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站在橋上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鄭成那里,得到消息之后,他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看著站在橋上,打著傘,穿著一身囚犯的王鈺,連忙就要跑上去!
“站住,上面危險!”
一個衙役好心的提醒道!
不過鄭成就如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道:“危險?哼……”
冷冷一笑,然后邁步走了上去,奇道:“大人,你怎么在這里?”
王鈺一笑,道:“有人說我這橋要被這洪水給沖塌了,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能給沖塌了!這橋要是毀了,那我就對不起朝廷,辜負(fù)了百姓,那只有以死謝罪!不過我現(xiàn)在才知道,呆在這里實在無聊得很!要不你給我人搬張椅子來?”
這王鈺現(xiàn)在還是一副沒有什么正經(jīng)的樣子倒讓鄭成不得不佩服一下,這看起好好像就如所說大將風(fēng)范一樣,受他的感染,這心里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好像這不過是個兒戲一樣,當(dāng)下笑道:“這椅子沒有問題,要不我在讓人給你沏上一壺好茶,如何?”
“沒有問題,還有,給我找?guī)妆緯?,這時間總的打發(fā)過去才是!”
王鈺接著笑道!
鄭成說辦就辦,讓人立即回去搬桌子,搬椅子,為了給王鈺沏茶,這炭爐也搬到了河邊,同時準(zhǔn)備了幾把大傘。
東西準(zhǔn)備齊了自己,這桌子也擺上了橋面,還有椅子,讓一個大漢撐著傘站在旁邊,兩人就把這橋當(dāng)雅座,把這眼前的山河當(dāng)戲臺子,怡然自得的喝起茶來!
喝了一口之后,王鈺扭頭抬頭看了看那個摸著大傘的漢子,笑著問道:“你怕不怕?”
漢子也非常干脆的回答道:“大人和掌柜都不怕,我當(dāng)然那不怕!”
“不錯!”
王鈺贊賞道,扭過頭,微微垂首,對鄭成低聲問道:“小碧出發(fā)了沒有?”
鄭成也低聲道:“昨晚連夜就出發(fā)了?!?p> 昨夜那可是大雨傾盆啊,要是紀(jì)小碧連夜出發(fā)的話,難免會遭雨淋,這罪可不少受,這心里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嘆氣道:“實在有些難為她了!”
不過王鈺也知道,即便在難,紀(jì)小碧還是一定會去做,她也就這個性格!
鄭成也點點頭。
這氣氛頓時顯得有些沉悶,于是王鈺也轉(zhuǎn)移了話題,和鄭成商量起其他的一些事情,平時太忙,倒沒有幾時幾面,現(xiàn)在那可是最空的時候,于是干脆也商量一下以后的一些事情。
一天就這樣漫長的過去了,夜晚也漸漸的降臨,大雨再次降臨,這河水已經(jīng)更急,天地間仿佛除了雨聲之外便是河水轟隆隆的聲音。
看守王鈺衙役已經(jīng)換了人,這徐大人也過來看了看,看著依舊站在橋上的王鈺,心里也不由的贊嘆了一下,別的不說,這膽量就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的,這樣人剛剛上任幾個月就貪墨,的確有些讓人意外,或者這其中有其他的一些情況是自己不知道的。
一夜對于普通的百姓而言是睡一覺的問題,但是對于王鈺而言卻是一個漫長的一夜,陪著他的同樣是鄭成,至于其他的人則被鄭成喊了回去,紀(jì)小碧離開,所以薛虎要照顧明心,便也留在了家里!
兩個大老爺們就在這種情況下,穿著蓑衣,面對面前傾盆大雨,還有腳下滾滾的洪水,渡過了漫長的一夜!
對于兩人,雙方也都有了更加一步的認(rèn)識,對于鄭成,正如當(dāng)初薛虎說的,這鄭成講義氣,夠兄弟,現(xiàn)在看來的確如此,至于王鈺,在鄭成的眼里那就是年紀(jì)輕輕,卻有大將風(fēng)范,即便泰山壓頂,那也是氣定神閑,這是何等的氣魄?
暴雨下到了半夜便也停住了,不過這河水卻沒有絲毫退卻,現(xiàn)在這水面已經(jīng)快接近橋身的底部,朝下游滾滾而去。
天慢慢的亮了起來,脫掉了身上的蓑衣,里面的衣服卻已經(jīng)濕透。
“大人,我讓人給你拿點濕衣服來?”
鄭成看著依舊穿著一身囚犯,卻已經(jīng)濕透的王鈺說道!
王鈺則搖搖頭,道:“不用,好歹我現(xiàn)在還是帶罪之人,這衣服就穿著吧,這要不了多久也就干了!”
王鈺如此說,鄭成也不再要求,笑道:“那好,我就和大人一起站在這里等這衣服干!”
不過這話剛說話,就聽到明心的聲音傳來:“大人!”
兩人扭頭一看,陪著明心的,除了薛虎之外,還有紀(jì)小碧,看到紀(jì)小碧安全的回來,王鈺也放心下來!
鄭成曖昧一笑,道:“看樣子這里倒不需要我留在這里了,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邁步朝橋?qū)γ孀呷?,而紀(jì)小碧這個時候卻也控制不住自己,急急忙忙的跑了上來,看著王鈺就如落湯雞一樣,這眼睛一紅,哽咽道:“你怎么站在這里?這一身都濕了?”
她剛回來,所以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時候,僅僅知道王鈺現(xiàn)在站在橋上,便急急忙忙的趕來了,雖說是俠女,不過還是女人,看到王鈺一身濕透,這心里別提有多心疼了。
王鈺微微一笑,伸手給她抹抹眼睛,也沒有先回答她,而是問道:“文牒拿到了沒有?”
紀(jì)小碧點點頭,道:“拿到了,被我全部給燒了,我看了一下,果然判的是斬立決!”
從小耳聞目染的,紀(jì)小碧也認(rèn)識一些字,要讀一個文牒倒也不難。
說完之后,她又焦急的問道:“你站這里干什么?你看這一身都濕透了,這樣下去要生病的!”
了卻了一樁心事,王鈺心情出奇的好,便道:“有人說你未來相公修的橋要被這洪水給沖塌了,所以我就站在這里,我要讓他看看,他那狗嘴里面吐出來的,就不是什么象牙!”
笑聲中,卻讓人聽得出這其中包含的一種堅決和自信!
紀(jì)小碧這時候則下定了決心,道:“那好,我在這里陪你!”
王鈺一愣,驚訝道:“你不怕?”
紀(jì)小碧搖搖頭,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好!”
王鈺大聲的說道,看著旁邊紀(jì)小碧的一張俏臉,這心一動,手一伸,攬過了紀(jì)小碧的纖腰,笑道:“別人都說上陣父子兵,我們現(xiàn)在是上陣夫妻倆,那我們就在這里讓別人看看,你相公我修的橋絕對不是什么豆腐渣!”
王鈺突然起來的襲擊讓紀(jì)小碧俏臉一紅,不過卻沒有掙扎,以她的能力,十個王鈺也不是她的對手,于是這頭也輕輕的靠在了王鈺的肩膀上,低聲的答應(yīng)了一聲,和王鈺一起看著遠(yuǎn)處!
所謂空山新雨后,大雨過后,無論這天還是地仿佛都被洗過了一樣,顯得異常的干凈。
在他們的面前,一條滾滾的河流從上奔流而下,通過大橋,又朝下游奔去。
“少爺,我也要陪著你!”
如此的美景卻被明心一聲焦急的話打斷了!
王鈺轉(zhuǎn)過頭,看著明心真朝橋上走來,當(dāng)下道:“去去去……,你沒有看到我和你紀(jì)姐姐好不容易在一起,趁著大家都有時間培養(yǎng)一下感情,你一個小毛孩子過來摻和什么,薛虎,把他給我?guī)Щ厝?!?p> 說完,低頭對紀(jì)小碧道:“娘子,你說是吧!”
紀(jì)小碧俏臉一紅,啐了一口,道:“你這人……”
王鈺嘿嘿一笑,道:“要是在又把扇就好了,我怎么感覺這都有點許仙和白素貞的味道!”
雖說是玩笑話,不過兩人這時候卻感覺這心仿佛都靠近了很多,微風(fēng)吹來,衣袂飄飄。
不過王鈺那一身囚衣卻有些大煞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