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依去看望白妙簪,后者精神不濟又情緒低落,一看就是昨夜沒有睡好。
“昨兒剛剛長了一歲,今天就開始小女兒模樣了,怎么,難道打今兒起要改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女兒了?”凌依調(diào)侃她。
白妙簪嘟著嘴一臉的不高興:“別提昨天的事了,我現(xiàn)在都還一肚子的火。”
凌依眼眸低垂,很是疑惑:“昨天怎么了?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是誰惹你生氣了?”
白妙簪氣呼呼的拍著桌子,“還不是哥哥,不知道我喜歡什么也就算了,沒想到竟然送了一只貓給我,我最討厭那東西,他就是存心想給我添堵,氣死我了?!?p> 凌依想了想,安慰道:“別生氣了,天氣回暖,我準(zhǔn)備在城郊辦一場雅集,玩兒的東西不少,你到時候也來,一準(zhǔn)讓你忘了不快?!?p> 白妙簪疑惑的看著凌依,后者本來是最不喜歡這些露面的場合,現(xiàn)在竟然要親自辦雅集,難道是為了讓自己開心?
這樣一想,白妙簪感動的抱住凌依道:“你這般為我著想,你放心,我讓哥哥出面兒,這城里的公子哥小姐們一準(zhǔn)都去?!?p> 凌依笑著點了點她額頭:“剛才是誰說還氣著的,這一會兒就沒氣了?”
“我這不是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顧嘛?!卑酌铘⑷鲋鴭杀е枰赖氖直邸?p> 凌依幾乎很少在大眾之下露過面,她是擔(dān)心到時候人不來,那不是太傷凌依的心了。
凌依從袖口取出一張紙打開:“這是我準(zhǔn)備邀請的人,你看看便行了,不用擔(dān)心,凌府大小姐相邀,我估計也沒幾個人敢不來吧。”她半玩笑半認(rèn)真的道。
白妙簪略一想,覺得有道理,就算那些人沒見過凌依,可正如她所說的,凌府大小姐請,誰敢不來啊。
“宮府、張府、還有我們白府,這不就是曲陽四大家嘛,你與他們又不熟,請來做什么?”白妙簪看著名單上的人問道。
凌依微微一笑:“正因為不熟,所以才想請過來一起認(rèn)識認(rèn)識?!?p> 回到凌府后,凌依找到蘭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孫兒也不是為了自己,皇城內(nèi)的四大世家,彼此關(guān)系都挺和睦,前幾年都輪流辦過雅集,所以今年,孫兒想自己辦一場。本來這種事該由長兄辦,奈何上頭又沒有哥哥,孫兒只能自己出馬了。和大家認(rèn)識認(rèn)識也不錯,畢竟我們這一輩的,大家關(guān)系多有疏遠(yuǎn),不比上一輩了?!?p> 凌依說的不無道理,蘭氏沉思起來,良久,才點點頭:“這樣也好,我們老一輩的關(guān)系倒是不錯,你們年輕一輩的恐怕連見面的次數(shù)都不多,你便放心大膽的做,一切我替你撐腰?!?p> 凌依高興極了,連連點頭說一定將這件事辦好。
文人雅集雖然多是以吟詩作對把酒言歡為主,不過北秦是音樂大國,樂在北秦的地位只重不輕,遂凌依還請了著名的琴師來表演助興。
日子就定在三天后,她的請?zhí)灰凰统鋈?,但凡接到的,都回了帖子,說是一定會到。
三日時間眨眼便過。
城郊有一片風(fēng)景不錯的綠地,最是受雅人學(xué)士們喜歡,凌依當(dāng)然也將地方安排在這里,場地布置的是相當(dāng)不錯,涼亭溪水美酒佳人才子,但凡來的人,無不贊上兩句安排的妥當(dāng)。
只是來的人中,獨獨少了宮家的人。
白妙簪為此困惑不已,拉著凌依低頭耳語:“別家都來了,宮家大公子二公子怎么一個都沒到?”
凌依當(dāng)然不會說自己壓根兒就沒給宮家遞過帖子。
她今日辦這件事,目的有二,一是關(guān)乎白妙簪的,二是關(guān)乎自己的,至于宮家人到不到,影響并不大。
何況她有了前世的經(jīng)歷,這一世是無論如何都想與那兩兄弟拉開距離。
“恐怕兩位都有事在忙不方便過來,況且這種小雅集,便只我們樂就夠了?!?p> 宴會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將酒菜擺在桌上,天朗氣清真真叫好。
坐在白妙簪旁邊的,是張家的兩兄妹張佐倫和張悅晨。
說起這個張佐倫,卻也是個人物,生的玉樹臨風(fēng),且父親張?zhí)旌颇顺瘍?nèi)深受皇上重視的從一品左丞,曲陽城未出閣的女子,許多也是他的仰慕者。
皇城四大家,此時聚集了三家,只唯獨宮家沒到,奇怪的不止是白妙簪一人。
“凌大小姐,既然我們都來了,為何卻少了宮家兩位公子?令妹也沒到,今日看上去有些冷清啊?!?p> 凌依只得淡笑著將適才的話又說一遍,只言是那二位沒空。
至于凌慧,她雖本就沒有請后者來,就算請了,凌慧肯定也會找個借口不去,凌依便說是前段時間染了風(fēng)寒還沒大好,便沒有出來。
張佐倫也曾偶爾見過凌依一次,上次遠(yuǎn)觀,不覺什么,此次近看,方覺容貌驚人,尤其后者那一股恬靜之態(tài),讓她少了幾分少女的活潑,更多了幾分韻味深沉。
不過這類人物,怎么看著都讓人不踏實,張佐倫的視線不自覺的又落在旁邊的黃衣女子身上。
女子容貌甜美可愛,一張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浮生,這真是你親自做的?這可比朗庭軒的菜好吃多了。”白妙簪吃的滿嘴是油。
察覺到旁邊一股灼熱的視線,她扭頭不解的看著張佐倫:“你看著我作甚?”
張佐倫嘻嘻一笑,掏出一根手帕遞給她,“白二小姐性情豪爽實在難得,若是不嫌棄-----”
白妙簪嘟著嘴握著拳看他,“怎么,笑話我不像其他女子那樣溫柔似水?切,你們這幫子凡夫俗子,每天只知道吟詩作對,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凌依笑的抿嘴,不接話,看到白朗臉色微變,張佐倫神情尷尬,她才溫聲勸道:“妙簪你誤會了,張公子是真性情,文武雙全,并非只會吟詩作對?!?p> 張佐倫笑臉立馬又浮出來,對凌依拱手:“多謝大小姐美言,文武雙全算不上,會些花拳繡腿罷了。”
“你會花拳繡腿,我會三腳貓功夫,我們倒也挺像的?!卑酌铘⑸斐鲇褪肿ミ^張佐倫遞過來的手帕,一抹嘴道:“謝謝?!?p> 張佐倫傻呵呵的看著她,連連說不用謝。
神情看上去并不怎么愉悅的白朗獨自喝著悶酒。
杵在另一側(cè)的張悅晨臉色微紅,手中握著酒杯,猶豫了許久,才下定決心似的走到白朗旁邊:“早聽聞白公子一表人才,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小女子悅晨,敬公子一杯。”
白朗忙收起眼里的不悅,笑道“不敢當(dāng)”,然后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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