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回家的次數(shù)少了,爸媽的埋怨聲越呼越高,有時候要平衡各方面的關(guān)系,就需更加用心才行。
一大早去了趟超市買了一堆新鮮食材,想著回家給爸媽做一頓豐盛大餐,陪陪他們吃吃飯,老人家笑容會多一些,每次都屢試不爽。
剛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門口擺著一張精制的男式皮鞋,這不像是我老爸的,走進屋一看,才發(fā)現(xiàn)蘭簡賢正站在廚房里,上身圍著圍裙,一邊忙活,一邊和我爸媽熱聊,聊得竟沒一個人發(fā)覺家里進了人。
我將手中的大提袋往桌上一扔,一個健步?jīng)_到蘭簡賢跟前,“你怎么在這兒?”
“喲,今天怎么回了?打電話說一聲?。 ?p> “你?”我瞪得雙眼干澀,又不好說得太大聲,“你來做什么?”
“當(dāng)然是來做飯??!”
“簡賢,謝謝你幫我照顧我爸媽,但是以后請不要再來了?!?p> “勤勤,你這是干什么?要就不回來,一回來就大呼小叫的?!?p> “爸,有些事您別管!”
“你瞎嚷嚷什么??!這兩年你到外地工作不著家,幸好是小蘭常來看我們、照顧我們,你不好好感激別人,還在那兒瞎嚷嚷什么?”
“媽,有些事你不清楚,就別攪和。”
“你一天不出嫁,我們一天就有權(quán)利管!”
“媽,我不是跟您說過我和他根本不可能!他家是什么身份,我們高攀得起嗎?他那個高高再上的爸——戚氏集團的董事長蘭敬明,會讓我做他家兒媳嗎?”
“那戚氏集團的你就高攀得起?”說完蘭簡賢一把扯掉身上的圍裙扔到地上,健步?jīng)_到門前,穿上那雙精制的皮鞋奪門而出。
我跟著追出去,一直追到大馬路上,一輛藍色的保時捷急沖出來,我張開雙臂,跨步橫在路中央,車急剎停在了面前。車內(nèi)發(fā)出連續(xù)轟嗚的喇叭聲,蘭簡賢的眼底顫抖著,幽深的眼底發(fā)出憤怒的光,在隔著的車窗下,透著難以言喻的怒火。
我用力拍打著車窗,可他壓根不理會。我又用力拉車門,他還是坐在車內(nèi)昂昂不動。這時,一輛貨車呼嘯著從身旁駛過,將我脖子上的絲巾吹翻在地,我懵了一秒,正準(zhǔn)備回頭去撿,就被一雙大手鉗住,猛得被拽回到了車?yán)铩?p> “你是不是瘋了?每次都做這么危險的事?”
“我……”
還不等我說話,車就“嗖”的一下飛出去,在馬路中間左右扭擺,我也跟著在車內(nèi)左右搖晃,大氣不敢出,安全帶還沒系上,只能側(cè)身將座位上方把手緊緊攥住。
車在經(jīng)過一翻風(fēng)馳電掣后終于停下來,我一把推開車門,頭暈?zāi)垦盒牡胤鲋囬T直想吐,但怎么吐也吐不出來,等我干嘔了幾輪人稍有緩和后,才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站在一個小山頭上,四周荒涼無比。
蘭簡賢斜倚著車身,在吞云吐霧中,雙眼迷離地俯瞰著這整座城。二年來,他知道自己在意的人并不在那里,仿佛對一切也都沒有了歸屬感。正如崔西說的,他過得并不好,幾年來的隱忍克制,不僅用酒精麻痹自己,偶爾還用煙來緩解低落的情緒。
“你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我上前將他嘴里的香煙輕柔地拔出來,“明知道哮喘不能抽煙,為什么還要抽?”
“明知道我會變成這樣,為什么要走?”
“簡賢,前兩年離開的時候,我一度覺得你……和他……今生都不要再見了,你知道為什么嗎?其實,原因很簡單,今時今日,我們的身份不同了,家庭差異化大了,沒有未來…..”
“我的婚姻由我不由他,你不用管我爸…….”
“得不到家人祝福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那是一個家庭,一個家族的事?!?p> “你不用拿我爸說事,我會說服他接受你?!?p> “不可能的!簡賢,你聽我說,曾經(jīng)你和我的出生和生長環(huán)境在一個平層,后來當(dāng)你選擇了為你鋪好的星云大道,你的未來人生就變了。而寧晨恰好和你相反,他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在后來走過荊棘密布后,他愿意放棄一切只為陪我走完我認(rèn)為最有意義的人生?!?p> “我也可以為你放棄一切!”
“簡賢,你又不是沒有嘗試被你爸?jǐn)啾M糧絕的滋味,那一刻,你真的有放下過蘭氏嗎?”
“努力打拼事業(yè)有什么錯?難道我想給我愛的人更好的生活也有錯?”
“沒錯!沒人說你錯!你爸就你一個兒子,你應(yīng)該努力拼搏讓他看見你最了不起的樣了,這是你的人生,是你想要的人生,而并不是我的!商場上那些爾虞我詐、角逐爭斗,令人厭惡,再好的物質(zhì)對我來說什么也不是,我只想簡單的活在一個充滿關(guān)愛的世界中。”
“哈哈哈……蘇暎勤,你那個‘航飛物業(yè)’就不需要爾虞我詐、角逐爭斗?就不需要為你提供物質(zhì)?”
“物業(yè)企業(yè)不同!我起初成立這家公司,就是想幫助更多的人,為他們提供便民的生活服務(wù),為獨居的老人和沒時間看管孩子的上班族提供更多的照顧。我們每接一個盤的物業(yè)項目,都設(shè)有‘愛心服務(wù)站’,那是我們專為有需要的人打造的一個公益服務(wù)空間。”
“借口!現(xiàn)在你終于找回他了,我就沒價值了?女人天生就是這方面的高手??!尤其是你!”
“也許耿言說的沒錯,我們都是‘執(zhí)念’。對不起,簡賢!”
“暎勤,你究竟有愛過我嗎?”
“有…..有那么一刻心動過,對你,更多的是感激?!?p> “所以,你只是心動過,這就是你從未堅定選擇我的原因。我就不明白,我蘭簡賢哪一點比他戚寧晨差!”
“有沒可能從讀書開始,你就是和戚寧晨暗自較勁,凡是他要的,你也要?但事實上你稍稍放下,就會覺得這只是一時的意氣之爭,我并沒有那么…..讓你……割舍不下呢?”
此話一出,蘭簡賢整個人僵住了,頓時微顫的眼底充盈出閃爍的光,幽黑的瞳線在波光中混濁一片。
我意識到自己說話的方式過于急切,一心想說服他讓他接受,一方面又不想傷他,但結(jié)果無論我說什么,還是一樣的結(jié)果。蘭簡賢這么多年對我的恩,對我的好,點點滴滴我都感恩于心,可我卻不能,哪怕是他要我這條命,我都給得起,唯獨愛情,我給不了!
我上前輕輕抱住他,“對不起!對不起!簡賢,請你原諒我!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還給你!”
“不用了!”他一把推開我,勁直沖到車?yán)铮嚢l(fā)出“轟”的一聲高亢聲,留下車尾一道青煙,很快在眼前一溜煙地消失了。
看著這四周荒蕪一人的小山頭,想著這將又會成為哪家開發(fā)商的下一個獵物,搞個山頂別墅還是挺不錯的,心情反倒是放松了不少。
沿著車胎留下的兩道軸痕,我七彎八繞地在土坡上走了好一陣子,日頭漸漸有些暗了,風(fēng)吹得越來越刺骨,看見到山腳還剩一半的距離,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遠方視線可及之處迎風(fēng)揚起一道黃沙土塵,一輛黑色的汽車朝我駛來,我心中暗道是否可以找人行個方便,帶我一腳。當(dāng)車離得越來越近,黃沙卷地漫天飛舞,這輛車越來越不對徑,行走的像條蛇,扭扭曲曲,在最后一刻靠近的剎那,直面朝我沖來。
我下意識地往一旁避讓,汽車卻在我面前戛然而止剎住了,車上氣勢洶洶沖下兩個戴著黑色面罩的人,二話不說將我嘴角捂住,還沒來得及呼救,我就失去了知覺。
等醒來,感覺被人正托著走,此時人還是昏沉沉的,但意識已開始逐漸恢復(fù),聽到兩個人對話,好像提到了宋氏。
他們?yōu)槭裁醋ノ??難道宋宗知道戚寧晨的全盤計劃了?所以綁架我來威脅戚寧晨?宋宗怎么知道我和戚寧晨關(guān)系的?對了,是宋曉曉,宋宗一定知道了我和戚寧晨的關(guān)系,還是……
我內(nèi)心亂作一團亂麻,人卻被一陣皮肉的痛楚徹底喚醒,完全清醒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扔進一間紅磚瓦片的房子里,四面空無,玻璃窗棱上灰蒙蒙一片,四處墻角布滿大大小小的蜘蛛網(wǎng)??赡苁莿倓傤~角撞到了墻上,現(xiàn)在還滲著血,手腳都被麻繩綁得死死的,兩個蒙面人正在清理剩余的繩卷,見到地下的人開始惶恐的掙扎,便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來。
其中一個牢牢攥住我的下顎,“這個妞兒不錯??!”說完突然俯身下來就要強吻,我嚇得亂踢大叫:“不要??!不要?。∫嗌馘X我都給,不要傷害我!求求你!”
另一個見狀,過來抓住我捆住的雙手,上來就是幾耳光,扇得人眼冒火花,一陣炫暈。緊接著,一盆冰涼的水從頭傾瀉而下,霎時周身刺骨的寒意涼到了腳心。下一秒,身上的衣服被他們胡亂地?fù)苋?,將我徹底驚得失去理智,嚇得魂不附體。
“你們是什么人?我…..和你們無怨無仇,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這是犯法的,你們……放開我,求你們了……啊……啊……”
我的呼喊無人應(yīng)答,四周空蕩的只剩自己慘叫的回聲,其中一個蒙面人手拿皮鞭,對著我的身體就是一頓猛抽,像是對我恨之入骨,任憑我怎么掙扎,怎么求解,此時,當(dāng)下沒有一個人可以救我!感覺死亡就在自己頭上,只想一頭撞到墻上,一了百了,可是苦于雙腳被綁,連站都無法站起立。
身體赤裸的羞辱比被人用皮鞭抽打的痛楚感來的更加令人窒息,我一面遭受鞭打,一面毫無抵御來勢洶洶地侵犯。另一個蒙面人像是獸性大發(fā)一樣,肆意狂妄的猛撲過來,被鞭打折磨的幾近奄奄一息,還要繼續(xù)承受最后對我的心靈折磨,而此時,那個抽打我的蒙面人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突然所有的動作停下來,氤氳的視線中,瞧見地上的血跡,順著剛剛潑下的水往四周擴散。
我喘息道:“我來…..來例假了,這很忌諱……犯…..大忌,你們不要……難道你們想在…….我的身體里…..留下找到你……們的證據(jù),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即使我……死了,也能……查到犯罪嫌疑……人的DNA。再說雇你……們的人,應(yīng)該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你們可以就把我……扔這兒,我…..早晚一死,可是你們……就沒人能查到了?!?p> 見他們有那么一絲踟躕,我拼命地喊道:“滾……還不快滾!趕緊滾?。 ?p> 哪怕用盡最后一絲氣力,也要歇斯底里地咆哮出我心中的憤怒之火,就算毫無作用,也要擁抱最后的勇氣,只到兩眼一黑,終于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