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宏毅已經(jīng)完全松開了竹行,像是要和竹行叫叫勁兒一樣,直接旁坐在濃郁的幻氣里,不怕死的吸收起幻氣來了。
練什么都是需要一個循序漸進(jìn)的過程,從溫水直接扔進(jìn)油鍋,傻子都能猜到什么結(jié)果。
只吸收了一下子,劍宏毅就哆哆嗦嗦的昏厥過去,全身上下被磨的破破爛爛慘不忍睹。竹曦翻著白眼,幻液一卷將劍宏毅扯出了幻氣,扔在一旁。
比起幫劍老磨骨提升等級來說,磨磨皮什么的簡直就是小case,沒多大一會,竹行的整個皮表就盈起了綠色的光芒。
竹曦見到初凝成功,便慢慢撤去了竹行體內(nèi)的幻液,讓皮膚和血肉融合在一起也是個重要的過程。
血肉像是烙鐵般燙在了瑩著綠光的皮膚上,疼痛再次升級,竹行卻只是攥起了拳頭仍是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
竹曦已經(jīng)對竹行非人的粗大神經(jīng)有了充分的認(rèn)識,開始無所顧忌的加快了血肉和皮膚的糅合。
竹淵悠閑的坐在椅子上,旁若無人的喝起了茶。
劍宏毅醒轉(zhuǎn)過來,滿臉執(zhí)拗的掙扎起身還要向幻氣波浪里撲。竹曦不耐煩的將他直接打暈丟出門外,對于這種自己找罪受的偏執(zhí)行為,她的耐性可是不太好。
竹行皮膚上的光芒慢慢隱去,握著的拳頭也松開了,大功告成。竹曦神情輕松的將幻液散去,這點消耗對她來說便如九牛一毛,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綠色幻液只是滑過竹行的皮表,本是血跡斑斑的皮膚就恢復(fù)如初了,收回了控制竹行神念的精神力和光明屬性幻液,竹曦拍拍小手,很有成就感的看著晃晃腦袋慢慢恢復(fù)視覺的竹行。
竹行搖搖腦袋,有些茫然的四處打量打量,他麻木到剛才只感覺到眼前的一陣蒙蒙,對于自己身上上發(fā)生了什么,感知很是模糊。
迷惑的撓撓頭,在自己身上上下下摸索一番,竹行有些發(fā)懵的開口問道:“堂侄,曦兒,你們對我做了什么嗎?我怎么沒感覺到什么變化呢?是不是失敗了!”神情一下子沮喪起來。
竹淵和竹曦不約而同的大大翻了白眼,白眼翻的只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了。
竹曦揉揉眼睛,很是不耐煩的對竹行說:“叔爺爺,像你這么遲鈍的曦兒還真是頭回見到,你先吸收一下幻氣吧,我出去把娘親叫回來。等我回來以后我接受除了擁抱和親吻外的任何感謝!不用客氣!”
竹淵仍是悠閑的品著茶,嘴巴吧唧吧唧的,活生生的用吃著燒雞的勁頭喝光了一壺茶。
竹曦蹦蹦跳跳的走向門口,剛踏出門檻就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巨大的喜極而泣的哀嚎,然后一個碩大的黑影迅速自身后撲來。
利落的向前蹦了一步,小手重重的甩上房門,震耳欲聾的碰撞聲響起。
回頭望望依然堅挺的房門和慢慢滑落的黑影,竹曦?fù)u搖頭感慨道:“我不都說了要除了擁抱以外的感謝形式嗎!叔爺爺真是沒記性,撞撞也好,反正皮糙肉厚的也撞不壞?!?p> 低頭望望癱在地上仍舊昏迷的劍宏毅,竹曦摸著下巴想了想,自言自語道:“他要是還沒冷靜沖出來怎么辦,我可不想讓他追得滿哪跑……”
“嗯,對!這樣就萬無一失了。”抬起小手向劍宏毅一抓,直接將劍宏毅拄在門檻上當(dāng)起了門閂。
點著頭很是滿意的欣賞了下自己的杰作,竹曦哼著小曲,碰碰跳跳的下樓尋找水月去也。
房內(nèi),沒了茶水喝的竹淵正香噴噴的嚼起了茶葉,心滿意足的嚼的哼哧哼哧的,對于門口的撞擊聲和過了一會才響起的撞門聲和嘩啦嘩啦撓門的聲音完全置之不理。
直到……頭頂慢慢被一個黑影籠住。
咽了口吐沫,竹淵滿嘴茶葉末的慢慢抬起了頭,然后…….少兒不宜…….
正在下樓的竹曦停住腳步有些迷惑的側(cè)耳聽聽,小嘴嘟囔著“這又不是麗春院或者其他激情的地方,我怎么會聽到那么激情的聲音……”偏著腦袋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我好像忘了什么……”
想了一會,痛快地拋到腦后,繼續(xù)哼著小曲愉快的下著樓梯。至于她想沒想起什么,聽著越來越大的掙扎聲響,只能是腹黑的繼續(xù)腹黑,單純的繼續(xù)單純了。
下了樓,本是愉快的小臉上瞬時換了一種表情,大眼睛泛上了淚花,兩只小手在身前絞來絞去,腳步也放輕了,小貓一般慢慢挪至坐在一張桌子前生悶氣的水月身旁。
抬頭偷摸打量一眼,卻更加頭皮發(fā)麻的看見,虎麟正沉著臉坐在另一張桌上,拳頭攥的嘎嘣嘎嘣響。兩張桌子之間,竹老正使勁揉著皺成一朵菊花的老臉,眼角瞥到竹曦的到來,立時喜悅的滿臉放光。連聲招呼也不打,立刻逃也似的飛奔上樓。
對于竹老的叛徒行為,竹曦的臉上出奇的沒有憤慨的神色,只是側(cè)耳在認(rèn)真地等待什么。
當(dāng)聽到一聲足以勝過孟姜女的尖叫聲后,小臉上閃過一絲解恨,隨即又恢復(fù)了憋憋屈屈的可憐神情,哆哆嗦嗦的伸手拽了拽水月的衣角。
水月仍舊皺著眉,對著竹曦理也不理。見水月沒什么反應(yīng),竹曦只得硬著頭皮又扯了扯水月的袖子。
水月側(cè)頭瞅瞅竹曦,火氣一下子涌了上來,站起身咬著嘴唇,揮起手就要打竹曦。
竹曦的大眼睛里泛起了淚珠,有些委屈的可憐兮兮的縮著脖子,乖乖的等著水月的巴掌招呼到自己身上。
誰知道巴掌還沒落下,母女兩人身后突然響起一個沉悶的怒氣沖沖的聲音,隨即一只大手攥住了水月?lián)]起的手臂。
虎麟沉著臉,咬牙切齒的怒道:“你這女人,怎地好賴不知!有什么脾氣朝老子發(fā),當(dāng)著老子的面打起小主來了!你這不就是打老子的臉嗎!你看不慣老子,老子還看不慣你呢!頭發(fā)長見識短,你懂個……”
話還沒說完,身子卻突然飛了出去,滿嘴血腥的重重砸在地上。
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血,虎麟顫顫巍巍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著面沉如鐵揮著霓裳裙帶的竹曦。有些驚惶的叫道“小……主?”
“你可以走了,你自由了?!敝耜孛嫔謴?fù)淡然,騰起小身子在一臉驚怒的水月脖頸后輕拍一下,水月閉上眼軟軟癱倒,霓裳裙帶一卷將水月松松的包裹住,浮在竹曦身前。
竹曦攥著裙帶的一頭,頭也不回的向著樓梯走去,從頭至尾連看都沒看虎麟一眼。
虎麟先是呆愣,隨即醒過神來,掙扎著爬起身,連滾帶爬的追上竹曦,嘴里零零碎碎的叫著小主。眼看一雙大手就要抓上竹曦的衣擺,竹曦的腳步卻猛地一頓,身上的衣服嘩嘩作響。
手指觸上衣擺,虎麟痛的悶哼,大手收回時已是鮮血淋漓。
竹曦緩緩回過頭,平時秋水般的眸子此時卻喪失了全部的柔和,危險的瞇起,眼中的寒光如利劍般讓人不敢直視。
柔潤的唇瓣抿的染上了寒霜的利茬,嘴唇輕啟,只一個字卻帶著千年的堅冰狠狠的刺上了虎麟的心臟。
“滾!”
虎麟臉色慘白的萎頓在地,張著嘴卻是一個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龐大的身軀恐懼的縮成一團(tuán)。直覺告訴他,他只要在妄動一下,等待他的絕對是身首分家,毋庸置疑的死亡。
慢慢轉(zhuǎn)回頭,竹曦踏上樓梯,小小的腳卻踏的整座旅店都在顫栗的抖動。
虎麟的眼珠猛烈顫動,眨都不敢眨的盯著小小的背影,直到竹曦的身影消失,壯碩的身軀才疲軟的癱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氣,冷汗早已浸濕了全部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