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周圍的人群持續(xù)在熱議著一個社會焦點問題,那就是房地產(chǎn)的未來。
這勢必是一篇篇愛恨交織的報道,認可的人已經(jīng)開始剎車前后張望,不認可的人還執(zhí)著于在砸鍋賣鐵的途中罵罵咧咧。正當兩撥韭菜爭執(zhí)不下的時候,緊接著一輪新聞震驚四座,亮瞎了大眾的眼球。
鄭成遠被通報了!因為嚴重的違法、違紀,正在接受調(diào)查。
時間回到兩月前,我剛出院,整個人憔悴了不少,即使調(diào)理了一段時間,但原氣大傷帶來的影響是無法在短短時日里恢復的。這段時間,蘭簡賢有空就來看我,還有秦歆和他的冤家??勺源蚵犝f昏迷時戚寧晨給我輸過血后,就再也沒見過他露面,任何聯(lián)系方式也聯(lián)系不上,只到有一天收到史麗瑩的電話。
江灘的秋日正是蘆葦花開繁茂的季節(jié),昌城的秋天在一片黃與白、與藍的交融中,祥和溫煦、傾心迷人。
不遠處的江堤上席地而坐著一個人,等慢慢走過去,也索性陪她并肩坐下。
“以前,你和他,就是坐在這里,一起望著江面的吧?”史麗瑩扭過頭,面無表情是她內(nèi)心平靜的常態(tài)表現(xiàn)。
“看來你和他的關系果真不一般,什么都告訴你?!?p> “算,也不算!朋友,或者說是親人。”
“他人呢?別告訴我,他玩消失的興趣又來了?!?p> “Cynthia,你什么都好,就是不懂放下,放下你明白嗎?”
“你想要我放下什么?放下努力拼搏追求的事業(yè)?還是愛情?還是其它別的什么?”
“你有沒有好好看過自己,面無血色,身心俱疲,已不再有同齡人該有的朝氣和活力,這又是何苦。不管你認為的是什么,什么都好,放下吧!”
“你是嫌我老了,今天是來向我宣告主權的?!?p> “你錯了,我沒這個權利,他是你的。盡管在法律關系上還不是,但他的心卻從來只有你。在美國念書的時候,他的抑郁癥已經(jīng)很嚴重了,要不是我鼓勵他把想念的人、想說的話寫下來,寫成一封封信,恐怕都支撐不到再見你的那天?!?p> “抑郁癥?怎么從來沒聽他提過?”
“有些事他是永遠不會讓你知道的。就如同你和他在一起這么久,也不會讓你發(fā)現(xiàn)他吃藥的習慣。當然也有可能,他和你在一起就不用吃藥了。一個算不上溫情的人,心里能容納的空間有限,卻全部留給了你?!?p> “這話聽起來耳熟的很,他的二哥好像曾經(jīng)也說過。”
“所以說,人一生中的出場順序很重要,如果不是因為你先認識了他,我也未必不會成為那個你?!?p> “今天你找我,究竟想說什么?”
“Cynthia,你擁有過他的全部,沒有任何遺憾了,該放手就放手吧!”
“你這話說得不是很好笑嗎?竟然我和他是彼此真心填滿對方的人,你應該祝我們幸福才對,為什么要勸我們分開?”
“為什么?”我繼續(xù)追問,可史麗瑩只是低下頭,徐徐放低眼眸,默不作聲。見她許久不出聲,我只好換個話題,“鞠阿姨和夏明都還好嗎?”
“你一直照顧他們,我還欠你一聲謝謝?!?p> “這話很見外,即便不是他們,我也會這么做的。”
“Cynthia,你就當Endymion得了重病,短時間回不來,行嗎?離開他,這樣至少能減輕你的痛苦。”她突然又把話繞回來。
“寧晨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你說吧!說呀!”
“別問了!”史麗瑩雙手向地上一撐,腿一蹬就站了起來,“今天我就是來告訴你,別再等了,以后也別等了,他是不會回來的?!?p> “為什么?為什么?他究竟怎么了?”
“別問了!”史麗瑩要走,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淚水頓時蒙住了雙眼。
“你告訴他,我還有好多事要……問他,好多話…..要同他講,讓他來見我,好嗎?”
即使喉嚨哽咽的快發(fā)不出聲來,史麗瑩還是義無反顧地甩開我的手,下一秒又抓起我的手腕,朝手心里塞進個什么東西,等看清是那條“日月相隨”的日石項鏈時,她已漸漸遠去。
這時我慌了,捏緊了日石項鏈,鉚足了最后的一股勁,嘶聲力竭地站在原地大叫:“你告訴他,別以為給了一套房就可以當分手費了!我會在那兒等,一直等,一直等他回來為止!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一個女人捶胸頓足的哭號,一個女人的揚長而去,引來江灘無數(shù)圍觀者。在這一群人中,朦朧中好似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又仿佛什么也沒有,一切盡數(shù)消盡。
在剛脫離生命危險還躺在醫(yī)院的期間,公安的人來了兩次,做筆錄的時候我的情緒也跟著激動過兩次。害怕、驚恐、惴惴不安,好幾次在講訴的過程中昏厥,成功博得了別人的同情,使得他們一再承諾定會竭盡全力將犯罪份子繩之以法。
等下床可以稍微走動的時候,我提出了要見甄智彤的訴求,和我密切聯(lián)系的兩名刑警表示出不解,我說就是想親口問他,為什么要害我?誰指使的?兩名刑警非常詫異,問:“行為人具不交待,連公安機關都審不出來的案子,你要怎么審?”
“放心,我會讓他開口的!”
去見甄智彤的那一天,天陰沉沉的,進了看守所才發(fā)現(xiàn),這兒的環(huán)境并非想像中的惡劣,相反要寬松許多。甄智彤穿著很隨意,只是比平時多套了一件藍色馬夾。
隔著玻璃墻,清晰地看見甄智彤閑庭闊步地走出來,滿臉彰顯出無所畏懼的輕漫表情,只是在突然看見我的下一秒,像發(fā)了狂似的沖過來拍打起玻璃幕墻,卻立馬被身旁的兩位看守員制止住。
他拿起通話筒的第一句話就開始撕吼:“個臭婊子,快還老子一個清白,要不然,等老子出來不搞死你,個臭婊子,聽見沒有?”
“對哦,狗的叫聲越大,越是會吸引主人的注意力。怎么,你的主人到現(xiàn)在還沒來管嗎?”
“臭婊子,你還敢來,找死?”
“你叫??!繼續(xù)叫啊!看有沒人理你?”
甄智彤一躍而起,額頭青筋暴露,一拳砸在玻璃墻上發(fā)出“呯”的一聲巨響,砸得玻璃墻一陣晃動。
“別激動!坐下!別人不管,我管。這不就來了嘛!”
此時甄智彤正被兩個看守員壓住,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既然老子栽在你手上,就他媽什么都不指望了。你等著,等老子出去了,搞死你,個臭婊子!”
“哈哈哈……甄智彤,反反復復就只會那幾句嗎?你出的去嗎?你要慶幸,慶幸我沒死。我死了,你也要跟著陪葬;我沒死,死咬著你故意殺人罪不放,這下半輩子你就和監(jiān)獄為伴吧!哈哈哈……”
“少在老子面前耍花樣,你他媽心里想的那點事,以為老子不知道?別忘了,還有的東西在老子手上。要玩,好啊!往大的玩!”
“你這不提醒還差點忘了。你口口聲聲說栽我手上,我又何嘗不是。原來一直以來,我倆只是打了個平手??!我勸你,趕緊把東西交出來,千萬不用顧及我??!還有,為什么害我,該交待的也都交待清楚了,說不準,還能減刑?!?p> 甄智彤騰地一下站起來,將聽筒朝著我的臉奮力一扔,聽筒猛得砸在玻璃墻上。下一秒,他轉過身準備離開,被我的一聲大喝,“站?。 ?,他被喚停下來,這次的扭頭,他飛一般撲回來,將雙手撐在玻璃幕墻上,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
他重新拿起通話筒的手有些抖,“哪來的?我問你哪來的?”
我收回剛貼在玻璃幕墻上的照片,“哦,我有一個做媒體的朋友,他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資源廣。你這女兒長得倒挺漂亮的,干嘛把人家藏起來?還是說你干的那些齷齪事,害怕讓她知道,所以才把她丟在老家成為留守兒童,這些家底恐怕連你的老板都不知道吧?”
“跟老子有多遠滾多遠!”
“就算你什么也不愿意配合,今天既然我來了,你也見了我,難道你會蠢得認為他們會相信你什么都沒說,什么也不會做?”
“那至少不會比現(xiàn)在死得更快!臭婊子!”
“哦,但這閨女的照片一旦流出去,那可就不好說了。哦,不過沒關系,如果有一天,她幸運僅僅只是成為孤兒,我還可以好好照顧她,畢竟我在福利院的熟人多,幫她長大成人是沒問題的;如果她人沒了,嘖…..嘖…..嘖…..恐怕……恐怕我連忙都幫不上了。”
“個臭婊子,你敢動動試試?”
這次輪到我站起身了,“嘖嘖嘖……動……還需要我出手嗎?嘖…..真是可憐!老婆跟人跑了,女兒再出個什么意外,如果換作是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p> 剛要掛斷通話筒,忽聽聽筒里傳出哽咽,此時甄智彤的頭深埋下去,捏住話筒的手好像再用力一點,就可以將聽話筒捏得粉碎。
“我說的話,你最好能好好考慮,你懂的。”說完,不再片刻猶豫地掛斷通話筒,轉身后的最后一瞥,甄智彤的頭仍舊深埋著……
按照馮智睚的計劃,期間與他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只是一開始我們的目標是戚寧深,卻在關鍵時刻我改變了主意。
馮智睚對我有些抱怨的情緒,但后來隨著甄智彤認罪,即便沒有供出最關鍵人物,時機也算成熟,因為當接踵而至的相關報道迎頭鋪天蓋地的襲來,人類極具天性的好奇心便會驅使著不斷向前。再加上媒介不僅善于抽絲剝繭,而且更加會控制大眾視野,引導輿論方向,順藤摸瓜不是難事,通過一輪操作,便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隨著輿論不斷發(fā)酵,各種報道愈炒愈烈。十年前墾爾坦公司倒買倒賣土地,在股權融資渠道受限背景下,轉向非標渠道獲取資金出了大亂子。一個塵封十年的案子就在這樣一個不經(jīng)意間再次被挖了出來,當年馮殤琨的舉報信及相關材料終得以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