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請回去……”
守衛(wèi)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面前個頭高挑的女人踹出去，隨著“砰”的聲栽進花園里，半天沒爬起來。
另一名守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止不住吞口水，盯著這華貴張狂的女人，吞吞吐吐地說：“是、是議先生聽說小姐前去上命，盛怒之下才叫我們拒絕大小姐踏入家門，大小姐，我們只是個看門的?！?p> “本小姐知道，”趙飛柳攥著他的衣領(lǐng)，氣勢危險，“既然是條看門狗，給條骨頭就老老實實滾。”
守門漲紅了臉，哪個女人敢不知好歹朝男人這么說話？偏偏府里沒有教養(yǎng)，兩個小輩女人一個賽一個難纏，他做為下人要想保命只能乖乖順從，心里罵翻天。
趙飛柳嗤笑，抬手竟真拿出根骨頭，施施然扔出去，戲弄但：“愣著做甚？沒有身為狗的自覺？”
守門握緊拳頭，屈辱地跪地，四肢并用爬向墻根咬住那根骨頭，然后向著垃圾桶爬去。
“柳柳，”一聲沉穩(wěn)的呼喚自門內(nèi)傳來，緊接著，一名面有三十來歲的男人步履緩緩走出，生得劍眉星目，俊朗無暇，綠色的眸子直盯著趙飛柳，“什么時候回來的？”
趙飛柳還沒說話，那名被當(dāng)狗使喚的守衛(wèi)如看到救星般朝男人撲去，大喊：“少爺，大小姐實在放肆！”
平日議先生多外出辦公，以致兩位小姐嬌縱蠻橫，以這些家族各種針對，定不相信女兒的品行問題，這次看到同為男人的自己受女人屈辱，絕對會好好懲罰她們！這樣想著，守門嚎得越大聲。
議先生淡淡地掃了眼：“打斷他的手腳，扔去做乞丐?！?p> “是！”幾名隨從當(dāng)即領(lǐng)命拖著守衛(wèi)下去，無視他的慘叫。
趙飛柳攏了攏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道：“昨天下車，路上去了不少地方玩?！?p> “來這兒也是為了玩？”議先生的語氣無喜無悲。
“當(dāng)然是為尤耳族的事業(yè)奮斗，爸爸，你女兒的品性這么信不過？”她忽然意有所指地說，“還是爸爸認為我為策反您而來?！?p> 議先生抿了抿唇：“家主知道此事后雖表面不提連坐，但幾個月來公司資產(chǎn)大幅縮水，幾乎每個星期都有投資人提出撤資的事。”
趙飛柳靠近他，紅唇上揚：“爸爸，你失去的我會以百倍拿回來，”眸色明艷，“要給我嗎？”
議先生深深地看著她，轉(zhuǎn)身走回屋中：“這件事算是提出純粹為我們服務(wù)的人，明天就舉行上任儀式。柳柳，我是你的父親，也是個商人，別讓我失望?！?p> “父親唯一需要擔(dān)心的是能否承受得住‘父不如女’這種名聲，”她抬首望天，“這幾個月來，女兒學(xué)到不少東西。”
議先生名下的臨天集團主攻科技領(lǐng)域，資產(chǎn)在尤耳族中排進前二十，最是需要人才，近來在尤耳家主若有若無地打壓下，許多高科技人才跳槽至它公司，寧愿賠償違約金也得走，畢竟錢重要也得有命花才行，被家主針對的人能有好下場？
臨天集團面臨著有錢卻招不到人的處境，不過繼續(xù)下去可能錢也得賠光，錢和人才總得保住一樣，董事會心一橫，就勸議先生插手娛樂領(lǐng)域，雖然頭部被尤耳內(nèi)幾家公司牢牢掌控，但網(wǎng)絡(luò)時代錢如流水，他們分一杯羹沒問題。
本來拾人牙慧的事，結(jié)果臨天二小姐直接把算盤打到時下最受追捧的偶像伽洵身上，說對方只簽了幾個月的練習(xí)合約，正式合適還沒開始，她會趁這機會拿下他。
這簡直是明晃晃把刀子給敵人遞！議先生知道時頭都大了，要簽偶像也得找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吧！但看二女兒才上高中，能體恤家族已是不錯，不好意思怪罪，問趙飛柳如何辦。
趙飛柳半點不想碰她那妹妹的霉頭，一頭扎進研究不管不問。
外人皆知臨天二小姐囂張跋扈，做事不按常理，可在演唱會后場提出合作的事還是讓伽洵無語，她就不能換個辦公場合？
邊換衣服，他邊思考此事，這時一名面容熟悉的年輕人提著箱子走來，周圍人見怪不怪，年輕人笑著說：“這是我家大人送給少爺?shù)亩Y物，請收下?！?p> 伽洵謝過后不禁暗想這是那位大人第幾次送他禮物，三個多月前演唱會結(jié)束后那名年輕人拿著枚古玉說是他家大人打賞，伽洵只覺得莫名其妙，助理代他收下，并講了一大堆有的沒有，說能送這種東西的都不是一般人，叫他不要得罪。
這之后那位大人經(jīng)常送他東西，有時候是整整一箱子錢，有時候是各種造型精致的古董，東西愈貴重，他卻是至今都沒見過那位大人。
同行到后臺看他，見那箱子都是某個拍賣會出來的寶貝，忍不住羨慕，酸溜溜地說：“好你個伽洵，這勢頭如日中天啊。”
“想要？”
“得嘞，我可不想遭無妄之災(zāi)?！蹦腥颂掳停昂髨鲇泻枚嘈∨∧猩戎愫灻?，喂，雖然你很厲害，但收斂著點好吧，最近這么敏感，就不要碰什么南南北北這種話題，咱們吃心情飯的淌那渾水做啥？”
伽洵認認真真挽袖子，回他道：“哪天不敏感？所以——”他似笑非笑，“我在此事同樣影響巨大？”
男人表情微妙，干脆轉(zhuǎn)過頭去，說了句隨你便，反正你名氣大。
伽洵在助理的幫助下整理東西，心里想著自己所做的程度剛好在高壓線上，不太出格的話引起不了人反感，懷幸明確表示讓他潛移默化，什么領(lǐng)頭人反抗者之類的不用做，也不能做。
結(jié)束完簽名會伽洵才去見那位臨天二小姐，等待的時間是長了些，但誰叫她不挑地方。路上，他抽空給伽漓轉(zhuǎn)筆賬，不知姐姐在做什么，只給他一句好玩的就消失，他轉(zhuǎn)過好多賬都沒收，最近他開始思考是不是哪里說錯話，難道是在懷幸的精神空間時做錯事？
應(yīng)該不可能，他在姐姐身邊可比小稚果對懷幸乖多了！咕噥間他用私密賬號轉(zhuǎn)賬三十萬，消息很快來到伽漓的手機，再次鄙視了遍傻弟弟的舉動，她好像說過自己在高危區(qū)，回復(fù)容易被定位的話吧？
要不直接把這傻小子刪了？伽漓沒想完就利落地刪了人，看完短信就將手機再次關(guān)機，起身走向窗邊，望著底下拼命訓(xùn)練的少女們，嘴角勾起笑容，帶著殘忍。
“老師，”身著定制西裝的鄔兒進門就換了個表情，雙眸含情，“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各地已布下末空傭兵團的會館，漸漸有雇主上門，相信打響名氣只是時間問題。”他露出勝券在握地笑容，“有這樣的幌子，我們的計劃順利實施不是問題?！?p> “你的養(yǎng)父同意離開風(fēng)葉的事？”她隨意問道。
鄔兒說：“學(xué)生只需要每年年底通過考核勝過其他人即可，養(yǎng)父對于徒兒行事不會干擾?！?p> “行了，退下吧?！?p> 伽漓說完，見人眼神不舍，思忖近來許多天都沒給他“懲罰”，便拿起桌旁的軟鞭……
日落時，手下的人呈上張各地接收任務(wù)里比較有嚴重影響的清單，鄔兒輕輕呼了口氣，壓下沸騰躁動的血液，右手抵著下巴，左手拿筆在名單后打叉或勾，傭兵團要打響名氣走入正軌，而不是和底座雄厚的大家族作對。
勾選著，他的動作停住，看向另一旁看書的少女，眼中不覺浮現(xiàn)愛戀：“老師可知千玄大臣府里那孩子？”
伽漓抬眼投去淡淡的視線：“解決名存實亡的天師代表人，借著烏世的名聲讓人最快知曉末空？”
“正是，老師認為如何？”
“烏世為古族，勢力盤根錯節(jié)，但千玄也不是善茬，”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書中，“天師千玄，五歲入軍營，九歲連長，十四歲師長……你當(dāng)真以為北域沒有支持她的勢力？她的擁護者可比殊瑪信徒忠誠，或許，南境都有?！?p> 鄔兒愣愣，人們提起千玄時總是因為烏世，甚至即使她在成為白犽未婚妻后坐上大臣之位，各方宣傳其功績時也著重刻畫因為有白犽未婚妻的身份才有一系列成就。
似他這些家族內(nèi)部定的繼承者，自不會輕信那文字游戲，只是這些年千玄太安靜了，幾乎沒有存在感，和曾經(jīng)張揚自負的戰(zhàn)神判若兩人。但想到真實記錄的各種恐怖事件，他還是在心中提起對那人的警惕。
“不過，”伽漓再度啟齒，“接下那任務(wù)，派出能力相差不多的傭兵，失敗就拒絕二次?！?p> “若是成功了呢？”
她嘴角下場：“哼，成功不了?！蹦莻€小瘋子也只在懷幸面前演得好。
如伽漓預(yù)料，派出去的傭兵失敗了。小稚果從那名傭兵口中挖凈消息，還琢磨著要不要殺人滅口時那傭兵就先吞毒，他省了糾結(jié)的功夫，狀若無事回宿舍。
小稚果提前回校，雖然成功跳級到四年級，但是第二學(xué)期沒有宿舍變動的事，所以還住在原來的寢室。
他在網(wǎng)絡(luò)查到了傭兵團的消息，就十地形同虛設(shè)的法律而言，傭兵團壯大太正常不過。他心中惦記誰要殺自己，或是自己得罪的人，或是千玄的緣故。
“我猜，七成因為天師，你說呢？”小稚果聲音溫柔，拇指指腹撫過鐵皮青蛙綠色的后背，神思恍惚，“太經(jīng)，你有怨恨我不將你復(fù)活的事嗎？”
死氣沉沉的鐵皮青蛙不會給他回應(yīng)。
“果然是在怨恨，”他嗟嘆一聲，望向窗外茂密的樹冠，“抱歉，可為何你從不告訴我和姐姐精神相通的事？她是否知道我在此地經(jīng)歷的種種？我若是提前知曉，就不會隱忍。
“太經(jīng)，這所有究竟是我懦弱還是身份？無論哪個，我都不愿意讓姐姐考慮到這方面，我不想再讓她為我擔(dān)心。等某天我變得強大無人敢欺辱時，就讓你回來陪我，好不好？那……就這樣說定了?！?p> 耳畔似乎還有太經(jīng)的聲音，他曾愛它，也對它出言不遜，實在不是個合格的朋友。
“咔噠”
宿舍門被擰開，小稚果扭頭投向淡然的視線，來人推著行李箱走入，順手關(guān)了門，一時間只聽行李箱滑輪滾動的嚕嚕聲。
這是名女孩，帶著棒球帽，帽色黑白相間，她順手摘下帽子放到桌上，黑色的頭發(fā)里摻著縷縷白，她的目光冷靜，語無波瀾：“你好，轉(zhuǎn)學(xué)生?！?p> 小稚果對上她逼人的視線：“你好?！?p> 是那名隨同全安官辦案的棒球帽女孩。
女孩的目光深邃，好似要看透他，片刻方吐言：“我叫荊冽，”頓了頓，“是沉儀的妹妹?！?p> 她手臂垂落，指間夾著恩族族徽，是簡易的古祝語中的“恩”字。
創(chuàng)族為恩，行事為恩，縱連今時全力輔佐白機也因個恩字。
“恩為心，不為世事，當(dāng)真冥頑?！?p> 花若寧翻看報紙，目光停于那贊頌恩族和白機的文章，搖頭失笑，聽著收音機里的晚間新聞，余光瞥見門口有黑影延伸而來，當(dāng)即出聲：“歡迎?！碧讌s怔住。
來人步履輕緩，停在店中少間才說：“好久不見?！逼钇蠲奢笭?，目如春風(fēng)，“阿笙，”
花若寧望著男人失神瞬間，恍惚憶起自己曾經(jīng)的名字，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哥哥?！?p> “此地果真清閑，無人自擾，難怪阿笙不愿意回來。若非支援天郄的人有消息，阿笙打算這輩子都不與我見面？”祁祁蒙說道。
“其實我打算年底就回去，萊萊該上高中了，也許需要我這名父親做些什么。”
“對于這個女兒你倒分外上心?！?p> “哥哥若是有孩子自然能體會。”花若寧倒了杯茶，“那么，哥哥要就此回去么？”
祁祁蒙目有失落：“趕客茶？阿笙，跟哥哥回去吧，哥哥只有你了?！?p> 他面有觸動，同母的血緣關(guān)系讓他的體內(nèi)生出對親近之人的憐愛：“我認為哥哥不必拘泥世俗，小妹雖說愛玩，但不是不可以委以重任，只要加以引導(dǎo)?！?p> “阿笙不知道？小妹去了上命?！?p> 花若寧詫異：“上命？”
祁祁蒙亦然無奈：“她會不知自己的出身將在那個世界受到歧視？如果僅僅是玩的話，她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只怕非也?！?p> 花若寧摸著下巴，最終道：“我會和哥哥回去，但得向小妹確認此事?！?p> “若能讓她回心轉(zhuǎn)意最好，做為大哥，我并不愿意看到我們兄妹幾人分散?！?p> 花若寧頷首拿出手機，找到聯(lián)系人里許久未點擊的名字，仔細編輯短信。
【我和大哥見面，得知小妹去了上命，此事可是真的？能告訴哥哥理由嗎？】
過了會兒，有短信提示音響起。
【人在上命，剛結(jié)束工作。理由？沒什么，只是單純地認為北域太操爹了，僅此而已——來自為上命辛勤工作的祁祁容?！?p> 【小妹的想法是這樣嗎？上命的確是個不錯的去處?？扇魞H此而已，北域會變得更好，二哥不希望你離開?！?p> 【那就自個兒不希望去！拉黑了，再見！】
【小妹？】（消息發(fā)送失敗，對方已將您加入黑名單）
看著紅色的提示，花若寧陷入悵惘，她當(dāng)真認為北域不會變好？說起來，若北域有希望，阿容不會離開吧？
是這樣嗎？
思緒間，又有短信提示音傳來。
【祁祁笙，別以為我沒有監(jiān)視你，你要敢讓我侄女受委屈，別怪我祁祁容提刀上門！】
發(fā)送完，再次將人拉黑的容大神清氣爽，轉(zhuǎn)眼又惘然起來，她那二哥的性子成不了利刃，要防的只有大哥，可想起大哥的話，上命真沒有未來么？
看向手中的文件，不知是不是受趙飛柳等人的刺激，她和門蒙行兩人被懷幸逮著薅羊毛，都快工傷了！
那些人都說這小孩是玩，但容大怎么不會從那堆看似廢話的文件里找出端倪？
比如這份北三線四區(qū)的新稅務(wù)法，前面列了一大堆夸贊主神聰慧的沒用例子，后面對交稅人群實行劃分，不同于傳統(tǒng)的五歲以上根據(jù)工資交稅，多數(shù)男孩沒有工作，那么小孩交稅就由勾伎這個群體為主要對象。
這份文件里，明確表達十六歲以下未成年每月需交固定的一千元稅，偷稅漏稅由家中長輩代為受罪，但學(xué)生可減稅，主神又大咧咧地說由于自己是個女孩，也最喜歡女孩子，所以家里有女生上學(xué)的話稅務(wù)全免。
以高得嚇人的稅資為引，讓女生上學(xué)為主，人人逐利，自然會選擇后者這個花費不多的選擇。
幾乎同時間，一種新銀行面世，面向?qū)W生貸款，每個星期核定信息，一旦信息錯誤由家里大人負責(zé)還二十倍的款，還不上的有其它懲罰。
貸款自然要還，協(xié)議這樣寫著：從主神超偉大銀行貸款的學(xué)生，市政所將分配工作，同時該學(xué)生家庭享有低稅政策，若限定時間內(nèi)該學(xué)生增加人口，那么優(yōu)享做廢。
所謂低稅則是北域現(xiàn)稅法計算，也就是說這本新稅法繞了個大圈子最后啥都沒改就“搶”走了那些人家里的孩子。后一條更是明晃晃向著學(xué)生，這意味那些女學(xué)生畢業(yè)后也不是能力出眾的“優(yōu)秀勾伎”，從事出售胎宮的活兒，待達到限定工作早成年，已是北域傳統(tǒng)里能夠叛逆反抗長輩的人，做得再絕也難落下不好的名聲。
稅法剛下來時，一部分人被主神臭屁的自我介紹繞暈，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就沒細看；一部分人看下去了，到銀行協(xié)議時懵了，每個有用的協(xié)議上下總會有讓人無語的白癡話，像容大這般全看完還能冷靜分析不火冒三丈的屬實不多。
“她不會以為弄兩盤奇形怪狀的菜就能彌補工作對我的傷害吧？！”
這時，門蒙行提著飯盒抑郁不忿地走來，把飯盒放她桌上。容大老早換了氣場，打開飯盒一看，表情頓時精彩：“這小屁孩做得是爆炒垃圾嗎？”
“感覺像屎，”停了停，她補充道，“小孩折騰三個小時炒屎?！?p> 容大：“……”
小孩有時是真小孩，有時卻在演小孩。
“就這你還拿來？”
門蒙行握緊拳頭，一字一頓：“你沒見那小孩眼神多真誠，我怎么好意思拒絕？！那不太殘忍了嗎？”
但大家或多或少都被蒙蔽了，不是么？
容大拿起文件：“你就好好享受，我送東西給藍爾莎去?！闭f完不等人回答，逃也似地離開房間，主神的飯菜吃不死人，能惡心死人。
藍爾莎如今半是休閑半是工作，醫(yī)院已完全交由其他人處理，她自己經(jīng)常去北三線各大醫(yī)院學(xué)習(xí)，這次回來尚才兩天。
接過拜托容大調(diào)查的資料，將人鄭重感謝后，藍爾莎和洛棲并排走在街上。她心中藏事，一路無言，洛棲偷偷看她，很快扭頭看向街中來往的行人，眼中盡是失落。
“就在這兒分開吧，再見?！?p> 到一岔路口，藍爾莎出聲道。
“嗯，再見?！甭鍡舨蛔∷?，言罷望著少女遠去的背影，思緒萬千，她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
“?！?p> 是短信提示音。
【主神最近動作頗多，為何你沒有提前告知？莫非你這上命老成員不受重視？】
【我都未將她重視，她不在乎我值得意外？】
洛棲遙望遠方，這是她的選擇，假如那個人的失望能換來藍發(fā)少女的側(cè)目，是值得的。
【這次，我希望她死?！?p> 夜色逼近十地，向來繁華熱鬧的土地漸漸冷清，然鋼鐵帝國內(nèi)是個例外，看著網(wǎng)絡(luò)上無數(shù)人分享的關(guān)于精靈的視頻，上命內(nèi)部的人平白生出自豪感，紛紛直播喧囂的夜市生活，惹得人人羨慕。
有感慨想去上命生活的，也有及時跳出來提醒那位主神惡劣行徑的，上命是地獄，不想活的盡管去！那些偶爾感慨的網(wǎng)友在許多謾罵詛咒中灰溜溜地刪除評論。
似乎達成共識，若有人向著上命說話，必然遭到辱罵，以歡目色不忍：“不解決嗎？”
奉情木著臉關(guān)閉頁面：“我們目前沒有在這上面動手腳的能力，借烏世的名聲去也就封號，無濟于事，大人知道的話可能直接派精靈挖祖墳去了，不用管?！?p> “好吧，別讓大人知道最好。”
以歡剛說完，進門就聽見懷幸自言自語：“真多欸，就算是出頭鳥，學(xué)校也裝不下，得擴張么？”
“大人要擴建學(xué)校？”她奇道。
“沒事，東西給我，下去休息?！睉研曳愿劳昃拓Ｗ钥次募?p> 兩人相視，搖頭出門，總之大人可以解決。
懷幸斜了眼被抓壯丁寫字的鬼肆，幽幽道：“忘記哪段就問我，別胡寫。”
虧鬼肆無五官無表情，不然此刻臉黑得能滴水，它咬牙切齒：“我真的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出這幾萬字夸自己不重樣的？”
“喜歡我嘍，想說的話都沒說完?！睉研艺{(diào)整鏡子，對鏡中的女孩眨了下左眼，然后心情大好的翻書。
“前路漫漫，實驗不止，嗯……更困難了啊?！彼?，聽到電話鈴聲就接通，“贊美之外任何事情都別來找我?！?p> “小幸，”意外的，電話那頭是白犽，他語氣如故，“最近很忙嗎？”
懷幸瞅瞅手機屏幕，想想說：“不忙，怎么了嗎爸爸？有事需要我?guī)兔?？?p> “每年八月份我會去烏世舊府生活，祭祖拜神，如果小幸有空閑的話，爸爸希望你能一起來。”
她沉默少頃，高興地答應(yīng)：“好啊，那么后天我會乘坐專用列車，爸爸在車站等我就行。”
“嗯，爸爸先點掛了，早點休息?！?p> “爸爸再見！”
懷幸收斂表情，盯著屏幕中顯示的通話時長，失落地嘆氣：“這個白犽走了什么狗屎運認到本神這么偉大的女兒，說不定最開始的星缺就是打著這算盤，唉，我怎么就沒這個好運氣，簡直糟透了……”
鬼肆：“……”
還是保持沉默吧，否則得輪到它遭殃。
“鬼肆你也是……”
“閉嘴！我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