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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們十年

第三十四章 不羈少年突發(fā)狀況

我以為我們十年 Rorela 7560 2022-02-26 22:49:19

  因為趙云磊的一句玩笑話,我下定決心去健身房。不是因為我真得很胖,只是希望能再見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從前的模樣。

  我拉著秦歆一起辦了健身卡,一來可以有人陪,不至于健身那么枯燥,二來也常能和她聯(lián)絡(luò)感情。秦歆二話不說,舍命陪君子,盡管她最不喜運動。

  如今的秦歆可和當(dāng)年的秦歆是天差地別,她已經(jīng)接管家族酒店好幾年,不僅籌備新開五星級大酒店,還收購了好幾個度假村的項目,可足見其女強人的英姿綽然。

  只要和秦歆在一塊,她定會向我傳授那一身無比絕倫的公關(guān)本領(lǐng),也少不了八卦身邊的人和事。我極少能有和她分享的,畢竟我的工作環(huán)境相較簡單許多,沒她那么多的波瀾壯闊和驚心動魄,但當(dāng)她好不容易從我口中得知趙云磊這個人后,突然好像為我發(fā)現(xiàn)了終極大陸,不僅不問詳盡,還表現(xiàn)出強烈的認(rèn)同感和極大的興趣。

  我想不會只是因為他是趙云磊,以前讀書的時候有可能認(rèn)識,至少見過面,就這么輕易想把我推銷出去吧?要不然趙云磊怎么有好差事不干,非到我這兒來受苦,就成了她口中不斷發(fā)出的,“有戲!有戲!有戲!”

  “怎么什么人都可以和我扯上關(guān)系,你先把自己給解決了,一大齡女青年,整天泡在女人堆里!”

  “沒辦法,我對男人免疫。”

  “我也是,以后就請你省省力,我不想考慮個人問題,更何況是比我還小一歲的男人。”

  “小又怎么了?現(xiàn)在流行姐弟戀,不知道???都什么年代了,你還土巴拉機的。要你跟我過,你也是這也不答應(yīng),那也不答應(yīng),真難伺候!”

  “又來,我現(xiàn)在一個人就挺好,無憂無慮?!?p>  “對了,那個,那個叫‘旭哥’的呢,他可是跟著你好多年,你們就沒有那什么?”

  “你說小旭啊,別瞎扯了,他和‘小橙子’是一對,我和他一直是很好的朋友,明天還要一起去黃云縣呢?!?p>  “干什么呀?約會呀?”

  “秦歆!??!”我尖叫起來,“趕緊把煙給我滅了!再抽,再抽,看我..….”

  我追著她滿健身房跑,健身房便成了我們的游樂場。

  天微亮,我從床上坐起來,昨晚和秦歆在健身房打鬧時被人排擠的目光仍深深地印在腦中,我猛力地?fù)u了搖頭,伸了個懶腰下了床。

  今天是周末,“四季暖陽”團隊要向黃云縣進發(fā)了,主要是給貧困學(xué)子送生活和學(xué)習(xí)物資,陪伴他們成長。

  “旭哥”的車已經(jīng)裝滿了物資,我讓他載著“小橙子”先走,我等崔西過來。原本以前都是崔西開車陪我前往,但今天遲遲沒見她身影。正準(zhǔn)備電話聯(lián)系她,突然一輛七座的商務(wù)車在我面前來了個急剎,差點沒把我撞倒,手機就在那一剎從手中滑落掉到地上。

  我氣惱地抬起來,正準(zhǔn)備開戰(zhàn)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廝開車如此猖狂,就只見趙云磊坐在車上仰天大笑。

  我見了他頭就痛,這個關(guān)鍵時候怎么又是他?

  他見我蹙眉瞪著他,也不著急,也不解釋,只是慢吞吞地從車上下來,順手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

  “哎呀,嘖嘖……命真大,毫發(fā)未損,想給你賠個新的都難?!?p>  “還給我!”

  “給你,給你,哈哈哈,走吧!”

  “去哪?”

  “不是約了崔西去送東西嗎?”

  “我?你?那你?”

  “什么我的,你的,崔西今天有事來不了,我替他跑一趟,你還不快千恩萬謝,隨便怎么謝都行,只要不是以身相許就好!哈哈哈……”

  “滾!再敢給我胡說八道,看我不……”我抬起手做出打人的姿勢,趙云磊機靈地向后一閃,接著說:“你知道我最會滾了,真要我……”

  “好了,好了,別再耽誤時間了,前面幾臺車早就走了,我趕時間,謝謝你,行了吧!”

  “這感謝的怨氣有點重,不好,不好,笑一笑……笑一個,多笑笑,我們在路上才會一帆風(fēng)順嘛!”

  “趙云磊?。。 ?p>  “好,好,走、走、走!我們走!”

  我用眼睛的余光掃了掃街邊店鋪前的一堆貨物,“喏,趕緊抬上車?!?p>  “??!什么?這么多東西,那你等一下,我打電話找個搬運來?!?p>  我一刻也無法再忍受這位小爺?shù)某C情,便自己動手起來。他一邊攔我還一邊不住地勸解:“別抬了,不用這么麻煩,找人很快的?!?p>  “讓開!”我埋下頭繞開他,要知道這堆貨物已是所剩無幾了,大部分的都被前面幾臺車運走了。

  趙云磊見勸不住我,也過來幫忙搭手,只不過才干了些體力活,他就顯得有些喘不上氣。

  車在郊野飛快地行駛,我的頭靠在車窗上,雙眼望著窗外,大片大片的田野已經(jīng)開始漸漸泛黃,眼見秋天近了,一年的盡頭也就不遠(yuǎn)了。

  “剛剛,你是不是叫我以前的名字了?”

  “難道你不是叫趙云磊嗎?”

  “好久沒人這么叫我了,那我以后也叫你蘇暎勤了?暎勤?好嗎?”

  “隨便!”

  “這怎么能隨便,以前你可不這樣,有一次我叫你…….”

  “從你口中叫出來的,能有什么好聽的,其他人就不一樣了?!?p>  “誰啊?還有人比我叫得好聽?”

  “比方說,我的家人會叫我勤勤;好友和親密的人會叫我暎勤;同事叫我Cynthia,小蘇、勤姐;網(wǎng)友叫我辛雅。你說,人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不同的稱呼?”

  “對!就是!以前讀書的時候我記得你說過,如果對方叫你不同的稱呼,就代表著你和對方不同的親密程度?!?p>  “什么時候的事了?不記得了?!?p>  “怎么會忘?記的以前你老喜歡把馬尾辮扎得像根蔥似的,高高立在頭頂上,我就喜歡管你叫‘蔥頭’。你很不爽,對我大叫大嚷說,‘如果對方叫你不同的稱呼,就代表著你和對方不同的親密程度,我和你很熟嗎?’我當(dāng)時就懵了,臭你幾句哪還那么多規(guī)矩,現(xiàn)在我像是懂了…….”

  后面趙云磊還在說些什么,我已經(jīng)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聽不太清了,只是清楚地記得,那聲極具磁性的“暎勤”的呼喚聲,已經(jīng)很多年沒聽見了。

  離目的地不遠(yuǎn)處的一段鄉(xiāng)道實在難行,一路顛簸,等我被顛醒過來,發(fā)覺身上不知什么時候搭著件衣服,我們已經(jīng)到了,雖是最后一輛出發(fā)的車,但卻不是最晚到達(dá)的那臺。

  趙云磊的開車技術(shù)著實讓我吃驚,不僅打破了以往崔西行進的艱難,而且更加說明了條件雖受限,但技術(shù)的重要性。

  今天的天氣特別好,再加上是農(nóng)村,空氣尤為新鮮。貧困郊縣的孩子們早已翹首以盼我們的到來。

  “群主”一行人已經(jīng)和校長接上了頭,一群孩子們們正歡天喜地圍著大伙兒蹦蹦跳跳,見我過來,為首的一個女生飛撲著沖過來,“辛雅姐姐來了!辛雅姐姐來了!”

  頓時,一群孩子向我這邊沖過來,我和趙云磊被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蹲下身,擁抱了為首的那個小女生琦琦,用食指勾了勾另外一個男生帥帥的小臟鼻,“告訴辛雅姐姐,你們最近有沒有好好念書呀?”

  “有!”大家異口同聲。

  “辛雅姐姐,上次你教我們的唐詩,我們都背熟了,還有,數(shù)學(xué)乘法口訣表也會背了。”

  “琦琦好棒呀!”

  “辛雅姐姐,小西姐姐怎么沒來?你們好久沒來了,我們都好想你們啊!”帥帥的小嘴最甜。

  “小西姐姐今天有事來不了,姐姐答應(yīng)你們,有時間一定來看你們。”

  “那個大哥哥是誰呀?”

  “他是姐姐的朋友,叫他磊哥哥就好了?!蔽姨ь^望向趙云磊,見他有些不自在的樣子很是滑稽,一會兒撓頭,一會兒抓耳,一會兒向孩子們揮手,手不知道往哪放自在,以前見他的時候,總是一幅大大咧咧不得了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

  不知是其中哪個小調(diào)皮喊了一嗓子:“磊哥哥笑起來好帥啊,是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呀?”旁邊的孩子也跟著起哄,“是呀!男朋友!哈哈哈!”他們笑作一團,我竟被這群小家伙們給戲弄了,顯得有些尷尬,不經(jīng)意偷偷瞥了眼趙云磊,他卻笑地哈哈合不攏嘴。

  不過還是趙云磊機靈,忙解圍說:“想不想知道今天給大家?guī)Я耸裁炊Y物?”

  “想?。。 ?p>  “那就跟我來!”

  孩子們像一群歡快的小麻雀歡呼跳躍,跟著趙云磊向停車的地方奔去。我站起身,“大力”和“斑鳩”迎面向我揮著手,我也朝他們揮過去。此時,我一扭頭,目光移到一旁樹下,“小橙子”看著我笑,“旭哥”和她并排站在那里。原來,他倆一直站在那兒有好一會兒了。

  我小跑過去,開心地和他們打招呼,可“旭哥”顯得有些反常,板著一張臉,好像對我有一肚子的意見。

  我對“旭哥”的反常很是莫名,大家認(rèn)識這么多年,對他的性格非常了解,并不像秦歆說的我和他會有什么,相反是他和“小橙子”才是合適的一對。很明顯啊,眼睛是最不會騙人的,他看“小橙子”的目光里盡是火花,而對我只有尊敬。

  中午,我們一行人給孩子們包餃子,趙云磊哪是做這事的料,弄得滿身都是面粉不說,還不顧自毀形象繼續(xù)給大家講段子。圍觀的人都咯咯大笑,只有“旭哥”沉默不言,“小橙子”的反應(yīng)也隨之不對勁,那護士常掛臉上的溫馨笑容突然少了不少。

  “蘇暎勤!不對,是辛雅!你脖子上掛的是什么?”在一旁的趙云磊突然發(fā)問。

  沒想“旭哥”今天第一次開口便是接話:“這個叫‘訓(xùn)誡石’,不是人人都會有的,做錯了事戴著它用來懲罰,時刻告誡自己不準(zhǔn)再犯!”

  “哇喁,這么有趣?給我也戴戴!”

  “我逗他玩的,這個叫‘日月相隨’,就是一款普通項鏈?!?p>  “是情侶項鏈吧?”“斑鳩”說話一向只抓重點。

  “哈哈哈!情侶項鏈?我看取這名的人腦子進水了吧!日和月壓根就不打照面,日在白天,月在晚上,他們輪守,怎么個相伴相隨?。抗?!哈哈哈!”

  趙云磊自顧自樂得大笑,其他人只是默笑,我就只能裝,裝什么?裝不在乎唄!這時我去反駁,不就印證我腦子也進了水。只有“旭哥”,不加隱藏他的一絲不滿,低著頭邊包餃子邊嘀咕道:“胡說八道!”

  趙云磊是我?guī)淼娜?,開場介紹時還是不忘給大家解釋過一番,是同事,因為另外一個同事有事,就換了一個同事過來幫忙,主要是有車,可以給團隊提供協(xié)助。

  大伙兒面上都只是聽著,但是那種隱晦的笑還是沒掩沒藏的,畢竟都是成年人,看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最歡騰的時刻還是陪孩子們玩耍時光。下午陽光收斂了一些,風(fēng)漸漸大起來,“旭哥”的風(fēng)箏飛了一半被掛在了樹上,“斑鳩”帶著幾個孩子跑了幾圈,風(fēng)箏總是悻悻地栽倒在地,只有趙云磊的風(fēng)箏迎著風(fēng)飛得老高,跟著他的孩子猶如大獲全勝一般,高聲喊著:“磊哥哥,好厲害!再飛高一點!還要再高一點!”

  “旭哥”有些不服氣,邀請“大力”和趙云磊帶著一群孩子們打起了撲克,他們玩得是抓“黑桃五”。

  抓“黑桃五”的游戲規(guī)則看似簡單,卻又暗藏殺機。幾個孩子們圍著各自的偶像,聚精會神的看著他們?nèi)齻€大人的角逐。

  “哈哈哈,信不信,他手上剩得兩張牌一張是‘黑桃五’,一張是‘小二’?!?p>  “磊哥哥,你怎么可能知道?”

  “哈哈哈......磊哥哥有超能力,不信你們就等著瞧!”

  果不其然,“旭哥”最后剩的兩張牌被趙云磊出的“對子”截殺住了,“大力”連出‘對子’接上,“旭哥”急得束手無策。每次小旭是黑桃五,定會被抓個現(xiàn)形,但每次趙云磊是黑桃五,卻被他統(tǒng)收兩家。

  遠(yuǎn)遠(yuǎn)望著他們一派雞飛狗跳的追打場景,我就不由會心地笑。坐在我身旁的“群主”意味深長地對我說,趙云磊很不錯,人開朗又陽光,關(guān)鍵是夠聰明,年輕人潛力無限。我只是認(rèn)真地聽著,點了下頭,沒有作答。

  帥帥朝我跑過來,叫我去“小橙子”那兒教他畫畫。我牽著他的小手跟著他跑到教室?!靶〕茸印鄙磉呉呀?jīng)圍著好多孩子,桌上擺滿了各種彩筆,原來“小橙子”可是繪畫達(dá)人,帥帥個子小,擠不進去就來找我?guī)兔Α?p>  可惜我畫畫的藝術(shù)天賦確實不高,信手涂鴨也趕不上“小橙子”隨手畫的一個蘋果。小橙子微笑著說:“我總得有過人之處吧?”

  “白衣天使的高潔世上無人可及!”

  “是嗎?但有人可不這么認(rèn)為。”

  她依舊微笑,但卻總能感覺得出什么不對勁,我不好當(dāng)著一群孩子面去解釋,只能等我忙完站起身,摸著她的肩膀說:“別想多了!”然后才轉(zhuǎn)身出去。

  天空越來越暗,被一群烏云壓住勢不可擋,風(fēng)越刮越大,卷起地上一堆堆枯黃的落葉狠命地向空中砸。時間總會帶走短暫的歡樂,天色有些晚了,孩子們也該回家了。

  離開的時候,孩子們依依不舍的不是我,而是趙云磊,這一天的時光他就成了孩子王。

  臨行前,我找“旭哥”單獨聊了會兒,暗含的意思是“小橙子”人很好,不要辜負(fù)了人家。他平時總是看著我傻笑,今天顯得有些沮喪,只是不住地摸頭,“姐,我知道的!”

  我剛轉(zhuǎn)過身,他又開口叫住了我,“姐,要不坐我的車回去?我們一起走?!?p>  “不用啦!別人是專程來幫忙的,總不能事做完了事,就把人給拋下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路上和‘小橙子’好好聊!走了!”

  “姐,姐……”

  “旭哥”還在叫我,我頭也沒回地上了趙云磊的車。

  “走吧!”

  車很快發(fā)動起來,趙云磊扭過頭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說:“看你很感動啊!怎么,不會是真想謝我了吧?”

  “謝謝是肯定了,只是,只是今天人多、嘴雜——怕你誤會——不好意思啊,別放心上!”

  “誤會?哈哈哈!求之不得!哈哈哈......”

  這種無厘頭的話對他我早已習(xí)以為常,見他好像沒多想什么,就索性不再多說什么了。

  天氣就喜陰晴不定,大早上還紅日當(dāng)頭,到了傍晚就黑云翻墨了,大風(fēng)吹過后,氣溫開始驟降。趙云磊開著車,臉色越來越白,不住的咳嗽。我讓他停下來,下車喘喘氣,感覺他很悶的樣子,我就把車窗開了個口子。

  誰知,忽然一陣狂風(fēng)刮進來,趙云磊來了個急剎車,幸好系了安全帶,要不然真會被甩出去。這時見他手捂著胸口,不停的咳嗽,我嚇呆了,趕忙按下雙閃,二話不說跳下車,拉開了他的車門,“趙云磊,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我的……藥……”

  “什么藥?在哪?”

  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顫抖著去掏衣服的口袋,我也顧不上那么多,把他全身上下的口袋都翻了個遍,可是衣服和褲子里都空空如也,我急得要跳起來。

  “藥呢?在哪兒?”

  “關(guān)…..門,快,風(fēng)、風(fēng)?!?p>  我飛速地關(guān)上車門,跑回了副駕駛室,他的咳嗽越來越急促。

  “給耿…..言打……電話,S……teven。”

  “好,好,打電話話,電話?!蔽覐乃囊路诖镎业绞謾C,上面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顯示,正好是耿言的名字,我直接回?fù)苓^去。

  “簡賢,你去哪了,找了你一整天了啦?!币魂噵舌恋穆曇魝鱽?。

  “喂,是……我,蘇暎勤?!?p>  “誰?”

  “我,我…..是Cynthia。”

  “Cynthia,怎么是你啦?發(fā)生什么事了啦?簡賢呢?”

  “他咳得很厲害,都快喘不上氣了,怎么回事?”

  “他的藥呢?快給他噴上了啦!”

  “藥沒有找到!”

  “他有哮喘,很危險的啦,沒藥就要輸氧了啦,你們現(xiàn)在在哪兒了啦?”他的聲音尖刺無比,我就更急。

  “在高速上,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哦,對了,對了,我們是在從黃云縣回昌城的方向,怎么辦???”心急時淚水會被催出來,基本上我說話都是帶的哭腔。

  “我馬上叫救護車?yán)玻愕鹊壤??!?p>  Steven的緊張程度不亞于我,電話盲音后我極度恐慌,只想到了Steven說輸氧,就立馬想到急救培訓(xùn)時學(xué)過的人工呼吸。

  顧不上有沒用,死馬也要當(dāng)活馬醫(yī)。我速度極快,立馬將駕駛室的椅背放平,雙手緊緊捧住他的臉,深吸一口氣后,對嘴趙云磊的嘴就往里吹。

  登時,趙云磊的雙眼瞪得圓滾滾,他一把推開我,捂住胸口猛力地一通咳,雙頰赤紅。

  “趙云磊,你干什么呀?給你輸氧,你還要不要命了,你再敢亂動,我就真不管你了!”

  我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將他按在身下,再次把他的臉緊緊捧住,每分鐘幫他吹十來下,這樣持續(xù)5分鐘下來,我已是額尖滲汗,心跳加速。趙云磊這次沒再反抗,只是一直緊閉雙眼,顯得很痛苦的樣子,面部肌肉擰成了一團,但整體比剛剛稍平靜些,只是間歇著咳。

  趙云磊的手機又響了,我飛快地接通,Steven問我手機有沒導(dǎo)航,我說不知道。他就讓我用趙云磊的手機查,可是我沒用過,不會,再加上我壓根就是路盲,在電話里差點沒把他給急死。最后他說他在趕過來的路上,救護車只能多叫幾輛了,要分別從不同的方向趕過來。

  趙云磊的狀態(tài)沒有持續(xù)好轉(zhuǎn),咳嗽很快再次加劇。這時我心一橫,非得想辦法急救不可。

  站在高速上攔車,不是情非得已,恐怕誰也干不出這么危險的事來。我在車上找了塊應(yīng)急標(biāo)識,不斷向過往的車輛揮舞,終于有輛車肯停下來。

  他是位退伍軍官,聽我說明情況后二話沒說便扶著趙云磊上了他的車,如果不是我不會開車,也不至于陷入如此危險境地,只得把車扔高速上了。

  我和Steven通了電話,告訴他現(xiàn)在我們的情況,要他立刻往黃云縣中心醫(yī)院趕。

  車開著雙閃一路狂飆。在車上,我不停地拍著趙云磊的背想幫他順順氣,但不論怎么努力,他的癥狀一點也沒減輕,我扶著他,整個人哭得稀里嘩啦。

  四十分鐘后,趙云磊被送進了急癥室,我已經(jīng)精疲力竭地癱坐到椅子上。那位軍官說有事要先走,我還沒來得及留下對方的電話,方便以后酬謝,此人已走得老遠(yuǎn)。

  一個鐘頭后,Steven趕到醫(yī)院,趙云磊也正好從急癥室被推出來。謝天謝地,幸好來得急時。趙云磊戴著氧氣罩,還在昏睡,我和Steven守在床前,一步也不敢離開。

  我趴在趙云磊的床邊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好像有幾只手指觸摸著我的臉龐,感到一陣陣冰涼,這才迷糊地睜開了眼睛。

  趙云磊已經(jīng)靠在床頭,像正常人一樣看著我,不正常的是他沒有笑。

  “你好些了嗎?沒事了吧?”我一看見他活過來,就想哭,再哭眼睛都快腫得睜不開。

  “啊……啊……你趁人之危!”他用一指禪指著我,瞇起一只眼盯著我。

  “什么呀?”

  “老實交待,你對我做什么了?”

  “什么,什么呀?你是說人工呼吸嗎?”

  “什么?人工呼吸?。?!”

  這句話恰巧被剛進病房的Steven聽見了,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出去的,又是什么時候進來的,只是此時的他手里正拎著一袋水和吃的東西,附和這句話時險些把東西掉地上。

  “??!??!哎呀,簡賢,簡賢,你完了啦!”Steven接著說,還不忘面帶一臉的悲憫。

  我一頭霧水,趙云磊接著問:“蘇暎勤,你為什么要給我做人工呼吸?”

  “不是說輸氧可以的嗎?我這不是急嗎?”

  “哈哈哈!還沒聽說輸氧能用人工呼吸的,哈哈哈!你有才!”

  “但確實是有緩解??!”

  “那是被你嚇的啦,嚇得他都不敢咳了啦!”Steven的補刀真是又毒又狠,蘭花指一次比一次翹得高。他遞給趙云磊一瓶擰開蓋的果汁,趙云磊剛喝了一口,卻被自己止不住的笑聲噎住,忽然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Steven忙扶起他,幫他噴藥,撫順?biāo)谋?,動作又輕又柔。

  “蘇暎勤,你別愣那兒啊,趕緊吃點東西?!壁w云磊指了指一旁的塑料袋。

  “我不餓!”

  Steven繼續(xù)說道:“簡賢,你先顧好自己了啦,還有空管別人。隨身帶的藥去哪里了啦?”

  “不知道,可能是掉哪了?!?p>  看著趙云磊和Steven的樣子,我不再想著哭鼻子,而是轉(zhuǎn)悲為氣。

  “藥怎么能掉了呢?醫(yī)生說過啊,你不能劇烈運動啦,不能在戶外粘惹花粉啦,不能吹大風(fēng)啦,氣溫聚變都會對你有影響,你怎么就這么不注意了啦?”

  Steven說的話好像句句都是在針對我,早知道就不和他交待那么清楚了。

  “好了,耿言,我沒事!”

  “沒事,誰說你沒事啦,真有事......你叫我…..怎么......怎么辦了啦?!?p>  “你還有完沒完?”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啦,你把這瓶藥收好啦,不要再弄丟了啦!”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人,趙云磊很明顯有些緊張起來,他小聲地向Steven嘀咕:“邢印濤怎么來了?”

  “簡賢啊,你好些了沒有啊?沒事了嗎?”

  “喲,邢主任,這么晚了還麻煩你親自跑一趟,真不好意思。我沒事,一切都好?!?p>  Steven忙接過話:“是我通知的邢主任了啦,你的車還在高速上啦?!?p>  “車的事就不用擔(dān)心了,我已經(jīng)安排人去處理了?!?p>  邢印濤忽然轉(zhuǎn)過頭看到了我,“小蘇啊,你怎么也在這兒?”

  “哦,邢主任,我……”

  “我們一起辦點事,不巧出了點狀況?!壁w云磊說完微微低了低了頭。

  “好,好,沒事就好!簡賢啊,今晚就在這兒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安排人過來接你,行嗎?”

  “啊…….”

  “小蘇要不要先跟我回去?”

  “我先跟您回去吧,明早還要上班。”

  “等我,蘇暎勤,我和你們一起走!”趙云磊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Steven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簡賢,你就在這住一晚了啦,明天再走啦!”

  “我沒事,不行,不行,我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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