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里的燈火閃閃爍爍,黑暗在火蛇的舔舐中不斷反撲。周念塵雙手被精制的鐵絲反吊在橫梁上,掙脫不得。他的上身傷痕累累,一道接著一道的鞭痕外面滲透著血珠,觸目驚心。
他面前有兩個彪形大漢,一邊在用溫和的語氣聊著家常瑣事,另外一邊卻在燒著逐漸變得鮮紅的烙鐵。
“拿過去吧?!币粋€膚色黝黑的精壯漢子,將烙鐵從火里拽出來,裝模作樣地吹了口氣,交給了另外一個男人。
“艸……”看著眼前的男人手里拿著裸鮮紅、冒著青煙的烙鐵往自己走來,周念塵頓時間鮮血迸流,傷口再次因為掙扎而不斷裂開,撕心裂肺的疼痛卻是轉變成喉嚨里的低吼。
“說不說,說不說?!”拿著烙鐵的漢子將烙鐵兇狠地烙在了周念塵的胸膛,片刻之后,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胸膛中狠戾地鉆出來,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了疼痛地嘶吼聲。
“我真的不知道啊?!敝苣顗m的話語斷斷續(xù)續(xù),仿佛被疼痛一次次擊斷。
“繼續(xù)?!眲倓偀t烙鐵的精壯漢子聽到這句話之后,冷笑一聲,吩咐下來。頓時間,拿著烙鐵在周念塵身上用勁的王七獰笑起來,仿佛周念塵與他有解不開的深仇大恨。
“我他嗎的怎么就穿越到了這么一個坑爹貨的身上。”等到逐漸失去效力的烙鐵離開身體,重新炙燒的時候,周念塵的意識總算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腦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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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塵不是神州人,四天前他只是2012年地球上一個剛面臨畢業(yè)的大學生,誰知道忽然穿越到了這個世界,穿越到了這個周念塵的身上。
之后,一些記憶斷斷續(xù)續(xù)來到了周念塵的腦海中,這個周念塵原來是一個家族里可以混吃等死的玩意兒,本身修武還天賦不錯。于是他沾沾自喜——別人穿越都是廢柴被人嘲諷,他穿越過來就能當紈绔子弟!
但是不等他高興得太早,在穿越過來的第三天,就被抓到了另外一個家族的秘密地牢中,詢問他什么奪機丹的下落。
原來,周念塵前兩天偷了人家的奪機丹,之后就被自己穿越過來,遭受了這場無妄之災。
偏偏他有些地方他的記憶沒有完全恢復,例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把奪機丹藏到哪里了……這才是最要命的事。于是,他昨天被裹著鹽水的鋒銳鞭子抽了一天,之后又是烙鐵的一頓狠燙,開水劈頭蓋臉地就澆下來……今天早上,他被抽了一頓,然后是烙鐵伺候……
前世身為獨生子女的他,什么時候受過這種不間斷的疼痛?他好幾次都覺得自己根本撐不下去了,整個身體上下,除了疼就是痛。
“王七,你就不怕我出去之后報復你么?”周念塵總算記起來更多的事情,眼前這個王七,是這次被周念塵偷了奪機丹的鐘家的一個下等家奴,在鐘家倒也是無關緊要,自己平常要整治他也不是什么難事。
“周家少爺,你還是先出去再威脅我吧……”王七不屑地笑了笑,接著臉龐變得猙獰起來,再次把烙鐵重重地放到周念塵的胸膛上,深入骨髓的疼痛頃刻間傳遍渾身。王七暢快地笑了起來:“看你平常不正眼看我們……看你平常大魚大肉……此刻還不是任我揉虐……”
說完,他拿開烙鐵,右手抓起鞭子,幾乎使出吃奶的力氣抽在了周念塵的臉龐上,一道血痕在周念塵臉上瞬間打開。
然而,王七沒有聽到想象中周念塵的慘叫聲,錯愕地抬頭一看,看到周念塵的臉上忽然換成了不屑。而且,這個人,似乎在頃刻之間,變了一個樣。
看到王七抬起了頭,周念塵露出一個讓人膽寒地笑容,剛剛在臉上留下的鞭痕此刻猙獰無比,仿佛張牙舞爪的巨龍。周念塵的聲音,也陰寒無比:“王七,一周之內,我定滅你滿門!”
“當真是不知死活的雜種!”王七憤怒得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鞭子如雨點般落了下來,偏生卻再也聽不到周念塵的半點兒呻吟之聲,無論他再兇狠再用力也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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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停下來?!币粋€聲音在昏暗的燈火外響起,這聲音聽起來不太洪亮,卻銳利無比,幾句話之間好像撞碎了王七的一切陰霾。王七連忙停下手中的鞭子,垂手立在一邊,恭敬地喊了一聲:“大少爺。”
“大少爺?!毕惹盁评予F的那名叫做鐘四的家奴,此時也立在一邊,喊了一聲。
在跳躍的燈火照耀中,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出現在周念塵的眼前,此人身著華服,英俊無比,嘴角邊銜著一點微笑,來到周念塵身前,竟然笑著道:“這么清秀的一張臉,被打出鞭痕倒是不太好看了。”
周念塵抬起頭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根據這具身體前任的記憶碎片,他知道眼前這個少爺叫鐘河,是鐘家最年輕的掌權者,年少成名,手段凌厲,頗有城府。
“說出來吧?!辩姾幽闷鹫持嘀苣顗m血肉的鞭子,似乎在細細端詳,口中倒沒閑著:“你知道你母親的現狀,因為這件事情,她將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周家將再無你二人立足之地。如果你說出來了,或許她的日子能好過一點?!?p> 周念塵眼神微微一黯,這個身體的母親叫李晨曦,早年喪夫,辛苦把一雙兒女拉扯成人,周念塵對她的感情太深,不自覺地影響了穿越過來的人。
“但我真的不記得?!敝苣顗m微微一怔,還是道:“我前些日子就失去了一部分記憶?!?p> 鐘河收斂起笑容,嘴角微微一動,似乎在砸吧著這句話的真實度,微微想了一會兒之后,他說道:“那要怎樣才能恢復記憶。”
“或許,你可以放我回家?guī)滋欤苍S能夠在熟悉事情的幫助之下,記起一些事情?!?p> “你在跟我談條件?”鐘河玩味地笑了起來。
“你們可以派人監(jiān)視我,如果我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即刻擊殺……反正,西風嶺中,無論是我們哪一家,在你們鐘家面前,還不是任意揉捏?”
“可以?!辩姾狱c了點頭,接著右手在空氣中微微一抖,一股青色的氣流在手上憑空乍現。這個動作讓王七和鐘四臉上一陣狂熱,因為,這種真氣外放成芒的能力,只有突破武道一階元氣境,到達二階精氣境才能用得出來。
周念塵的瞳孔也微微一縮,一階元氣境一共有六重,盡管周念塵天賦不錯,但他現在不過只是元氣境三重武者,離他的境界至少還差三重。
鐘河手中的青氣鉆進了周念塵的腹中,頓時間,一種無形地壓迫力壓得他丹田里的一點兒真氣動彈不得。鐘河此時悠悠地道:“這道真氣,可以限制你的丹田,只要你動用了真氣,我的真氣就會毀滅你的丹田,讓你終生無法練武!”
周念塵咬了咬牙齒,重重點頭。在神州,如果失去了練武的能力,那終生成就,頂多不過手無寸鐵的政客,或者身無保障的商人,再也失去了擁有良好生活的資本。
“鐘四,放他離開!”鐘河淡淡一笑,然后轉身走出。
鐘四點了點頭,對鐘河的命令毫無保留地執(zhí)行,王七的眉毛卻是微微一抖——剛剛周念塵的威脅,他還記在心中。不過轉念想想,現在的周念塵已經動不得真氣,否則就是廢人一個,他偷走鐘家奪機丹,已經惹下了滔天禍端,回家之后自顧不暇,根本不可能來收拾自己,心里便安寧了些許。
周念塵從橫梁上被放了下來,眼神在一瞬間內好像一條毒蛇,但這點光芒轉瞬而逝。然后面無表情地跟著鐘四走了出去。
走出陰暗郁積的牢房,外面炫目的陽光讓周念塵恍若隔世。鐘河叮囑了兩個彪形大漢一句,兩人點頭之后,鐘河忽然轉過頭來,對著周念塵笑了笑。這笑容里卻滿是狠厲:“周念塵,我那個弟弟,這次可被你害得不輕,他已經失去了一切?!?p> 周念塵身體微微一顫,接著苦笑起來——他穿越來到這具身體之上,確實背了太多無法解釋的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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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彪形大漢跟著周念塵往前走,目標是穿過一片荒原之后的城西周家。
在鐘家秘密刑房兩天之內,周念塵好像多活了二十年?,F在,雖然每走一步路,都要讓身體各個地方傳來撕心裂肺地疼痛,但他仍然往前走著,和正常人沒有半點兩樣。穿越者適應自己的身份普遍需要一段時間,但周念塵,用了這一天一夜的時間便全然明白。
聽著身后兩位大漢的話語,周念塵嘴角微微一咧,如果有人在他正前方,便能看到他眼中閃爍的厲芒。
周念塵的這具身體,天賦能算不錯,比一般好一點,但從今天之后,他已經發(fā)誓,要用盡一切力量,將昨日昨晚受過的一切,通通連本帶利地找回來。只是,他從此也就選擇了一條異常艱難的道路。
在西風嶺這個地方,最頂尖的武力要數鐘興峰,此人57歲,武道修為已經達到二階頂峰,很容易就能邁出那關鍵一步,跨入三階大門!
而現在周念塵是一階三層武者,離能夠將自己想要的討回來,相差甚遠,他這種天資的武者,在西風嶺,一輩子最多也就能夠達到一階頂峰的層次。
但是,他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就不會再更改,穿到這么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沒有實力就只能成砧板魚肉,任人宰割,這點他已經深有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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