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禮貌可言的揚腳將小木門踢開,趾高氣揚的晃進小院,來人傲慢的朝從云曦兩人掃了眼,然后直接將有點膽氣不足的單謹翔忽視掉,極具輕蔑的盯著從云曦,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知師妹想講什么道理呢?”
“你肩上的野雞把我的藥吃了?!彪m然看出來人不是個會講理的主,但既然他敢問,從云曦當然不會不敢答。
“野雞?”剛才還裝模作樣帶著假笑的臉瞬時黑了下來。
一旁根本沒想到從云曦還真敢直接把綽號叫出來的單謹翔已把頭垂了下來,這下子算是完蛋了,希望下場不會太慘才好,暗嘆一聲,硬著頭皮試著幫從云曦開脫,“許師兄,從師妹是剛進宗門的,年紀又小,所以見識上自然就短了點?!?p> “是嗎?”剛黑下來的臉很快又戴上了冷笑的面具,“我看這小師妹膽子可不小,沒想到我出去歷煉幾個月,內堂里居然出了個這樣的人物呢?!?p> “許師兄……”單謹翔還想解釋,卻得來對方一個狠厲的瞪視,“既然知道我是師兄怎么還不滾一邊去,我在和新師妹聯絡感情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了?!?p> 明白眼前的人自己惹不起的單謹翔立時不敢再哼聲。
來人滿意的冷哼一聲,再次把重點定回從云曦身上,“剛才小師妹說我的火云雉吃了你的藥,不知師妹打算如何處置呢?”看火云雉回來時的表現似乎吃了點小虧哦,至于是誰讓它吃虧的,自己當然是會查清楚的,只不過眼前這個膽敢和自己叫板的小丫頭必須先料理了。
明白對方的問話絕對不懷好意,但既然已經扛上了,從云曦也沒想要退縮,畢竟理虧的人可不是自己,“畜生不懂事,身為人的我當然不會跟它計較,只是這藥是執(zhí)事交代我種的,現在沒了,只好請師兄幫忙補回來了?!?p> 單謹翔微訝的抬眼瞄了從云曦幾眼,雖然他也知道從云曦不像外表所表現的那樣悶不哼聲,但也沒想到她的口才居然可以這樣好,聽聽她剛才所說的,可是字字帶棒,句句含刺,而偏偏又讓人抓不著把柄,指責她以下犯上、目無尊長,更絕的是居然很輕松的就把執(zhí)事給擺上了桌,沒明著說要人賠可暗地里已經把話說得夠明白的了,而這債主也明顯換人了,不是她從云曦而是執(zhí)事,一個連眼前的人都不得不給臉子的人。
單謹翔能領悟到的,那位許師兄當然也能品出個一二,臉頓時被氣得再度發(fā)黑,可是又不好立時發(fā)作,因為若他現在發(fā)作出來,把事情鬧到執(zhí)事那去,理虧的絕對是他。
眼珠子轉了幾圈,他的眼中很快浮出了一抹陰狠的笑意,“師妹說得確是有道理,不過……”
他故意一頓,從云曦兩人都不由看向了他,很顯然下面的才是重點,成功吸引全部注意力的許師兄,陰陰一笑,“不過反正都是要賠了,多一點少一點也算不得什么,倒不如就讓我的火云雉盡情吃上一頓,等它吃飽了,師妹把損失合計一下,師兄一次過賠給你?!闭f完他肩一抖,站在他肩膀上的火云雉馬上明白了主人的暗示,展翅飛到靈田里,若無旁人的放開肚皮吃了起來。
沒想到身為師兄的他可以無恥到如此地步的從云曦臉色頓時發(fā)青,現在她總算是明白單謹翔為什么拼命阻止自己去找他理論了,這家伙不只是個不講理的主,而且明顯是個惡霸,找他理論,不僅是對牛彈琴根本就是與虎謀皮。
明白過來的從云曦雖然氣得身體發(fā)抖,連雙手都控制不住的緊握成拳,但卻沒象第一次看到藥苗被吃時那樣馬上沖上前去,而是一動沒動的站在原地。雖然她不清楚來人是誰,但從單謹翔的表現也猜得出大概,這人的實力絕對比他們兩人加起來都強,自己現在沖上去根本就是給機會對方修理自己,這種笨事她自然是不會干的。
但是她從云曦向來都不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的人,人家給她一拳,即使不加利息,她也是要實打實的還對方一拳的,所以現在必須冷靜下來,獲得勝利有時并不是只靠武力的,腦子才是每場戰(zhàn)爭中致勝的最好武器。
有了主人撐腰的火云雉吃得十分歡暢,作為物主的從云曦卻表現得十分的冷靜,但身為旁觀者的單謹翔卻有點看不過眼了。雖然后面的一個月他閉關了,但是為了這片藥田從云曦花了多少心思,做出了多少努力陪著她試驗了兩個月的他還是有數的,眼見她幾個月的努力就要全成火云雉的口糧,單謹翔終是忍不住開口了,“許師兄,您這樣子做有點太過份了吧。再怎么說也是同門師兄妹?!?p> 許師兄冷冷掃他一眼,“我不是說了會賠她的嗎,既然我會賠,我的火云雉先吃一頓又有什么問題?!闭f著,他瞅了還穩(wěn)穩(wěn)站在原地的從云曦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嘴里繼續(xù)放話,“不過呢如果我的火云雉吃不飽,或者是吃不滿意,那我可是不會認賬的。”
“你……”終于完全明白他的惡毒想法的單謹翔氣不過的伸指指著他,可是指責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眼前一花,一個大大的耳光便直直的甩到他臉上。
滿意的看著單謹翔打了幾個轉之后站立不穩(wěn)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許師兄得意的抑鼻冷嗤,“這就是以下犯上的下場,再敢多事,我就直接廢了你。”說完他還示威似的瞥了從云曦一眼,那警告的意味十分之濃厚。
對此,從云曦直接回了一個冷嗤,“廢了他?你以為你是誰,掌門師父嗎?”雖然她對這里的事還是不清不楚的,但是根據前世所看過的電視劇就知道,古人最講究的就是同門之誼,長幼有序,眼前的許師兄或許有權責罰單謹翔但不是掌門師兄的他肯定沒權利去廢單謹翔的,哼!想唬她,還差了點。
不料,許師兄聽到她這話不但沒有謊言被揭穿的尷尬反而像又聽到什么笑話似的大笑了起來,“我是誰你不清楚不要緊,你只需知道憑我的實力要掐死你們就只是捏死兩只螻蟻而已?!?p> “那你就試試?!睆臎]被人看輕過的從云曦聽他居然將自己貶為螻蟻,傲氣立時被激起。
“好呀?!痹S師兄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手一動似就要下手。
單謹翔見狀急急的從地上躍起,一下子擋在從云曦身前,“許師兄,從師妹并不是普通弟子,你就不怕內門追究嗎?”畢竟從云曦的真實身份內堂弟子沒幾個人知道,但是她肯定是有點后臺才會經特殊管道進來的,這在內堂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否則以她五靈根又只有煉氣二層的修為再怎么說也只能在外門外堂呆著不可能直接就來了內堂的。
只是單謹翔的依仗在許師兄聽來仍是笑話一則,“內門?單謹翔你不會以為內門長輩會為一個廢靈根出頭而要廢掉本少爺吧,故且不提我許家的關系,光是本少爺年僅二十就煉氣十層只需一枚筑基丹相助便可提前筑基的優(yōu)異之資就是再殺十個你們這樣的廢物也不會有人有意見?!焙卟痪褪且粋€內門弟子嗎,好幾十歲的人了也不過筑基三層的修為,自己只需十來年就足以超過他了,這種人又有什么好忌憚的。
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擋在從云曦身前的單謹翔難以抑止的微微發(fā)顫,“許師兄,她畢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以你的修為這樣為難一個孩子難道就不覺得太損自己的威名了嗎?”這話明顯已經有了示弱的意味,讓那許師兄聽得心頭大樂。
“哈哈,本少爺當然沒興趣陪一個廢物瞎鬧,只是本少爺的火云雉可不是隨便讓人欺負的,既然敢欺負它,那你們就得有相當的覺悟。”
“我們道歉?!眴沃斚枨嘀樆氐?,顯然他心里也是很憋屈,但卻不得不低頭。
“哦,道歉呀?”許師兄得意的從兩人身上掃視,卻對上從云曦倔強的眼神,心里頓時不爽,“怎么,師妹還有其它話要說嗎?”
從云曦還沒來得及回答,怕她不懂事的再惹惱眼前的災星,單謹翔急急的拉了拉她,“從師妹這藥師兄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種回去的,快跟許師兄道個歉,他大人有大量不會跟你一個小孩子計較的?!币贿厔裰贿吰疵南驈脑脐卮蜓凵?。
雖然不明白許師兄為什么可以這般橫行無忌,但是單謹翔的表現也讓從云曦明白,姓許的惡霸怕是真有弄死自己不必負責的能耐,但是錯的明明不是她,憑什么要她低頭服軟,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叫她打落牙齒和血吞還有一臉笑的說味道不錯謝謝賞賜,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把甩開單謹翔的手,無視他急得搓手跺腳的著急模樣,從云曦冷冷的迎視著許惡霸,“既然師兄也知道損壞了別人的東西就得賠,師妹也不會計較,您只需把這野雞吃掉的藥賠我就行了,不必加利息。”
聽到這話的許師兄是一臉的陰沉,顯然他是沒想到一個幾歲的小娃娃居然敢這樣跟他對著干,怒極反笑的連連點頭,“好,師兄我說了賠自然會賠,只是……”冷冷的一聲重哼,手一招將已經吃飽的火云雉招了回來,掃了眼已經被吃得七零八落的藥田,臉上是滿滿的嘲弄,“只是很顯然現在這些可真不夠我的火云雉吃,希望小師妹你努力的種多一點,最好能在上交藥材的限期之前喂飽我的火云雉,否則師兄我可沒辦法賠你藥材了。”
這話說得并不算高明,從云曦連腦子都不用動全聽明白了,這許惡霸不僅不愿賠償自己的損失,而且還有變本加厲的要繼續(xù)毀自己的藥田,好,真是太好了!
從不認為自己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的從云曦看著滿臉挑釁的許惡霸,淺淺的笑了,“這藥雖然不好種,但師妹我總算是種出點心得,所以師兄不需要擔心夠不夠的問題,只要這畜生有命來吃,我這藥田隨時向它開放?!?p> 從云曦這話明顯已經動了殺機,但臉上卻不見任何殺氣,那恬淡的笑容讓人有種她是在跟伙伴談天說地的感覺,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氣息讓人看不清道不明,心神不由震了下的許師兄認真的打量著她,她確實只有煉氣二層的修為,想到自己居然差點讓眼前的完全可稱為廢物的小女孩給唬住了,他便不由一陣惱怒,忍不住想羞辱她。
肩膀再次一抖,得到指令的火云雉再度展翅,而這一次它是飛到了從云曦面前,“我這火云雉是剛進入一階的靈獸,想必以師妹的見識也沒機會看過,現在師兄我就給機會你好好看個清楚,可別再把靈獸當野雞了,畢竟你再怎么說也是天玄宗的弟子了,讓人看了笑話,丟的可是天玄宗的臉?!?p> 似乎是聽明白了主人話中的嘲弄,火云雉完全沒把從云曦放在眼里的大搖大擺朝著她越走越近。似不愿跟它接近,又似乎被它嚇到的從云曦不自覺的向后退,讓那許師兄看得冷笑連連,哼不知死活的小廢物。
最后退到了墻邊的從云曦可能是因為發(fā)覺退無可退了,于是從懷里抽出兩塊帕子,開始纏起手來,看這動態(tài)她似乎是想跟火云雉硬拼了,十分清楚以她的修為根本拿火云雉沒辦法的許師兄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而那火云雉感染到了主人的得意,更是把頭昂得高高的,直接無視從云曦。擔心的想制止她的單謹翔因許師兄意有所指的一聲重哼而不敢再動,只能站在原地干著急。
就在許師兄他們得意忘形之際,一直被壓著不還手的從云曦動了,稍一彎腰,纏著手帕的雙手準確的抓在墻邊放著的陶罐的雙耳上,一把提起,朝著火云雉的方向狠狠的潑了過去。
根本沒想到她會有這么一招的火云雉一驚之下拍翅便想逃開,可惜,這一次從云曦用來進攻的不是棍子,而是水,攻擊力度雖然不大,但勝在覆蓋面夠廣,毫無心理準備,距離又近的火云雉根本沒辦法全身而退,而等它被這水擊中了之后,更驚恐的發(fā)現,這些水居然是滾燙的。
雖然它血統(tǒng)優(yōu)良,是靈獸一只,但是畢竟只有一階,別說法術就連防身術都還沒有,了不起就是身子輕了點、動作靈活了點罷了,所以被這熱滾滾的水燙個正著,那痛可是撕心裂肺的,悲嗚聲頓時響徹院子,甚至傳到了一些離得比較近的其它院子里,引來了一些好奇者。
還好從云曦并沒讓它痛苦太久,早有準備的她看到熱水正中目標后,立時抄起地上的木柴連吃奶的力氣都全使出來了,照頭照腦的就劈了下去,這些木柴是她為了保持開水的熱度而特意準備的,所以十分的耐燒,換言之就是夠粗,這么粗的柴火打在腦袋上,雖然從云曦重生得來的這身體還小,但好歹也種了三個月的地干了三個月的體力活,力氣還是練了點出來的,對準頭部幾大棍下去,本來就已經讓熱水燙得只有半條命的火云雉便直接轉世去了。
太過快速的轉變,讓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的許師兄直到發(fā)覺和愛寵之間的聯系斷了才回過神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像爛布一樣攤在地上的火云雉,半晌才確定愛寵真的已經死了的事實,看著從云曦的眼睛從震驚慢慢變得狠毒,“你敢殺了我的火云雉?”
面對他的責問,從云曦臉上罩著一層冷然,“我說過想吃我的藥材就得有那個命,現在看來,它是沒那命?!?p> 哼,一個比豬還要蠢的家伙居然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死了也是活該。想囂張充老大至少也得確認自己有沒有這本錢,她從云曦不惹事,但并不代表她沒惹事的本事,她低調卻不代表她沒囂張的能力,遇上非得她出手的渣滓,她絕對不介意幫他上一課的,讓他看看到底誰更有囂張的本錢。廢物?今天姐就讓你知道什么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