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zhèn)平時只接待些來收購山珍野味、皮革獸皮的商人,從沒像近段時間這樣。一波波的人前來,走了一波又來一波,盡管他們在鎮(zhèn)上停留的時間不長,但是每天到達的人數(shù)令得小鎮(zhèn)很是熱鬧,也非常的擁擠。
當云夏他們到達這里,鎮(zhèn)上唯一的客棧早已住滿了人,到鎮(zhèn)外搭帳篷?他們一路來見到了,在外搭帳篷的人不在少數(shù),粗略一看還以為進了難民營。
“還以為能洗上熱水澡,我忍了這些天是為了什么呀,身上要難受死了?!饼R鈴不爽地瞅了瑞清一眼,就因為瑞清說過進白麟山前,他們可以到山下的小鎮(zhèn)休息一晚,還可以洗上溫泉,吃上溫泉蛋。
屁啊,現(xiàn)在去溫泉連個落腳的地都沒有,那水被那么多的人同時占著,洗手都嫌臟。
都是一群從全國各地趕來的人,風塵仆仆,身上別提有多臟了,所以大部分看著像難民。
鎮(zhèn)上的好東西幾乎已經(jīng)被掃蕩一空,還是聞到商機的商人,將貨拉了過來,免了鎮(zhèn)上人和外來者被餓死,不過這東西自然要比平時貴了很多。
預想中的熱水,平坦的床,不用動手就能吃上的熱騰騰飯菜他們是無緣了,買了些路上消耗掉的生活必需品,云夏他們到了鎮(zhèn)外,太近的距離已經(jīng)沒位置了,他們只好往山里走。
不過來的人真的很多,就是進了山,還是能看到野營的人。
野外人多最起碼可以確保安全,可以及時發(fā)現(xiàn)野獸,如遇上猛獸,還能共同抗敵,所以人群都是聚在一起,云夏他們也不能落俗,加入了他們的隊伍中。
為了趕路,云夏他們中午只啃了干糧,腹中早就饑腸轆轆,暫時安頓下來,他們就開始準備晚飯了。
像其他人一樣隨便吃點東西?對云夏他們來說絕無可能,今天是小鎮(zhèn)即將在眼前,為了洗上溫泉,他們才忍了忍直接啃了干糧。
換做先前,除了早飯是昨夜剩下的東西,中餐和晚餐,他們都會煮上熱食,品種還多樣。
他們絕不是嬌生慣養(yǎng)的富家子女,但絕對是嘴挑的一群人,可以說是物以類聚,他們?nèi)酥袥]人在意在吃食上浪費太多時間,包括子云在內(nèi)。
何況說好的休息沒享受到,為了彌補,在隱藏了眾多山珍野味的大山面前,他們自然要好好搜刮一下。
和云夏他們想法相似的人還很多,為了彌補路上的風塵仆仆,有些人從山里出來,手上都拿著各種獵物。
或是架起一口鍋,把處理好的獵物配上野菜煮了,或是抹上鹽巴烤著,營地里各種的美妙香味。
聞著這些香味,肚子餓的人絕對忍不了,所以在搭好帳篷后,按照路上早就習慣了的各自分工,他們出動了。
云夏一向是去撿柴的命,叫上大黃,一人一狗進了山。
云夏或許不靠譜,眾人都知大黃是個狗妖,為此還是很放心云夏獨自去撿柴的,路上遇上個蛇啊,兔子啊,山鼠什么的,大黃首當其沖,把它們給捕獲了。
沒人的地方,云夏手拿小刀手法不利索的將兔子扒了皮,生啃了起來。
撿柴這種活,四下無人,是最好的偷食時間。
中午別人還能有干糧墊胃,云夏可是需要偷偷把她那份給丟掉的,她的胃容不下普通食物,餓的快兩眼發(fā)綠光了。
大黃在一旁替云夏把風,云夏狼吞虎咽了一番,很快將還有一些肉的骨架丟給了大黃。
當然不是給大黃吃,別看大黃是條狗,但它只吃熟食,生食它看不上。啪啦啪啦刨了個洞,大黃將骨架和皮毛和內(nèi)臟都給埋掉了。
瞧著有點習慣了的一幕,云夏有些唏噓,這樣的日子到底何時是個頭,她真想吃美味的熟食呀,奈何她只能吃既血腥,又冷冰冰,又難嚼,又有怪味的生肉。想想不禁有些難受。
“走吧?!?p> 近的地方的柴火早就讓人撿走了,云夏只能往深處走,走走停停撿了一大捆,云夏拿出繩子將柴枝給綁上,然后就是回去了。
意外就發(fā)生在回去的路上,云夏腳下滑了一下,在云夏的啊啊聲中,她順著山坡滑到了底。
“夏夏怎么那么慢?”
同是負責撿柴的李思義早就回來了,深知山里的情況李思義說道:“柴火比較難找,走的遠了吧?!?p> 齊鈴在翹首以盼,沒盼到云夏,倒是盼來了瑞清。
瑞清腰間掛著獵物,背后還背著一頭鹿,臥槽他這到底是哪里去打獵了,瑞清的到來不僅迎來了同營的視線,更是得到周圍人的側目。
雖然說白麟山里多猛獸,想要捕獲卻沒有那么簡單,一個逃得快,藏的也深,獵人捕獵還得看運氣,他這進山才多久,一頭鹿竟就給他背了出來。
有了這頭鹿,別說今晚了,就是明后天都夠吃了。
齊鈴撇撇嘴,不屑道:“累吧?重吧?瞎顯擺。”
瑞清有乾坤袋不是秘密,有乾坤袋不用,還非要氣喘吁吁地把獵物扛出來,不是想顯擺是什么。
云夏是一身狼狽的回來了,那模樣就跟剛在林子里滾過一樣,滿身枯枝枯葉,見到她這模樣,百分百奪了熟人對瑞清的注意,再見她背后那泥,算是徹底把瑞清的風頭給搶了。
瑞清如果想顯擺,也就在陌生人面前顯擺了,熟人對他不感興趣。
“你這是被人給拖了?”齊鈴掰過云夏的身,瞧著那背,不就是跟躺地上讓人拖過一樣嘛。
云夏太高興了,急著想分享,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她想保持距離的齊鈴,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些話。
齊鈴一雙眼亮了,“真的?”
云夏含笑點頭。
“什么事?”齊鈴就不鳥瑞清的問話了,第一時間回帳篷里去準備了。
瑞清只好問云夏,云夏就跟蜜蜂采蜜似的,一個個告訴她發(fā)現(xiàn)的東西,其實不是什么厲害的東西,只是她那一滑,找到了一處溫泉!
在鎮(zhèn)上享受不到溫泉,這下他們能在露天好好享受了,愛洗澡愛干凈不是女兒家的專利,男人們也愛,哦,除了傻漢子,傻漢子長年臟兮兮的,看著很臟,但奇怪沒有異味。
不過當云夏告訴他,她找到了溫泉,他們可以等入夜避開人去洗個澡時,傻漢子的眼中明顯有了驚喜。
出門在外最讓人討厭的是什么?不是餐風露宿,不是顛簸的馬車,是找不到店時,不能洗澡!
熱水澡絕對是個好東西,泡一泡一天勞累全消,何況現(xiàn)在是溫泉,好東西朋友一起分享,陌生人就免了吧,把水弄臟了破壞大自然呀。
有了盼頭,烤鹿肉,煮鹿肉是那么的美味。
對云夏而言就不是……
當云夏像平時一樣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吃下對她來說難吃的食物時,當她以為要強忍著惡心把食物吞下時,在鹿肉入口的那一瞬,她淚流滿面了。
“好吃到哭了?不是吧你!”齊鈴的話引來了其他的人注意。
云夏這刻真的是流淚滿面了,她口中的鹿肉就是鹿肉的味道,那口感,那口味,充斥著口腔,那感覺讓吃了好長一段時間生肉的云夏而言,簡直是人間美味。
眾人不知道她的感受,抹了一把鼻涕,云夏抽抽泣泣地道:“我想起我娘了,我娘為我準備的最后一次生辰,給我做的就是鹿肉?!?p> 子云瞧向了云夏,微低了頭,他記得,那次吃的是非常好吃的鹿肉火鍋,他想,這輩子,或許,云夏再也回不去了吧。
這話聽在不明真相人的耳里,難免就有了些誤會,最后一次嘛,聽著像是她娘歸天了。
一時間氣氛微妙了下,瑞清夾著鍋里的鹿肉放到云夏的碗里,說道:“今后生辰想吃什么,為師做給你吃?!?p> 云夏掉著眼淚點點頭,將大塊的鹿肉塞到嘴里。
只有她知道,他娘的,她可以吃普通食物了!她不是腐尸了嗎?還是說又是她的獨特之處?還是說她的傷完全好后就能吃普通食物了?還是其中有什么她忽略了的東西。
不管如何,云夏很享受這一頓,香菇啦,野菜啦,全部的,云夏都能嘗到味道了,也能將它們裝進胃里,感覺不要太幸福呀,幸福的她要升天了。
夜深人靜,大山是不可能安靜的,各種狼嚎,各種蟲鳴,好不熱鬧。
營地里交給李思義看著,云夏他們摸進了山,夜里進山,也只有他們這些藝高膽大的人了。也實在是溫泉的**力太大。
來到云夏找到的那處溫泉,砍來竹竿子圍著溫泉釘了一圈,然后圍了一層白布,簡單的屏蔽措施就完成了。
女人怕被偷看,必要的措施是需要的,這白布是齊鈴的東西,她在野外洗澡都這么干。
吳伯,傻漢子,瑞清,連大黃和子云都被云夏趕到了外面,他們想洗得等姑娘們享受完了。幾個可憐的大小雄性就只能在周圍戒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