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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模擬器:這個馬謖太穩(wěn)健了

013 這是一場陰謀?

  三月十五,街亭河谷。

  人獸大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了九天。

  戰(zhàn)事方一結(jié)束,張郃便率軍退出了街亭,在六十里外安營扎寨。

  短時間內(nèi),雙方都沒有再打一仗的想法。

  目前街亭的局勢很平和,雙方都很克制。

  偏將黃襲、李盛喜笑顏開,有條不紊指揮著兵士,搜尋散落在四下的各種尸體,集中于一處焚燒、處理。

  兩人爽朗的交談聲傳出老遠(yuǎn),在河灘上回蕩。

  “馬將軍真神人也?!?p>  “誰說不是呢,這仗贏的也太輕松了,咱們只在山上看戲,魏兵就一敗再敗,損失慘重?!?p>  “誒,你說…就打仗這塊,是丞相厲害一些,還是馬將軍厲害一些?”

  “這個……不太好比,我覺得馬將軍更厲害一些吧,畢竟咱們以弱勝強,還無一死傷……”

  “噓…悄悄告訴你,我也是這么想的?!?p>  “……”

  距離二人不遠(yuǎn)處溪水旁,張休正拎著一件清洗干凈的銀色鎖子甲,放在胸前比劃。

  聽到兩人的對話,他插了一句:“這話不對!咱們馬將軍是厲害,把魏兵玩弄于股掌之間,但若沒有丞相的英明領(lǐng)導(dǎo),馬將軍也沒地方發(fā)揮才能不是!所以說,還是丞相慧眼識人,更厲害一些?!?p>  此言一出,三人立即就“丞相和馬將軍誰更厲害”爭執(zhí)了起來。

  兵士們看的有趣,聽的也有趣,一邊干著活,開懷大笑。

  更遠(yuǎn)一些的地方,馬謖在河灘中間挖了個大水潭,當(dāng)著眾兵士的面,跳下去洗了個春澡。

  然后,整理好散亂的發(fā)鬢,用頭巾在頭上扎了個骨朵,拿著短匕,認(rèn)真的修剪起頜下短須。

  隨著他一絲不茍的動作,兩條白斬雞狀的胳膊,從蜀錦襲衣袖口里裸露出來半截。

  一片白皙耀眼晃蕩。

  整理過儀容后,馬謖看上去神采奕奕,膚白貌俊,一個青年儒將的形象躍然于河灘之上。

  這令負(fù)責(zé)警戒的兵士們瞪大眼睛,時不時回頭偷瞄一眼。

  就是眼前這么一個普普通通、首次領(lǐng)兵的儒將,帶領(lǐng)他們連贏兩仗,打殘了魏軍先鋒。

  這怎能不令他們油然起敬!

  馬謖見眾兵士看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敬畏,早已沒有前幾天的輕視和懷疑,便大大咧咧道:“想看本將軍就大膽的看,本將軍同你們一樣,都是個普通人,也只有一個腦袋一張嘴,兩條胳膊兩條腿,沒比你們多出來一根東西嘛!”

  聞聽此言,眾兵士轟然大笑。

  親衛(wèi)隊長許慎壯著膽子,笑道:“末將剛才都看見了,將軍是沒有比俺們多出什么東西,但將軍好像比俺們更長一些,更大一些……”

  “但不知,將軍為何如此天賦異稟?”

  許慎說罷,看向周圍,眾兵士會意,再次轟然大笑。

  河灘上的氛圍頓時快活了起來。

  馬謖擺了擺手,笑著說道:“那么,你們想不想也和本將一樣優(yōu)秀?”

  許慎連忙湊到近前,搓著手,觍著臉:“想,老想了!”

  眾兵士紛紛豎起耳朵。

  馬謖微微一笑:“等打退了魏兵,本將軍就告訴你們其中的秘訣!”

  “那可是我馬家不傳之秘啊……”

  見馬謖說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許慎嘴上不言語,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此后逢戰(zhàn)必先,見敵就干!

  如此努力不為別的,只為能和馬將軍一樣優(yōu)秀。

  馬謖望著體格強壯的許慎,奇道:“許慎,本將聽你口音,不像蜀中人氏?”

  “是的將軍,俺是關(guān)中人?!痹S慎拱手回道:“俺五六歲時,曹操與馬超激戰(zhàn)關(guān)中,兵荒馬亂,百姓流離失所,俺隨母親逃往漢中避難,前幾年魏延將軍在漢中招募兵士,俺就參了軍,此次街亭之戰(zhàn),還是俺第一次上戰(zhàn)場呢?!?p>  第一次上戰(zhàn)場......馬謖心下一動,環(huán)顧周遭眾人,問道:“你們也都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

  “是!”

  “是…”

  “不是第一次,這是第二次?!?p>  一頓紛亂的嘈雜,聲浪在河灘上瞬間爆炸開來。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馬謖連忙擺手止住眾人喧嘩,沉聲道:“所有士兵聽令,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舉手!”

  話音剛落,“唰”的一下,附近千余兵士,幾乎全舉起了手。

  隨著這道命令傳開,更遠(yuǎn)處的河灘上,陸續(xù)有兵士舉起手來。

  馬謖快步攀上南山山頂,極目四望,只看到山下一片片密密麻麻的手臂。

  沒舉手的兵士少之又少,估摸著不足一成。

  馬謖揮了揮手,令眾兵士繼續(xù)忙活,心下忽然有些悟了。

  同時又萬分慶幸自己當(dāng)初上山的決定。

  這竟然是一群沒上過戰(zhàn)場的新兵!

  守衛(wèi)街亭這么重大的任務(wù),居然分給我一群新兵?

  這是人性的泯滅,還是權(quán)力的傾軋?

  又或者是有人想讓我死?

  馬謖心思凝重,緩緩走下山坡,朝張休招了招手。

  張休連忙把鎖子甲卷起來,夾進胳肢窩,小跑過來,向馬謖行了一禮:“將軍,末將在?!?p>  馬謖直勾勾盯著張休,神色嚴(yán)肅問道:“我問你,軍中調(diào)撥兵馬之事,由誰負(fù)責(zé)?”

  “是丞相。”張休被問的一頭霧水,愣了下,還是如實相告。

  不,不可能是丞相......馬謖搖頭,換了個方式問道:“那若是丞相沒空,軍中都由誰來調(diào)撥兵馬?”

  “這個……”張休皺著眉頭想了想,不確定道:“末將不知,這事您得去問楊參軍,軍中大小事務(wù),都是由楊參軍協(xié)助丞相打理的?!?p>  楊參軍......馬謖忽然間明白了什么。

  這時,大日西斜,涼風(fēng)驟起,河道風(fēng)在光禿禿的山野間發(fā)出鬼哭般的呼嘯。

  滿目春風(fēng)蕭瑟,瘡痍橫生。

  各處兵士們陸續(xù)回轉(zhuǎn),將收集來的尸骨盡數(shù)投于深坑之內(nèi),燃起大火。

  濃煙和刺鼻的焦肉味瞬間彌漫開來,一往天上飄升,一往四下蔓延。

  至此,魏軍的戰(zhàn)損也被精確到了個位數(shù)。前后兩戰(zhàn),共計陣亡21897人。

  這些人,都是百戰(zhàn)精銳。

  戰(zhàn)損堪稱慘烈。

  蜀兵光是將四散在山野間的人尸和野獸尸體收拾干凈,就花了九天。

  期間,張郃也謹(jǐn)遵著軍事慣例,不曾派兵前來滋擾。而是一邊整合后續(xù)兵馬,一邊派出數(shù)十股兵士,以極其血腥暴力的手段,清理起山野間殘存的野獸們。

  作為百戰(zhàn)老將,張郃知道,暴力手段解決不了蜀軍中的驅(qū)獸好手,但暴力手段可以解決掉野獸,將隱患消除于無形。

  所以他就這么做了。

  當(dāng)街亭河谷再一次燃起大火,冒出滾滾濃煙,十里外的一處山粱上,張郃及所率兵士,都默默的停下手中屠殺野獸的動作,齊齊望向街亭方向。

  “將士們,是本將害了你們!”張郃低聲呢喃著:“是本將低看了馬謖,本將悔不當(dāng)初啊。”

  說著,眼眶便濕潤了起來。

  周圍兵士面面相覷,望著獨立高處那個孤獨落寞的身影,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安慰一下這位心目中如戰(zhàn)神一般的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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