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亂糟糟的景象,可卿忙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帕子抹抹眼,眼圈就紅紅的了,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賈珍尤氏面前柔柔弱弱的行了個禮,帶著一絲哭腔道:“媳婦請老爺太太安!大爺竟病的這樣重,都是媳婦照顧不周,請老爺太太責罰!”
只見賈珍也是滿臉的悲痛,可能是真的傷心于親生獨子要不行了吧,尤氏也是直抹眼淚。賈珍勉強露出一絲笑,揮揮手讓可卿起來,“他這病哪里怪的了你呢,起來罷?!?p> 賈珍聽過太醫(yī)的話就知道賈蓉這是在女色上不節(jié)制的后果,而可卿懷胎九月又剛出月子,怎么算也怪不得她,又一向對可卿觀感不錯,所以并沒有遷怒可卿。
可卿見此倒是放下心來,若是他們遷怒,她固然不怕,可是終歸是麻煩,也會對賈焱小團子帶來不好的影響,“太醫(yī)如何說?可有個章程?”
尤氏放下帕子,道:“如今,也只好好生養(yǎng)著了,且喝著藥吧,看看能不能再找個名醫(yī)來看看吧,唉,不然也就是挨日子了啊?!?p> 賈珍想了想,“也是,我再拜托親友們打聽一下有沒有好大夫吧,唉!”
可卿‘故作堅強’的安慰兩人;“老爺太太也莫要太過傷心了,總有好大夫能治好的,咱們好生尋著便是。大爺且交給兒媳來照顧吧,老爺太太也忙了一早上了,暫且回去歇歇吧,莫要傷了身子啊?!?p> 尤氏拍拍可卿的手:“多虧有你,那蓉兒就交給你了,可要好生伺候著?!?p> 賈珍倒是指著滿院子哭哭啼啼的女人道:“你還有焱哥兒要照看呢,蓉兒平日就讓她們照看,你也不必親力親為,有事兒讓她們做便是,蓉兒要是沒事兒還好,要是萬一……,就讓她們都給我兒陪葬!”
嚇得一院子的鶯鶯燕燕瑟瑟發(fā)抖,要知道她們的賣身契都在主人家手里的,就算是要了他們的命也沒地兒說理去,都趕緊指天發(fā)誓會好生照顧賈蓉,求賈珍慈悲開恩之類的。
可卿也不理她們,只應下賈珍尤氏的話兒,親自送他們出了院子?;貋碇蟀奄Z蓉的姨娘通房們都召集到一起。
“聽著了?老爺說讓你們照顧大爺,你們這么多人一起也鬧騰,這樣吧,每天四個人輪流來,你們自己分個組吧?!笨汕渥谔珟熞紊嫌圃盏暮戎?,要她們分組一是不想她們都給賈蓉陪葬,二是不想每次來都看到一大群人。
底下的女人們愣了愣,一時間倒是不知道怎么組隊的好。
可卿見此重重的擱下茶杯,“不妨直接跟你們說,大爺這病也是懸,我讓你們四人一組也是為你們好,老爺的意思你們也知道了,萬一倒霉也只是四個人最倒霉,其他人說不定還有條生路,怎么,你們不愿意?”
“我們愿意,愿意!謝奶奶慈悲!”眾人忙答應著急急忙忙組起隊來,雖然過程中少不得你推我一下我罵你一句,總算用比較短的時間搞定了。
“行,既然分好了組,那就登記一下,也免得到時候找人伺候的時候人不見了,白芨,拿紙筆來!”
“是,奶奶!”
待可卿記錄好,吹了吹紙張,待略干了才折好讓白芨收起來,“那就從第一組,張姨娘你們先開始吧,大爺現(xiàn)在不宜移動,就在這個院子養(yǎng)病吧。至于怎么照顧人我就不多說了,各位都是有經驗的人,要是讓大爺不高興了或是不好了,你們自己知道后果。行了,我還得回去照顧焱哥兒,你們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吧?!?p> 一群早被嚇破膽子的鶯鶯燕燕們忙行禮道:“是,奶奶!奴婢們一定好好照顧大爺!”
見也沒什么事兒了,可卿就帶著白芨等人回自己院子,至于賈蓉?可卿表示,姐姐我自己的藥什么效果自己會不知道嗎,怎么照看都沒有用的,只要按時去刷臉卡就好了。
想到這里,可卿給了寶貝兒子一個大大的吻,多虧了團子自己才不用每日里對著賈蓉那個混蛋還要照顧他啊,“團子真是娘親的福星,娘親最愛你了!”
小小的賈焱不明白這個有著自己很喜歡的氣息的漂亮生物為什么親自己,但是卻能感覺到她的開心,所以也露出了無齒的笑容,揮著小胳膊笑的咯咯的。
之后的幾日里,可卿每日都去賈蓉養(yǎng)病的小院兒里報道一次,面子上告誡幾句好生照顧賈蓉之類的話,但偶爾遇到賈蓉醒著也說不上話,賈蓉也不耐煩見到他,倒是相對無言起來。
期間賈珍接著賈府勢力還有四王八公的關系網,到處尋訪名醫(yī)來給賈蓉診治,其中就有原著里給可卿看過病的張友士。說起這個張友士,據說跟經常來給可卿看病的張老大夫還有同宗的關系,這倒是可卿之前沒有想到過的。
但是無論請了多少個名醫(yī)、太醫(yī),都是搖搖頭表示回天無力了,更何況賈蓉不聽太醫(yī)勸誡,就算身體差到那個地步了,依然不肯戒掉女色,頗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姿態(tài)。那個張友士倒是開了個新藥方,也是叮囑了不要近女色,熬到春天就沒事兒了,可卿好奇尋來方子看過倒是驚訝于這人的醫(yī)術確實不錯,藥是有緩解之效的,可惜啊,賈蓉有那么聽勸就怪了。
如此在張友士的藥的作用下,賈蓉依然沒能熬到十一月,對此可卿覺得有些諷刺,本來這個時間該是可卿‘病重’到不治而亡的,如今換了個人,卻依然是這個時間,說是報應嗎?也不是,都是各人作的吧。
十月底,賈蓉作死在床上后,為了寧府的面子,賈珍對外只說是病重不治而亡,可卿覺得就算這樣面子也沒剩多少了吧,要知道,滿京城的大夫可都知道了賈蓉的病啊,還真是欲蓋彌彰了。
可卿早有準備,換上孝衣,摘下首飾,只留一根銀簪綰發(fā),跟哭成淚人的賈珍、尤氏一起操持賈蓉的喪事,因著近來可卿事忙,又不愿意為賈蓉的事兒耗費太多心力,并沒有拿回管家權,所以這次主事兒的還是尤氏。
蕭念靈
第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