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過后,早去的丫頭已經(jīng)回來稟報了,“...一個小丫頭,沒想到薊北侯剛好從那兒經(jīng)過,立馬就派人將她救了起來,現(xiàn)在人安置在雨花閣...”
自己丫頭還沒有回來的夫人們或喝茶,或擺弄自己的首飾,但她們地共同點(diǎn)都是,無不側(cè)耳傾聽。當(dāng)聽回來的丫頭一說到薊北侯,這些人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這可是薊北侯?。『统⒆鲗Π儆嗄甑乃E北侯!把荒涼的北疆治理的遍地黃金的薊北侯!弒父殺兄奪得侯位的薊北侯??!她們眼中的薊北侯,已經(jīng)不單單是李舸這個人,他們甚至遐想了薊北整個的短暫歷史。
“哎呦!這落水的丫頭也挺可憐的!大冬天的,我看見那水里的冰可是大塊大塊的...要不,我們?nèi)デ魄?..”一段長長的鋪墊過后,劉夫人點(diǎn)名了所有人的小心思。
“是該去看看,這可是十三公主大婚!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睛的,要我說這家仆的家教,可是要好好的立立了!”許夫人第一個附和,言語不善,似乎把剛才受到的怒氣,全都發(fā)泄在這個落水丫頭的身上。
眾人不可置否,紛紛起身前往雨花閣。
而雨花閣廂房的拔步床上,許瑩然一副踩到狗屎的表情,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原來,許瑩然只跟隨著許夫人她們走到大廳,然后趁著二姨娘去偏廳,她也找了個機(jī)會偷偷溜了。許瑩然圍繞著宮中一曲春水轉(zhuǎn)啊轉(zhuǎn),轉(zhuǎn)到她自己都找不到路了。
“...照你說來,我們應(yīng)該順其自然,然后再找圣上...”斷斷續(xù)續(xù)的人聲傳來,許瑩然抬頭四顧,終于,在一座四面敞開的水榭上見到了兩個男人,一高一矮,高個子的似乎是主子,氣勢凜然,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矮個子則在他耳邊不停的說著什么。
圣上?皇家的是沾上了可是不死也要脫層皮?。≡S瑩然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小命要緊,小命要緊,還是換個地方吧!
不走動還好,一走動,許瑩然還沒弄出什么聲響,但那兩個人就像發(fā)現(xiàn)了她一樣,齊齊的轉(zhuǎn)過身來。
“呵呵...”許瑩然對著兩個男子一陣傻笑,當(dāng)她看見高個子男子的臉時,就怎么也笑不出來了。李舸!薊北侯!新郎官!怎么會是他?關(guān)鍵時刻,那些關(guān)于他弒父殺兄的傳言,突兀的就跳到了許瑩然的腦袋里。
許瑩然一下看向面容緊繃,眼神深邃的李舸,一下又回頭望了望浮冰沉沉浮浮的春水,她一咬牙一跺腳,雖不是最理想之地,但現(xiàn)在也只有拼了?。。?p> “咚...”巨大的水花四散開來,甚至有細(xì)小的冰粒濺在了李舸的臉上。
李舸身邊的矮個子男人,也就是他的軍師鄭寒,偷偷瞄他的主子一眼,遂朝趕來的小廝點(diǎn)點(diǎn)頭。所以,這才有大廳的夫人們聽到的那一嗓子...
好冷啊!許瑩然打了個哆嗦,狠狠抓緊身上的被子。這冰水果然不是一般的厲害,要是在水里再多呆一會,她就算會游泳也會很玄。一想到這兒,許瑩然因為偷聽“圣上之事”的郁悶心情好了不少,畢竟如果李舸要處置她也是以后的事,如果他不救她的話,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就在許瑩然的回想間,從大廳趕來看熱鬧的夫人們也到了。
“這是誰家的小丫頭!不知道今天是公主和薊北侯的好日子!你的主子呢?這樣的人家就該拉出去打五十板子...”許夫人因為被人當(dāng)面揭穿往事,所以說話大失水準(zhǔn)。
冬景一邊聽著許夫人不著調(diào)的話,一邊在心里暗暗著急,可她又不像錢嬤嬤、柳枝那樣是夫人心腹,這阻止的話又不知怎么開口。
突然,待她看見床上人的臉后,所有的膽小猶豫都不見了,她不顧體統(tǒng)的拉了拉許夫人的衣袖。
許夫人罵得正歡時,發(fā)現(xiàn)袖子上就多了一只手,她臉色一變,就要呵斥,卻看見冬景根本沒看她,一張比外面的雪還要白的臉,驚恐的盯著拔步床。
見鬼了!沒見過世面的東西!許夫人順著冬景的目光望過去。
小霞!這蠢貨丫頭把禍都闖到元清宮來了!誰讓她來的?誰讓她來的?許夫人閉了嘴,臉上維持著一慣的平靜。沒什么,反正大家也不知道她是誰,等會回去就把她賣了就行了!
“許夫人,你怎么不說了,大戶之家出生的姑娘就是這樣,罵人的話也說得像花兒一樣好聽...”劉夫人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許夫人的異常。沒有見到神秘的薊北侯,聽許夫人發(fā)威也成了人們的惡趣味,一屋子夫人的眼光又匯聚在了許夫人身上。
許夫人聽了這話后,嘴角抽了抽。正當(dāng)她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大夫到了,于是,眾人終于停止了這個話題。
這時,許瑩然適時的睜開了眼,她一臉的茫然無措,仿佛渾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中年大夫很快就開了藥,他叫來了他的徒弟,讓其去抓藥。
滿屋夫人們就看見一個害羞的少年進(jìn)了屋,許瑩然偷偷的對他眨了眨眼,他就突然對許夫人開口道:“這不是許府的四姑娘嗎?怎么在這里落了水!”
頓時,屋子里鴉雀無聲。劉夫人張著血盆大口,不可思議的望著許夫人。
四...四姑娘...許夫人不可置信的望著床上的人兒,她怎么會是那個小賤人?
“這丫頭,又調(diào)皮了,一定是跟著我們偷偷跑出來了,這下出事了吧,下次看你好敢不敢亂跑!”許夫人的理智似乎一下子回了魂,她的慈母做派可謂真情流露。
然后,眾人就見許夫人一臉憂心忡忡,惆悵萬千道:“還請大家見諒,我們家四丫頭...她...她...腦袋...不太靈光!”緊接著,許夫人似乎終于壓抑不住自己的情感,側(cè)過臉拭淚去了。
不管事實(shí)到底怎樣,屋子里的夫人們不可能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丫頭,去得罪許夫人,于是,眾人競相安慰許夫人。倒把許瑩然放在了一邊。
看見自己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要說不著急那是假的!就在許瑩然頻頻使眼色給百里時,薊北侯走了進(jìn)來。
“既然傻了,就好好請大夫看看吧!這位周大夫,醫(yī)術(shù)可是聞名天下!還怕治不好!”李舸的強(qiáng)勢發(fā)言,讓一干夫人都住了嘴,雖然他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二十五六的人,但耐不住他兇明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