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爺可還記得方蓉?”瘋道士問道。
“不記得,家中女眷,不論是夫人還是丫環(huán),都不曾有過叫這個名字的?!贝拶t儒回答道。
“崔老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還以為,崔老爺什么人都可以忘記,唯獨方蓉一輩子都忘不了呢,你當(dāng)初可是跟她信誓旦旦啊?!悲偟朗康脑捴袔M了諷刺,在場的人都在揣測,這崔老爺跟那位叫方蓉的姑娘之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情,會招致自己兒子的殺身之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崔老爺豈是真的將方蓉忘記了,只是他不愿意回想那段歷史罷了,倒是眼前之人,他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呢?
“我是方力,方蓉的弟弟,崔老爺該不會不記得了吧?”瘋道士的眼神帶著殺氣,讓崔賢儒感覺渾身發(fā)冷。
“你,你怎么可能是方力?你還魂了?再說,你長得跟方力大相徑庭,怎么可能?不,你瞎說,你不是?!贝拶t儒已經(jīng)掩飾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緊張。
“你當(dāng)然不知道,你讓人在我家放了一場大火,全家只有我一個人僥幸逃生,然而,我的一張臉卻被燒壞了,后來,經(jīng)過高人的易容之術(shù),才變成了今天這副模樣,你當(dāng)然不會認(rèn)得我?!狈搅Φ难凵窳鑵柕脦缀醮檀┝舜拶t儒的心臟。
“難怪我第一次見你,總覺得你跟某個人有些神似,只是,我一直沒有想起這個人是誰?!贝拶t儒說。
“哼,姓崔的,你當(dāng)年與我姐姐兩情相悅,可是,你結(jié)識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狄秋蘭后,不但棄我姐姐于不顧,還擔(dān)心狄秋蘭知道你曾經(jīng)有過心儀的女子,竟然讓人放火燒了我的家,燒死了我的家人,你真是狠毒啊,縱使我殺了你的兒子,可是我的罪過,趕不上你的十分之一,這是你的報應(yīng),是你活該!”方力哭天搶地。
“你憑什么認(rèn)定是我燒的?”崔賢儒問道。
“哼,我易容之后,也曾經(jīng)在地痞流氓的人堆里混過,天底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我又怎么會不知道。”
“好,我認(rèn)了,那你還想怎么樣?”崔賢儒一副無賴的形象。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我已經(jīng)報了,你以為我會像你,殺起人來就永遠(yuǎn)沒有底線,我斷然不會再成什么家,立什么室,讓你再去害人?!闭f罷,方力又抱了一些松枝,將它讓到了火堆里,火越燒越旺,越燒越旺,熏煙嗆得人連連后退,而方力,卻跳進(jìn)了火坑……
崔賢儒這次真的自責(zé)了,圣祺還要為崔家傳宗接代呢,而自己,卻聽信別人的讒言,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崔賢儒去了葉曦蝶的房間,他很想說些安慰她的話,可是,自己有那個資格嗎?
“小鳳,對不起,是我不好,人這一輩子總會犯錯的嗎,孩子沒有了,咱們可以再生個嘛。”崔賢儒說。
“生?我還敢給你生嗎?再生了讓你燒掉,讓我再承受喪子之痛?能攤上你這么個爹,真是恥辱,恥辱啊!”葉曦蝶指著他罵道。
“小鳳,不要生氣了,好嗎,你再生氣,再哭,圣祺也回不來了,這次的事情我一定引以為戒,下次不會再犯了好不好,聽話啊?!贝拶t儒企圖拿出自己哄女人的本領(lǐng)來,再讓葉曦蝶乖順地依偎在自己的懷里,可她只是惡狠狠地看著他。
“滾,你給我滾哪,我這輩子不愿再見到你!”葉曦蝶開始大罵。
崔賢儒知道自己再呆在這里,實在沒什么意義,便灰溜溜地離開了,又去了聰兒的房間。
“老爺來這里有何貴干啊,該不會是要將聰兒抓去燒死吧?”聰兒沒好氣地說道。
“唉,怎么連你也這樣說,我這只是一時糊涂,難道就這么不可饒恕嗎?”崔賢儒感覺到委屈。
“是啊,你是一時糊涂,到底是你十年前燒了方家你糊涂,還是如今殺了圣祺你糊涂,還是大夫人死得糊涂?”聰兒一激動,竟然將狄秋蘭的死也說了出來。
“怎么,難道你知道什么?”崔賢儒問道。
“大夫人跟田勝死的時間那么緊湊,恐怕不是巧合吧,而且,催家大院恐怕也沒幾個不知道呢,老爺該不會是想將大家都趕盡殺絕吧?”聰兒不慌不忙地回答。
“不了,我不會再犯那樣的錯誤了?!贝拶t儒像是悔過一般。
“好了,我不生氣了,不過,你要好好哄哄二姐啊。”聰兒又把話題轉(zhuǎn)向了葉曦蝶,她也怪可憐的,嫁到崔家之后,幾乎沒過過安生日子。
“虧你還惦記著她,我覺得她的品性越來越不像先前的小鳳了,連給我彈一首曲子都不肯,唉,也難怪我會犯錯,平時她跟我交流得太少了,一點都不像以前,那么會體貼人?!贝拶t儒抱怨道。
“也許是產(chǎn)后綜合癥吧,老爺,如果我生了孩子之后也變了,你還會疼我嗎?”聰兒問道。
“當(dāng)然不會,否則,我又該犯錯誤了。”崔賢儒一邊撫mo著聰兒的背一邊說。
“既然老爺這么說,那我該告訴你了?!甭攦号d奮地說。
“什么?”崔賢儒看到聰兒的表情這么興奮,就知道一定是什么好事情。
“我,我有喜了?!甭攦旱椭^含羞說道。
“好啊,是好事,是好事,我明天就給你多安排幾個丫環(huán),你看著誰順眼,你就挑誰吧?!贝拶t儒說。
“老爺,我倒是挺喜歡初霽的,再說,她照顧過兩個女人的月子了,不如,就讓她來照顧我吧。”聰兒說道。
“這——”崔賢儒有些為難,畢竟,他已經(jīng)跟初霽暗示過,自己要娶她了,現(xiàn)在又讓她照顧自己的另一個老婆,似乎不太合適。
“老爺,難道你不肯割愛?”聰兒撒起嬌來。
“不是啊,聰兒,你想想,她伺候了大夫人,大小姐卻離開了崔家大院,她伺候了二夫人,二夫人的孩子卻死于非命,可能她根本就是個不祥之人啊?!贝拶t儒說。
“那咱們不如將她趕出崔家大院吧,免得再給咱招來什么麻煩?!甭攦喉?biāo)浦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