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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途

第021章 山形依舊枕寒流

凰途 轉(zhuǎn)身、不離開 2003 2014-04-16 22:20:44

    在昨天夜里,不知是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世間的人,是同伶舟皎有過幾面之緣的一個叫做清矢的年約二十來歲的女尼。

  站在院子角落里等著伶舟皎的執(zhí)事居的來人,面目間帶著如出一撤的嚴(yán)肅,但還是細(xì)細(xì)地向伶舟皎說明了叫她過來的原因、大致地描述了所發(fā)生事情的狀況。

  只是在某些地方,不自覺有些含糊其辭。

  來來回回,實際上卻只問著伶舟皎這么幾個問題:

  一、昨天晚間幾時回到廂房?

  二、有沒有注意到隔壁發(fā)生事件的現(xiàn)場在昨晚發(fā)出了什么特別的響動?

  三、最近,遇見隔壁清矢時,清矢的言談之間,可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一樁案子,幾種問法,得出的答案,有可能使案子變成撲朔迷離的蓄意謀殺,也可能使案子變成最容易處置的自殺。

  只是,不知,現(xiàn)在處置這件事情的人,是想要得到一個什么樣的結(jié)論,又需要怎樣的回話?

  伶舟皎瞪大了雙眼,一副被她們所描述發(fā)生了的事情嚇傻了的模樣,驚訝、愕然、惶恐、不知所措等情緒,一一地在她身上顯現(xiàn),怯懦嬌弱的模樣,更有種要迎風(fēng)而倒的勢態(tài)。

  怔忡著,好像不知到該如何去回答這樣的問話。

  執(zhí)事居的來人中,此刻站在正中央的一個,見著伶舟皎這般模樣,眼眸微瞇,仿佛有細(xì)細(xì)的冷光從其間迸出,聲音里凌厲不掩,道:“你昨晚...”

  話都沒來得及說完,便被伶舟皎有些慌亂的聲音截斷:“我...我昨晚絕對沒有晚歸!”慌亂的聲音,柔弱而沒有任何的氣勢。

  此地?zé)o銀三百兩。

  執(zhí)事居的人中,不知是誰,驀地輕笑了一聲。

  伶舟皎頓時漲紅了臉,很是窘迫的模樣。

  但此時此刻顯然這樣說來,反而沒人會去追究她晚歸的緣由,并且昨天她回來的時候,也不能肯定沒一個人發(fā)現(xiàn)了她的行蹤,與其鬼鬼祟祟、遮遮掩掩,倒不如一開始就用這種小孩子般的語氣坦白了一切。

  果不其然。

  見著伶舟皎這般模樣,剛出聲問著伶舟皎的人,并沒有循著她的話,質(zhì)問她為何晚歸,想來也是篤定了這么個小孩,定然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然,哪里還能那么鎮(zhèn)定地站在這里,所以,只是轉(zhuǎn)開了話題,接著問:“昨晚回來之后,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勁?”

  “...我,我不知道,昨天回來之后,沒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直到今兒早上,聽見隔壁開始吵嚷,想著早起到雜事居定還有事情要分配著做,稍醒了過來,便就起身了?!?p>  小女孩未變聲之前的嗓音,稚氣,而軟糯,在這樣的早晨里,聽起來,顯得尤為悅耳。

  只是站在這里的人,都無心注意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東西,雖本也沒打算能從這么個小孩子的嘴里問出些什么,但真的聽見這個回答,松了口氣之余,又覺得有些失望。

  “行了,你回去吧,若是想起來有什么不對勁的,還是來告訴我們,切忌宣揚?!眴柾炅嗽挼娜耍抗獬蚰遣贿h(yuǎn)處仍舊站著許多人的地方,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擺了手,讓伶舟皎自個兒離開。

  伶舟皎怯怯地點了點頭,回身跑開。

  天已大亮。

  也許是有人打過了招呼,原本擁擠在隔壁那間廂房門里門外的人群,陸陸續(xù)續(xù)地散去了些,現(xiàn)在仍舊留在廂房所在位置的,多半都是白云觀內(nèi)稍有資歷的人,商量著,要為這件事情,尋出個解決的章程。

  最初爆出這個消息的人,此刻,已經(jīng)不知到被派發(fā)到什么地方去,人影不見。

  “惠安師姐,現(xiàn)在該怎么辦?”躺在臥榻上悄無聲息的人,并沒有被收殮起來,在場的人見此情狀臉上似乎也都沒有多少波動,之前問過伶舟皎話的人,走到了執(zhí)事居的掌事師傅清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便退開到一邊,清安微皺了眉頭,接著就是抬首,對著剛剛來到廂房不久的惠安,如是說道。

  惠安見著那躺在臥榻上悄無聲息的人,臉上覆蓋著的神情仍舊是淡漠,她未開口回答些什么,只是眼神淡淡地掃了一下周圍的人,最后落在了緊隨著她進(jìn)來的清心身上。

  清心會意,立時便道:“你們沒什么事的話,就都先散了吧?!?p>  這般明顯清場的話,沒有誰會聽不明白,于是眾人或猶豫或利落地,還是都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盡數(shù)散去。

  清云自也領(lǐng)著站在圍觀的人外圍的清月隨著人群離開。

  在場,此刻內(nèi)間余下的便就只有惠安、清心,以及清安,和雜事居的那位清令,還有已經(jīng)永遠(yuǎn)不省人事躺在臥榻上的人,門已經(jīng)不知何時被關(guān)上了,在門外,還站著幾個面色肅然的執(zhí)事居的人,似在看守...兼望風(fēng)。

  “查出來是因為什么事了么?”惠安目光落在臥榻上并沒有明顯傷痕的人身上,冷冷淡淡。

  “目前看來并不清楚,可是昨晚,清矢的房里,從明面上來說,應(yīng)該是只有她一個人的?!鼻灏蝉玖嗣迹C然回道。

  “那還有什么好為難的,直接葬了便是,自殺,不會引起多大的風(fēng)浪的?!鼻逍钠擦似沧?,似是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仿佛對這樣子的事情已經(jīng)見怪不怪,說來處置,也是熟門熟路。

  清安張了張嘴似還想要說些什么,清令卻又冷不丁地開口道:“其他人,有沒有知道些什么?只要沒有因為這件事,牽扯出些別的什么,這般處置倒還是合適?!?p>  清令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道:“現(xiàn)在看來,并無牽扯到其他的事情?!?p>  “那就按清心說的辦,總之,不要讓這件事情惹出其他的事來?!被莅参⑽P眉,面上神情淡漠,“順便,等會兒,就讓人來把清矢帶出去,葬了吧。”

  清安抬眸朝著清矢的方向看了一眼,應(yīng)下了。

  幾人的對話間,淡漠薄情,顯露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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