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許瑩然一愣,她還著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在大業(yè)寺那次也是,差一點就被賊人追到,可是見到李舸后,她不僅沒有這樣的擔(dān)心,還反而在他的房間里睡了一個好覺。
她怎么就那么確定李舸不會傷害自己?
看見許瑩然呆滯的神情,李舸就知道,她怕是從來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哎!果然,在內(nèi)院被當(dāng)做傻子關(guān)了近十年,任她再怎么從聰慧,人情世故方面也是不通的吧!
就算被馮嬤嬤貼身教過一兩年又怎樣!還是太容易相信別人!
“這人也是有好壞之分的,等你見識多了,就自會明白,但是這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后你無論遇到誰,也不能像這樣隨便就掏心掏肺……”
本是沉穩(wěn)嚴(yán)肅的李舸,突然像個操心的婦人一樣,拉拉雜雜就開始對許瑩然說教。
可是,我們不是在說你不能隨意到咸安嗎?怎么現(xiàn)在反而變成你說我不夠世故呢?
許瑩然聽得一愣一愣的。
“別發(fā)愣!我說的你記住了嗎?”李舸見許瑩然水靈靈的大眼睛,麋鹿般純真的盯著自己,一時間心就軟了下來。
算了,這些以后再說!反正以后有的是時間!
李舸探頭向巷子外,此時,人群已經(jīng)散去,他得走了!
誠如許瑩然所說,他在咸安并不安全,特別是在茶樓的那一幕,說不定已經(jīng)有探子發(fā)現(xiàn)他了!
雖然這些年大唐看著是不行了,但爛船還有三斤釘呢?況且已有數(shù)百年的大唐諜報系統(tǒng),也不是真的就是吃素的,不然他薊北也不會損失那么些優(yōu)秀的探子了!
“然然,出來吧!人流差不多被疏散了!”李舸走上八寶街的主道,一邊急急的帶上竹篾斗笠,一邊對許瑩然囑咐:“我得走了!你自己回去小心點!對誰也別說見過我的事!”
“哎!等等!”
許瑩然拉住李舸的衣袖,生怕自己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此去之后,她就要去薊北了,現(xiàn)在怎么著,她也算是半個薊北的子民了。李舸雖然背負(fù)著“弒父殺兄”之類的臭名,但想想他在大業(yè)寺時,連她這樣一個陌生人也愿意出手相助,這樣一個人,就算再不濟(jì),也不會是一個昏庸的領(lǐng)導(dǎo),更何況從薊北現(xiàn)在的發(fā)展看來,他這個頭頭當(dāng)?shù)眠€是相當(dāng)不錯的!
有了這樣的想法,許瑩然便該拉住李舸的手,直奔剛剛的小巷子,“你還是快把那斗笠取了!你的身份本來就需要掩人耳目,現(xiàn)在還帶個斗笠,生怕人家注意不到你……”
李舸根本沒聽清許瑩然在說什么,此時,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上。
那布滿老繭的虎口,正被一只軟若無骨的柔荑緊緊握住。兩掌相交的掌心,那強烈而不可忽視的灼熱感,透過他結(jié)實的手臂,直達(dá)大腦。讓他覺得這周圍的溫度也隨之升高不少。以至于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
“子厚、子厚……”
沒人回應(yīng)。
什么嘛!竟然更本沒有在聽!
許瑩然甩開手,一陣無語,人家好心給她出主意,他老爺家竟然還在走神。
由于許瑩然甩開了,李舸這才回過神來,但手心乍失溫度,讓他一陣悵然若失。
許瑩然覺得現(xiàn)在的李舸說不出的怪異,她抬起頭,試圖看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突然,卻見那棱角分明的雙頰,布滿可疑的紅暈。
在這光陰甚不明亮的小巷子里,她都能看清那潮紅,那此時,他的臉到底是得有多紅??!
莫不是發(fā)燒了?
這樣的猜想讓許瑩然一驚,這高燒可不是說來玩兒的,況且李舸身份不便暴露,如果連個好大夫也沒有的話,那……
“我看看,你的臉這么紅,莫不是發(fā)燒了!”許瑩然踮起腳尖,手才勉強勾到李舸的額頭。
“咳咳!沒事!沒什么大事!”李舸扭頭,避開許瑩然的溫潤的小手。
雖然舍不得那小手帶來的柔軟觸感,但現(xiàn)在卻不是沉浸在溫柔鄉(xiāng)的時候!
等等!溫柔鄉(xiāng)?
李舸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一愣,他打量著許瑩然,十二三歲的樣子,身前才剛開始有那么一絲曲線,巴掌大的臉,水靈靈的眼睛,怎么看都還只是一小下丫頭。
而他,竟然對著這樣一個丫頭,有了感覺!
李舸甩甩頭,一定是他太久沒碰女人了!
“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徐瑩然有些生氣,這人也太不尊重自己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當(dāng)她不存在就算了,竟然還盯著她一陣猛搖頭。
現(xiàn)在到底是怎樣啊!看不起姐姐啊!
“你說、你說,我在聽呢?”李舸點點頭,“你剛才是說……說我不該帶斗笠是吧!為什么?如果不帶這東西,那些探子怕早就發(fā)現(xiàn)我了!”
這家伙……連走神了都還能知道我說了什么!
哎!哎!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一定還能再見,懶得和他計較這么多!
許瑩然不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你見過哪個正真的苦力,進(jìn)城了還帶帽子的!你這樣叫欲蓋彌彰,反倒不如在臉上重新化個妝,作出歪嘴斜眼的樣子,到時候,就算你走到探子面前,人家還嫌你礙路呢!”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卻總有那么一兩次會被跟蹤,“這樣的辦法可以參考一下!不過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也沒怎么出過門,怎么會知道你這些的?”
“就……就……聽小廝說的嘛!”
不對啊!他是我的誰?。「陕锉P問我這些?徐瑩然咬牙,更蠢的是,她還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聽到是小廝,李舸眉頭糾結(jié)成了一團(tuán)。
一個天真單純的小姑娘,天天和小廝混在一起怎么行。這馮嬤嬤不是一直在照顧她嗎?竟一點也沒教給她什么是男女之防?
真是讓人操心!
李舸雖然怕被人發(fā)現(xiàn),卻還是決定先給許瑩然上一課,“你一個姑娘家,怎么能和一個小廝混在一起?聽說你也上過閨學(xué)的,這男女七歲不同席,你知不知道……”
原本以為是一個冰山,卻沒想到實際是一個話嘮!
許瑩然掏掏耳朵,“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想必府中的人一定再找我了,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了你,到時候就不好解釋了。為了你的安全,我看我還是先走了!”
話音一落,許瑩然也不給李舸說話的機會,轉(zhuǎn)身就跑出了小巷子。
李舸見小巷外面的大道上人來人往,他確實不便再出去引人注意,便想著,來日方長,等她到了薊北再好好教訓(xùn)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