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月氣急敗壞,將饅頭重重的砸在地上,施展輕功去追徐來。
徐來眼見陳秋月追上了,安慰自己道:不怕不怕,輕功才是我的秀場。
還沒等徐來使上力氣,陳秋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身前,若是徐來沒剎住,一掌便要打出內(nèi)傷。
徐來斜步一跨,堪堪躲過。
陳秋月又驚又奇:“唔?”
徐來本來已經(jīng)繞過陳秋月,那知陳秋月也跟著他的腳步走,只感覺到后背心呼呼地刮來猛風(fēng),徐來反而向右后方斜踏出一步,整個(gè)身子仿佛坐下去一般,驚險(xiǎn)地躲過陳秋月劈來的手刀。
陳秋月接連變換幾種招法,拳、掌、腿、爪,里面暗含著外家的,內(nèi)家的,點(diǎn)蒼派的,紫陽派的,都讓徐來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躲過。
陳秋月心下暗道:這小子步法可真奇怪,我從沒聽說過江湖中有這么一種武功。
陳秋月本來就悟性極好,但凡她見過的武功,只需一遍,她便可以依樣畫葫蘆模仿個(gè)兩三成,第二遍就可以模仿個(gè)五成左右。不過世間所有的武學(xué),都有內(nèi)功心法作為招式的基石,所以陳秋月即使模仿的相似,使出來的威力也是不如自家點(diǎn)蒼派的武功。
但是她這一學(xué)就會的本領(lǐng),遇上徐來變幻莫測的步法,就如同猜謎高手碰到了難解的謎,絞盡腦汁也要將題解開。
于是無論徐來怎么騰挪轉(zhuǎn)移,陳秋月都立刻跟在他的步子后頭。
陳秋月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這家伙好像在走八卦陣,乾坎艮震巽離坤兌,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每一步都恰好踩在相應(yīng)的位置。
可是,可是沒有規(guī)律啊。他是踩在西南的休門上,可是下一步又去踩正東的生門,接著后面幾步就一直踩生門,哪有一種步法會一直踩生門?
徐來哪知陳秋月是要偷學(xué)他的步法,只是一直閃躲,但見陳秋月眉頭緊鎖,越來越皺得厲害,而且招式也不像一開始那么凌厲,反而像是點(diǎn)到即止的切磋。
過了五十招之后,陳秋月跟著徐來踏到傷門上,接著徐來又跑到休門那里去了,陳秋月腦子正亂成一團(tuán),心不在焉,一下子兩只腳扭在一起。
徐來見狀大喜,連忙提起一口真氣,凝集在兩指上,對著即將倒下的陳秋月使出一招彩云追月。
“中!”
誰知陳秋月一只手觸地,整個(gè)人又翻了起來,單掌打出與徐來的雙指對在一起。
徐來倒下之前,還看到陳秋月在冷笑,接著又像害怕似的收回了力道。
徐來可不知道她害怕什么,反正這力道他吃不消。
倒下之后,他開始后悔,一口從被陳秋月踢中的時(shí)候就淤積在胸口的鮮血終于吐了出來。
他喃喃道:“早知道,我就不練你那破劍法了?!?p> 說完就暈過去了。
徐來睜開眼睛,第一個(gè)看到的是一個(gè)相貌英俊的男人,他能感受到那個(gè)男人手指的溫度,在他的肌膚上游走。
“你干嘛!”徐來驚叫道。
這一叫用力過猛,徐來瞬間惡心地想吐,天旋地轉(zhuǎn),胸口背后無處不傳來刺骨的疼痛感。
那男人道:“給你換藥啊,你不樂意我還不樂意呢?!?p> 徐來這才看清,眼前這個(gè)男人是盧宏升。
他是在一個(gè)山洞里,睡在一張木頭床上,邊上烤著火,火堆旁坐著陳秋月。
陳秋月笑道:“本來我想給你換藥,但是盧大哥吃醋,不讓我給你換。”
徐來再看看自己身上亂七八糟地包著紗布,特別是兩根斷了骨頭的手指,就是抹了藥隨便繞了幾圈紗布。
徐來費(fèi)勁地坐起來:“你不樂意,你叫人把我扛走就行,省得你又費(fèi)勁我的傷也好不了。”
徐來解開手指的紗布,嫌棄道:“你這么包,我這手指怕是廢了?!?p> 盧宏升啪地一聲把膏藥摔在地上:“可惜廢的是手,要是能廢了你的舌頭才好呢。”
說完就起身走到陳秋月身旁。
陳秋月正往火里面添柴:“小子,你是哪個(gè)門派的,你這身武功我沒見過?!?p> 徐來拿起盧宏升丟下的膏藥,忍著痛重新敷到手指上:“我無門無派,那點(diǎn)兒功夫不是跟你們學(xué)的嗎?”
“我是說你的輕功?!?p> 徐來敷藥時(shí)不單手痛,胸口和后背更是痛得想吐血:“那個(gè)啊,我生下來就會了。”
陳秋月也不說什么,徑直走向徐來,將徐來兩只手指狠狠捏住。
徐來這才感受到什么叫痛徹心扉,大叫道:“你干什么!”
陳秋月只會對著盧宏升溫柔,對徐來可是下手毫不客氣:“說不說?!?p> 徐來遲疑了一會兒,陳秋月手上又加重了力氣。
徐來抓著廢指的手腕,痛得眼淚都擠出來了:“摘星、摘星,我是摘星派的?!?p> 陳秋月放開了他的手指,不可置信道:“摘星派?你是武圣的徒弟?”
徐來摸著自己兩根傷痕累累的手指,一把鼻涕一把淚:“哪有什么徒弟,摘星派從來就沒存在過。”
陳秋月站在他床頭,一副你不好好說,你的手指就別想要了的表情。
“他只教了我輕功,然后他就死了?!?p> “怪不得,怪不得你輕功這么好,武功這么差,原來你師父只來得及教你輕功。”陳秋月恍然大悟道。
“是啊,他要是有教我武功的話......”徐來剛剛痛得死去活來,后半句“現(xiàn)在哪有你們囂張的份”不敢再說,噎了回去。
盧宏升對陳秋月道:“你相信他的話嗎?”
“我信,并不是因?yàn)槭撬f的,而是因?yàn)樗妮p功高深莫測。如果他是江湖中哪一個(gè)門派的我都會懷疑,但他說是摘星派的,我就相信?!?p> “他既然已經(jīng)說了,那我們可以殺了他吧,他已經(jīng)沒有用處了?!北R宏升不明白陳秋月為什么要留著徐來,他討厭三個(gè)人一起在這個(gè)山洞里住。
“他有大用處呢,首先他可以陪你練劍啊,第二,我可以留著他慢慢參透他這套輕功的奧秘。”
徐來插嘴道:“你們商量事情,能不能避開我,我什么都聽到了。”
陳秋月笑道:“你見過殺豬的跟買主談價(jià)錢,還會躲著豬去談嗎?”
徐來苦著臉道:“我懂你的意思,但說我是豬,不太好吧?”
盧宏升哈哈大笑:“秋月,你這個(gè)比喻太妙了。他就是豬,哈哈哈哈!”
陳秋月得到盧宏升的夸獎(jiǎng),竟然臉頰緋紅,像個(gè)二八少女一般嬌羞,被盧宏升一把攬?jiān)趹牙铩?p> 徐來嘆息道:“這也不避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