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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綠水人家

第十二章:突歸

青山綠水人家 胖海綿寶寶 3202 2013-10-20 19:54:11

    五丫打定主意,清了清喉嚨,向高大山問道:“爹,您先前跟翁翁說,要娘今天就帶我們歸寧,還要給外公祝壽,嗯…是不是爹心中對分家之事已經(jīng)有了決定?”

  看著女兒稚嫩的小臉上那雙仿佛了然一切的眼睛,高大山的心里又驕傲、又郁悶:這孩子太聰明了,也不是件好事!

  不過,他也不打算瞞著女兒,點點頭說道:“是!我已經(jīng)決定分家。所以想在分家之前,一要把承業(yè)好好教訓(xùn)一頓,給你出氣;二就是要以歸寧、祝壽的名義,將你們特別是你娘送到你外公家去住一段時間,待分好家后,再去接你們回來。畢竟,你娘再過兩個多月就要生產(chǎn),容不得半點閃失。

  唉!可是我今天卻感情用事,差點弄巧成拙。到現(xiàn)在還真有些傷腦筋,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望著眼前一臉苦悶懊惱的爹,五丫心里也極其不好受。比起自己,這個爹過得更凄慘。從來沒有享受到親生爹娘的關(guān)心和愛護(hù)也就罷了,還一直被當(dāng)成撈錢的“工具”,服役的“奴仆”。如今,還要因為一個“孝”字,在分家之事上把自己給束縛地進(jìn)退維谷。

  不過,心疼歸心疼,此刻,五丫最關(guān)心的,是這個爹會用什么辦法令爺奶主動提出分家?心里想著,她也迫不急待地問了出來。

  高大山聽了五丫的追問,猶豫半天,才將自己的打算向女兒細(xì)細(xì)道來:“人言可畏!分家之事若由咱們主動提出,到時村子里一人一口唾沫,就會把咱們生生‘淹死’。我想通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辦法,讓你翁翁他們主動將咱們分出去。不過,這必須要你二伯幫忙才行。”

  “???還要二伯幫忙嗎?那二伯值不值得咱們相信呀?萬一他將這件事告訴給翁翁,那咱們不就成了眾矢之的,永無翻身之日了嗎?”

  “放心,這點爹可以向你保證,你二伯絕不會那樣做的。其實,他早就跟爹說過你翁翁他們的為人,也提過分家的事,但爹說什么都不相信也不答應(yīng),認(rèn)為那樣不孝不悌,與畜生何異?現(xiàn)在想來,爹真是對不住你二伯呀!”

  “哦,原來如此!那爹現(xiàn)在準(zhǔn)備怎么辦呢?還是照您原來的安排,把我們送到外公家去嗎?”

  “你翁翁的態(tài)度擺在那,咱們哪還走得了?唉!”

  “怎么走不了?”

  “嗯?難道你有什么好辦法?”看著五丫滴溜溜轉(zhuǎn)的大眼睛,高大山好笑地問道。

  皺皺鼻,五丫狡黠地一笑:“爹,您可別小瞧人!要我說,咱們不僅要走,還要大張旗鼓地走。

  您這樣,待會兒您到村長家借牛車的時候,逢人就說‘倆老心善,眼看既是端午又是外公五十大壽,特意允許快要臨盆的娘早些歸寧,也好讓肚子里的孩子沾沾老壽星的福氣。’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大家都知道了,翁翁他們想不答應(yīng)都不行!您看怎么樣?”

  邊給爹出著主意,五丫邊想:打蛇打七寸!這次,自己就是要用高守財最在乎的東西—名聲,來對付他們。

  不是自我標(biāo)榜深明大義、和藹可親嗎?那她就造成既定事實,眾口鑠金下,讓他們連抵賴和狡辯的機會都沒有,逼他們不得不吃下這個啞巴虧。若他們敢否認(rèn),那就是自打嘴巴,這對于即將考秀才的高承祖來說,可有著非常大的影響呢!

  聽了五丫這種先斬后奏的做法,高大山有一瞬間的猶豫,但想到懷孕的媳婦,他沉默了。

  就在父女倆達(dá)成共識,正準(zhǔn)備有所行動的時候,高大山忽然看到拱橋上走來一大三小四個衣衫襤褸的人。仔細(xì)瞧去,他的眼睛卻是瞪得越來越大。

  五丫有些納悶,爹這是怎么了?難道他認(rèn)識那四個像乞丐一樣的人?

  這時,站在她身邊的高大山忽然動了。只見他飛快地向那四個人奔去,邊跑邊喊著:“二嫂,你們這是怎么了?二哥呢?怎么都變成了這副樣子?出什么事了嗎?”

  一聽爹的稱呼,五丫也嚇了一跳:這是鎮(zhèn)上的二伯一家子嗎?可是,怎么不見二伯呢?他們怎么會搞得如此狼狽?就好像是逃難一樣!來不及多想,她也跟著高大山跑了起來。

  橋上的高萬氏聽到有人喊,反射性地抬起頭,馬上就看到正朝他們跑來的高大山父女倆。霎時,她就像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似的,蹲下身抱著頭嚎啕大哭起來,身旁的三個兒女也跟著聲淚俱下。

  等到高大山和五丫跑攏,看到的就是一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畫面。

  五丫一一看過去,二伯娘面龐清瘦,精神非常萎靡,雖然明眸皓齒,但也掩蓋不了神色間的倉皇和疲憊;兩個堂姐早已哭暈過去,面貌模糊,看著臟兮兮的;而堂哥的臉色卻正泛著一絲不正常的紅暈,一看就是發(fā)燒的表現(xiàn)。

  高大山示意五丫扶住萬氏,迫切地問道:“二嫂,你們這是怎么了?二哥呢?他怎么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出什么事了嗎?哎呀,你別光顧著哭呀,快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啦?你們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回來的?啊?說話呀!”

  五丫看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住地問著二伯娘,可二伯娘卻像丟了三魂七魄似的只知道大哭,暗暗嘆了口氣,對爹說道:“爹,看樣子二伯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您現(xiàn)在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況且,二堂哥好像發(fā)燒了,咱們還是先回家再說吧!”

  聽了五丫的話,高大山連連點頭,嘴里吩咐道:“那好,你留在這兒照看你二伯娘她們,我背你二堂哥先回去,順便把你四嬸、小姑她們叫來幫忙?!?p>  “好!”答應(yīng)一聲,五丫乖巧地站到二伯娘身邊,心里暗想:看來,送娘歸寧的事兒只有不了了之了,現(xiàn)在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二伯一家身上,分家之事也只能以后再說。

  等到將萬氏她們都弄回高家小院兒,張氏她們也從集上回來了。

  剛跨進(jìn)大門,張氏就聽到婆婆的咆哮聲:“老娘怎么就生了那么個混帳東西?啊?還有你,你個臭不要臉的死賤人,竟然還有臉回來?你不知道你們這樣跑回來,會連累我們嗎?你們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還想要我拿錢?告訴你,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越聽,張氏她們越是心驚,不知道是誰惹婆婆發(fā)了這么大的火?竟招來這樣狠毒的惡罵!

  忽然,張氏感到袖子被人一扯,低下頭,就見到小女兒正眼巴巴地望著她。安撫性得摸摸小女兒的頭,張氏悄聲問道:“五丫,你太婆這是在沖誰發(fā)火呀?”

  “是二伯娘?!?p>  “啊?你二伯他們回來了?這不年不節(jié)的,他們怎么會回來的?”

  “娘,二伯沒有回來,而且二伯娘他們是走投無路,身無分文地回到咱村兒的,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飽經(jīng)風(fēng)霜,個個都變得不像人樣兒了!”

  “這…這…怎么會這樣?他們是出什么事兒了嗎?”

  “嗯…具體怎么回事兒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二伯好像欠了一大筆債,債主限二伯娘十天之內(nèi)還掉欠債,否則就要將二伯送官究辦?!?p>  “什么?”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張氏連忙捂住嘴巴,卻是用眼神詢問著五丫:“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其實,五丫也很想知道二伯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她人微言輕,根本沒有資格站在堂屋里“旁聽”,所以對二伯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而且,她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是爺奶會不會拿錢贖人?在老倆口心里,是錢重要?還是親兒子的命重要?

  據(jù)她從爹的口中所知,二伯在五歲的時候,就被老倆口送到一個廚子那兒當(dāng)學(xué)徒。十幾年里,他受盡了打罵和欺辱,卻從不見爺爺為他說過一句話,做過一次主。后來好不容易出了師,憑著好手藝,他自個兒在鎮(zhèn)上聚福樓找了個二廚子的活。

  按說他的日子應(yīng)該是苦盡甘來,卻沒想到過得比原來還不如。奶奶時不時地就跑去伸手要錢,不給,就當(dāng)著客人的面大鬧特鬧;給了,有一就有二,而且胃口越來越大。就連大伯也會三不五時地上門打秋風(fēng),美其名曰:承祖的束脩!他能說不嗎?

  煩不勝煩之下,他答應(yīng)了爺爺?shù)摹安黄降葪l約”,因此他成親后都是以鎮(zhèn)為家,幾個孩子也都相繼在鎮(zhèn)上出生,全家只是在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才會回村一趟。

  由此猜想,二伯與老倆口之間的關(guān)系不見得有多融洽,這次,說不定二伯娘會失望而歸!

  同時,五丫隱隱約約地有一種直覺,也許二伯這件事引起的軒然大波將會成為二房一家分家的導(dǎo)火線,輿論說不定會呈現(xiàn)一面倒的形勢,不過向哪邊倒,就要看這件事的走向了。

  如果真是那樣,她們家是不是能火中取栗,實現(xiàn)分家另過的愿望呢?而且操作得當(dāng)?shù)脑?,她和爹所?dān)心的問題將會迎刃而解,那自己所向往的生活也不再是泡影,終于露出了一絲微弱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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