的意?!昂?,我聽爸媽的,我明天就回城里去!”

  老大聽到這話后心里釋然了,他覺得項爸項媽信任他,愿意把項陽交給他,而現(xiàn)在,項陽也答應(yīng)了和他一起走,他覺得很欣慰。

  即將與家人離別的夜晚總是讓人覺得傷感與惆悵。項陽躺在床上睜著雙眼,安靜地聽著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她摸著自己的胸口,想著有一天它不會再跳動了……滿腹的憂傷涌上了心頭。

  與此同時,另一個房間內(nèi)的老大也躺在床上睜著雙眼深思著,他不知道項陽到底怎么了,為什么今天會對他那般冷漠,他想問為什么,可是話到嘴里又說不出來,他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心愛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煩惱,焦急?!绊楆?,你到底怎么了?”老大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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