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佩見李運進(jìn)了臥室,她開始更精心地收拾屋子。直到看著哪里都在燈光的映襯下一塵不染,閃閃發(fā)亮?xí)r,她才想起看看時間,一抬頭見時鐘指向了11點。
她覺得很納悶,李運應(yīng)該不是這么老實的人啊,怎么沒聲音了呢?放下手中東西,悄悄走進(jìn)臥室,發(fā)現(xiàn)李運靠在床頭,手里拿著手機(jī)在認(rèn)真地劃拉著。
她又悄悄回到客廳中,將所有的燈關(guān)閉,回到了臥室。
上了床,她也靠在床頭看起了手機(jī),慢慢感覺到李運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眼皮越來越沉,迷迷糊糊剛要入睡時,突然李運坐了起來,大聲地朗誦起來:
“你我之間的愛,單純的像一支歌。你用橘黃色的面紗把我的雙眼迷醉。你為我編制的茉莉花,還像一種榮耀,使我心震顫。
你我之間的愛,單純的像一支歌。沒有視線之外的神秘;沒有可能之外的強求;沒有魅惑背后的陰影;沒有黑暗深處的探索。
你我之間的愛,單純的像一只歌。我們沒有偏離語言的軌道,陷入永恒的沉默;我們沒有舉起雙手向天空祈求希望之外的東西。
我們給予的和得到的已經(jīng)足矣我們從不曾把歡樂徹底碾碎,從中榨出痛苦之酒。你我之間的愛,單純的像一支歌。”
“李運,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怎么半夜不睡覺,讀起詩來了!”裴佩就像從夢中驚醒一般也坐了起來,拍了一下李運的后背。
“你怎么知道這是詩?難道你聽過?這是我一晚上終于搜尋出來的佳作!”李運瞪大了眼睛盯著裴佩。
“我知道,這是泰戈爾的詩。你好好讀讀,外表瘦弱,內(nèi)心用豐富的知識修養(yǎng)使它強大點也好。”裴佩躺下來蓋上了被子。
“老婆,你讓我越來越佩服你了。雖然你剛才取笑我,我也不跟你一般見識了。咱們倆一起把它背下來吧,太美了!”李運此時顯出一個小男人的本色,趴在裴佩耳邊輕輕地說著。
“你把它背下來吧,每天給我背一遍,我早就會背了。本來上學(xué)的時候是想背下來,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只是夢想沒有實現(xiàn)?!迸崤暹呎f邊合上了眼睛。
“跟我不算是轟轟烈烈的戀愛嗎?對,也不是轟轟烈烈的戀愛,你我之間的愛,單純的像一支歌?!崩钸\見裴佩已經(jīng)微微地發(fā)出了鼻息聲,在她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笑著說:“你在外面叱咤風(fēng)云,在家里馬不停蹄。好好睡吧,辛苦啦!”
說完李運拿著手機(jī),嘴唇不停地動著,他在默默地背詩。
背著背著,他想到了以前的一幅畫面:
那一次他和裴佩新開的公司已經(jīng)達(dá)成了合作,便愛上了這個女老板。一次他做好準(zhǔn)備來找裴佩,剛一上樓就看見裴佩提著一個飲水機(jī)上的盛水罐,走進(jìn)水房,彎下腰來,要將水罐灌滿。一會工夫,水罐灌滿了,然后她把水罐吃力地抱在懷中。李運馬上走過去與她搭訕,她急忙放下手中的水罐,李運順勢抱起來給她送回了辦公室。
安裝完盛水罐,李運從衣服里拿出一個首飾盒,向她展示精美的戒指和耳環(huán),她露出吃驚和愛慕的神態(tài)。“親愛的女神,嫁給我吧!”他隨后單膝跪下來把盒子舉過頭頂,虔誠地說著。她的表情和動作透露著將信將疑的神態(tài)同時流露出喜悅的神色。李運見她沒有反對,就將戒指拿出來給戴在了手上,又站起身把耳環(huán)戴在她的耳朵上,然后輕輕地吻了一下她。
這就是自己終生難忘地求婚美好瞬間!
李運對本身的條件心知肚明,雖然自己長得也算過得去,但似乎總看起來沒有什么精神,無精打采的身體,修長有余,血氣卻不足以達(dá)到方剛。因為沒有太多的知識儲備致使頭腦膚淺,內(nèi)心平局,無論什么話,在那樣的土壤中,都很難開放,無論什么樣的果實,都難以帶那樣的土壤中自然結(jié)果。善心不足,缺少獨立見解,總是重復(fù)書本上看到的詞語,沒有自己的觀點。雖然總是高聲宣揚悲憫的情懷,但是根本不知道同情和憐憫為何物,身上缺少點真誠,這些經(jīng)常通過自己對別人的態(tài)度真切地表現(xiàn)出來。
李運想著想著,突然感覺自卑起來,這么不值得一提的自己居然娶到了這么好的老婆,真是上天賜給的福分。他輕輕地摸著裴佩的臉頰,她臉上紅潤的光射中他無比自豪的心,把愛融入他嚴(yán)厲的眼睛,讓柔情布滿他不羈的面容。
他關(guān)了臥室燈,寧靜的夜皎潔的月光,穿過窗簾的縫隙,將他內(nèi)心喚醒,他目光殷切地看著裴佩漂亮的臉蛋,潔白的小手,似乎有千言萬語要急于表達(dá)。他第一次悄悄將胳膊伸到裴佩的頭下面,將她攬到懷中,甜甜地進(jìn)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一早,裴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在李運懷中,她疑惑不解:“自己怎么會,難道是李運?一定是泰戈爾的詩改變了他。”她哪里知道昨天晚上李運自導(dǎo)自演的那精彩的一幕。
看著眼前這個并不英俊的男人,無論哪一點似乎都沒法將自己和他相提并論。偏偏選擇了他,此生將不會有轟轟烈烈的愛情屬于自己,她淚水已經(jīng)在閃耀,轉(zhuǎn)動,一顆淚珠從睫毛上掉落。
“怎么了?”突然李運醒了,朦朧的睡眼見裴佩正在注視自己。
“沒事兒,趕緊起床,今天去我爸公司挑房子。晚了,我可不要你??!”裴佩迅速抹了一下眼睛,快速下床了。
一聽去選房,李運像被注射了興奮劑,噌地從床上蹦下來,追著裴佩屁股后邊洗漱。
突然裴佩的手機(jī)響了:“佩兒,你有多長時間沒來媽這里了,就一點不想我?”
“親愛的媽媽,我日日思,夜夜想,今天帶著李運一起去看您。”裴佩拿出嘴里的牙刷,大聲地跟媽媽說著。
“你不是今天去你爸公司挑房嗎?怎么,不去了?”李運總是不合時宜地亂插嘴。
“好啊,你騙我,到底來不來?”裴佩的媽媽夏老師有點生氣了。
“別聽李運的,我們?nèi)タ茨s緊去買菜吧,中午在您那里吃飯?!迸崤遄叩嚼钸\跟前,輕輕踢了他一腳。
“你踢我?!崩钸\大喊大叫著。
“干啥呢,踢李運干嘛?”裴佩媽媽電話那頭生氣地說,“你好好待他啊,不要動不動就耍自己的威風(fēng)。想吃什么,快說!”
“想吃回鍋肉,雜糧飯,炸蘑菇……”
“行了,知道了,我不但做你愛吃的,還得做兩個李運愛吃的,趕緊收拾吧,我要去買菜了,掛了?。 毕睦蠋煂Υ|女女婿一樣疼。
裴佩的媽媽夏老師,離異退休教師,知識女性,凡事以講道理方式解決,信守:平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對待前夫包容大度,平靜中體味幸福。
“你快點吧,咱倆先去我爸那,再回我媽那,如果老磨蹭就不去看房了?!迸崤蹇焖俚叵词戤?。
“馬上就好,看房很重要,看你媽——”李運看到自己說完前半句,裴佩一瞪眼,趕緊改口說,臉上的水都沒擦干凈就往外跑,“不,看咱媽更重要?!?p> 兩個人開著車美美地向裴總的售樓處奔去。
裴總,上市公司老總,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一直深愛著夏老師,但是看著愛人跟著自己出入各類場合很痛苦,所以當(dāng)夏老師提出離婚,他很痛快地就同意了。為了公司正常運轉(zhuǎn),娶了自己的秘書,但是股權(quán)全部留給前妻夏老師,他對幸福的定義:遠(yuǎn)遠(yuǎn)看著深愛的人平靜生活是幸福,創(chuàng)造別人眼里的幸福也是必須的。
“你爸不是挺愛你媽媽的嘛,為什么同意離婚了呢?”李運美滋滋地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前邊的風(fēng)景不解的問著。
“你今天怎么想起提到我爸爸了呢?”裴佩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前方說道。
“這不是要去你爸爸那挑房子嘛!”李運拽了拽安全帶,看著裴佩說。
“真是夠可以的,挺能看事問人。不過我問你,如果我提出離婚,你同意嗎?”裴佩笑著說,她想逗逗李運。
“離婚?我不同意,多么不容易找了這樣的好老婆,可不能輕易放手。”李運立刻收起了笑容,堅定地說著。
“我爸爸為什么同意,你猜猜?!?p> “你爸有本事變心了,變成陳世美了。小的時候,我媽經(jīng)常教育我們長大了不能成為他,他可是大壞人?!?p> “一會兒到我爸那,我就告訴他,你說他是大壞人,是陳世美,拋妻棄子。不對,是拋妻棄女?!?p> “可別這樣說,你爸得讓保安揍死我,房子也得泡湯了。太可怕了,不能說。再說小兩口私聊,哪能往外泄露呢?”李運伸出手來摸了摸裴佩的手,“好老婆,真的,可不能說。我的岳父不是這樣的人,我記得是媽媽提出來的?!?p> “挺會說話啊,還知道把話拿回來。的確是,是我媽媽提出來的,我爸爸很愛她,所以就同意了,給她一個平靜的生活。她退休了,跳舞唱歌,學(xué)書法和畫畫,過得自由自在,再也不用去出入商業(yè)場合。”裴佩看著前方平靜地說著。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售樓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