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之外,無盡深淵中飄蕩著的那稀薄的霧氣驟然間翻滾了起來,不多時便化為一片濃霧將前者徹底籠罩了起來。就連圣域那通向外界的唯一通道鐵索橋,也很快被霧氣吞沒了起來。
在無盡深淵臨近山崖的那一處,一道精芒中軟閃過,爾后那一處的空間便如紙張一般被無聲地破開,一道空間留縫就此出現(xiàn)。
這一道裂縫位于無盡深淵的上方,距離山崖僅有一步之遙。一道人影自其中一步躍出,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山崖之上,在其身后,接二連三地蹦出一個又一個的人。這一行人,自然是離開了紋術(shù)研究所的瀟霖等人。為首一人,正是白衣飄飄瀟灑自若的瀟霖。
云逸緊隨著瀟霖而出,一落地便轉(zhuǎn)身看向后方,目光關(guān)切地等待著慕容詢的身影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終于,當其見到緊隨著蜂巢三人躍出來的慕容詢時,心中的石頭也終于放了下來。然而正當他準備轉(zhuǎn)身離去事,一道看起來有些虛弱的身影自裂縫口子中躍出,然而似乎是因為她消耗太多的緣故,竟然連裂縫與山崖之間的那一點距離都沒能越過。
在她這一步落空的時候,其余的所有人都因為劫后余生的欣喜而下意識地忽略了她,而她身后的那道裂縫也就此消失……
她根本來不及發(fā)出尖叫,身子便陡然一沉,即將落入那令人心悸的無盡深淵。而就在這時,唯一一個將注意力放在后方的人云逸神經(jīng)反射般地飛射而出,右手自斗篷下猛地探出,牢牢地抓住了那即將落下之人的手臂!緊接著,云逸根本沒有多思考,下意識地發(fā)力,猛地一拽便將之帶上了山崖。作完了這一切,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氣,看向了眼前這個極不少心的人。
“易水云?!怎么會是她?”云逸心頭猛地跳了一下,一切發(fā)生地太突然,而他又救援得十分及時,這便導(dǎo)致了他直到此刻才看清了眼前這人是易水云……
再看易水云,這一位曾經(jīng)高傲至極的少女,此刻的嬌顏之上早已面無血色。盡管她身形已經(jīng)落定,但是其思維卻似乎還停在了先前那驚心動魄的時刻。接著她只覺得自己被一只溫暖有力的大手給抓住了手腕,爾后身子一輕便落在了山崖上。當其回過神來之時,黑袍加身的云逸早已隨著瀟霖離開了這里。
“他……們,走了?”驚魂未定的易水云緩緩地平復(fù)著不斷地起伏的胸脯,嘴里輕聲道。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親口說聲謝謝,她便覺得有些失落。
“易大小姐,你總算是回過神來了……那兩位前輩早就走了?!蹦饺菰冏焐险{(diào)侃著,臉上卻猶有那一份劫后余生的慶幸之色。說著他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那兩位是什么人……那位身穿黑袍的人,貌不可變,但我覺得其實力未必有多強……倒是那一位自始至終都顯得云淡風(fēng)輕的白衣前輩,給了我一種遠超生平所見之人的高深莫測感!”
“黑袍前輩的強弱不可說,但是那位白衣前輩絕對是我等仰望的存在。”就在這時,鬼龍卻出聲了,“那位白衣前輩可未曾使用什么遮掩容貌的東西,可是你們之中可有哪一位還記得他的長相?”
聽到鬼龍的問題,一行人紛紛回憶了起來,然而此刻任憑他們絞盡腦汁卻絲毫想不起關(guān)于瀟霖的任何的有形有色的記憶。他們記得的,只是一個身形模糊貌不可變的白衣人……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年輕一輩中,有人提出了這個質(zhì)疑,卻引來了雷三刀的白眼,“那位前輩的修為定然已臻化境,這才僅以魂力蔽體便掩蓋掉了一切自身的氣息。要做到這等境界……或許只有我蜂巢公會的會長那等級別的人方才可以?!?p> “那兩位前輩既然出現(xiàn)了,自然是與我們之中的某個或者某些人有關(guān)聯(lián)……”宋曉晨喃喃道,說著便下意識地看向了鬼龍。鬼龍死里逃生后消失三年,若說沒有什么際遇那是不可能的,而在場之人除他之外,能夠請動那等高人的似乎還沒有一個。
“都別看我了?!惫睚垞u了搖頭,“我若是請得動那等級別的存在,還需要在圣域那種鬼地方陪你們耗上一年么?好了,事已至此,雖然謎團重重但至少我們都存活了下來。不明不白的事情,便先拋開不談吧!”
“你們都是榮耀天堂的子弟吧?若是順路,可隨我?guī)兹艘坏阑厝?,大家現(xiàn)在都山窮水盡,一起行動也好諸多照顧?!彼螘猿科届o道,封禁一年死里逃生,她身上的冰山氣質(zhì)也不減反增。雖然是關(guān)切之語,卻也使人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寒意。
“如此甚好,有勞前輩了?!蹦饺菰兊热思娂姷乐x。
隨著這幾人的離去,圣域所在的區(qū)域便再度成為了無人問津的神秘區(qū)域,但是每一個幸存者的內(nèi)心都是沉甸甸的。一年的封禁,天煞之氣在圣域之內(nèi)肆虐,當初不計其數(shù)的冒險者們瘋狂地涌入了圣域,如今的幸存者數(shù)量卻不過十余人。這個結(jié)果,當真令所有人不敢相信,而他們也知道,當封禁的圣域再度開啟之時,必將在整個榮耀世界掀起一股腥風(fēng)血雨。
……
榮耀天堂,榮耀第三區(qū)。
踏著明媚的陽光,云逸和瀟霖在離開榮耀世界陸上界的第二天來到了一座碩大的酒樓前。這座名為“江月樓”的堂皇大氣的酒樓便是當初江志哲留給云逸的尋人地址,如今時隔一年,云逸終于找了過來。
一入江月樓,云逸和瀟霖尚未坐穩(wěn),便有一位小廝一路小跑到了他的身前,躬身問道:“請問這位公子可是云逸云公子?”
云逸警惕地看了幾眼這小廝,正準備回答,瀟霖卻突然制止了他,搶先反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小廝似是見慣這等被反問的情況,聽瀟霖這么說,面色不變地答道:“回這位公子的話,我家少主人自一年前便吩咐下了命令,說是讓我們整座酒樓之內(nèi)的所有人員都注意一個持盾的同齡人。若是見著了,務(wù)必上去詢問是否名叫‘云逸’,若有打攪,還望兩位公子海涵?!?p> 瀟霖聞言,眉梢不禁一挑,看著云逸戲謔道:“云逸,沒看出來你還挺受人關(guān)注的嘛!”
“前輩嚴重了……我想他家少主人應(yīng)該就是我?guī)啄昵罢J識的一個朋友江志哲,那家伙做事譜子大得很,讓前輩見笑了?!痹埔萦樣樢恍Γ忉尩?。
“正是正是!我家少主人正是江少主!”那小廝聞言一喜,連聲告退向著酒樓內(nèi)小跑離去。
見小廝離去,云逸反而沉默了下來,眉頭緊鎖沉吟了起來。
瀟霖見了,便問道:“你怎么了?我見你自從離開了圣域,便一直時不時地就皺眉思考,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