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胡忠海的眼中不禁閃過了一抹得色,隨即,他雙手熟練地掐出了幾個手訣,然后上前一步跨入了那個黃色小旗圍成的陣法中。瞬息間,只見黃光一閃,胡忠海立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看著這一幕,采薇眼中的興趣更加濃厚了。雖然這中年男子看似消失了,但使用了探測秘術的采薇,輕而易舉的就察覺到,這中年男子此時正盤膝坐在陣法中養(yǎng)神。
這人分明就是想藏身于陣法中陰人嗎。不過,這人怎么能肯定他想要算計的人一定會經過他的布陣區(qū)域呢。要知道,這可是一片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林中根本就無任何路線可言,而他的布陣區(qū)域又不大,只要他意圖算計的人的運氣稍微好點,就不可能陷入這陣法中去。
或許,這中年男子只是想碰碰運氣也未必。
采薇一邊思考一邊等待,時間就在她的思考中飛速流逝,不一會兒,天色就已放亮了。
突然,采薇的眼神一亮,好奇地看向了左前方。只見,遠處的樹林中,兩男一女三個修士正向這邊急速走來,看他們的前進方向,恰好會經過那中年男子布下的陷阱。
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采薇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三個修士的容貌。
那女修士容貌清秀,煉氣期六層修為,看上去約莫芳信年華,做婦人打扮,與其中一個面相憨厚,年約三十許,煉氣期八層修為的男修士形容親密,一看就知道關系非凡。
而另一個男修士,則是煉氣期七層修為,是一個方面大耳,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雖然他看上去正氣斐然,但采薇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竭力隱藏的陰狠和狡詐。
雖然看到這三個修士正在一步步的接近陷阱,但采薇卻沒有任何提醒的打算。有時候,布陷阱的人不一定是壞人,而中陷阱的人也未必是好人,誰知道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什么恩怨情仇。更何況,采薇本來就是一個冷血的人,除了少數幾個親人和朋友外,大多數人就是死在她眼前,她也未必有興致去看一眼。麻煩這東西,從來都是能少一點就少一點好。事實上,若非她需要從這四個修士中找出一個比較靠譜的來打聽情況,她早就離開了,又哪里會有閑情逸致留下來看戲。
終于,在這三個修士都踏進陣法的范圍后,黃光一閃,陣法立時發(fā)動了。
隨著陣法的運轉,它的隱藏功能也消失了,采薇可以清楚地看到陣法中的一切。
郭勇明只覺眼前場景突然一變,然后他就置身于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中。心中一激靈,做過多次門派任務的他立時就警覺他們是陷入到一個陣法中了,就是不知道這陣法是天然存在的還是專門沖著他們幾個來的,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需要小心謹慎。
“小心。”郭勇明一邊出言提醒他的雙修伴侶黃楚萍和認識多年的朋友姜堰,一邊用神識去取他放在儲物袋中的法器。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小腹一痛,低頭看去,一把泛著暗沉青光的短小匕首正筆直的插在他的小腹上,而那把匕首的末端則握在一只潔白而粗大的手中。
一招偷襲得手,姜堰急速后退,同時謹慎的向自己身上拍了一張中階的金剛符。
“姜堰,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害我?”郭勇明圓睜著虎目,厲聲喝道。說話的同時,一把銀光閃閃的刀形法器和一個烏黑的盾牌形法器分別出現在他的左右兩手中。
聞言,得知郭勇明被捅了一匕首的黃楚萍不由驚呼了一聲,回過神后,就動作迅速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張中階療傷符。
發(fā)現黃楚萍在替郭勇明療傷,姜堰卻只是不動聲色的在一邊看著,沒有半分阻止的打算,口中反倒在繼續(xù)和郭勇明閑扯:“這也怨不得我,誰讓你仗著修為比我高,強搶我的萱泠草的,我這也不過是取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罷了。”
“你……你簡直是胡說八道?!惫旅鳉獾孟掳蜕系暮佣疾挥陕N了起來,“那株萱泠草明明是我和萍妹先發(fā)現的,伴生的赤環(huán)蛇也是我們兩個除掉的,與你姜堰又有何干系了。”說著,郭勇明向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姜堰,認識你這么多年,我第一次知道你居然這么不要臉,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交了你這個朋友。”
原來,郭勇明和姜堰是在十多年前還是散修的時候認識的,當年,他們還曾經一起冒過險,一起交流過修為經驗。后來,他們兩個一個拜入了天華宗,另一個則成了焚炎谷的弟子,自此就失去聯系了。直到三天前,郭勇明和黃楚萍意外在太岳山上找到了一株價值不菲的萱泠草,郭勇明和姜堰才再次會面。
當時,姜堰恰好也在太岳山上尋找靈藥。聽到修士和妖獸的打斗聲后,姜堰就偷偷地潛過去觀察了,想看看能不能趁機撿個便宜。原來,姜堰雖然成了焚炎谷的弟子,但由于資質一般,并不受門派重視。所以,他的修煉資源雖然比做散修時要好的多,卻并不足以和那些天資高的弟子相比。心氣郁結之下,他就又偷偷地做起了當散修時的殺人奪寶的勾當。
等姜堰趕過去時,赤環(huán)蛇已經被郭勇明和黃楚萍聯手打死了。見狀,他雖然很眼紅那株價值高昂的萱泠草,面上卻做出一副不為寶物所動的高潔模樣去和郭勇明夫妻套交情。然后,等郭勇明夫妻要回天華宗處理萱泠草時,他就以順路的名義和他們一起行動了。暗中,他卻通知與他搭檔多年的散修胡忠海一起設法在路上埋伏郭勇明夫妻。
聽到郭勇明的指責和怒罵,姜堰卻是不氣不惱,皮笑肉不笑的道:“郭兄此言差矣。按照我的規(guī)矩,只要是我瞧得上眼的東西就都是我的。既然那株萱泠草被我看上了,自然就是我的東西,怎么會與我無干呢?!?p> 眼見郭勇明被他的理論氣的說不出話來,姜堰的眼中不由露出了一絲喜色,他一邊在心中計算時間,一邊繼續(xù)刺激郭勇明,“郭勇明,你真以為我拿你當朋友嗎?別自作多情了,我都替你臉紅來著。我告訴你,就算你不拜入天華宗,我遲早也會和你分道揚鑣。你都不知道你妨礙了我多少事情?!闭f到這里,姜堰的臉上不覺現出了一絲怨毒和惋惜。
原來,當年的姜堰雖然看在郭勇明實力較強的份上千方百計的和他做了朋友,但礙于郭勇明的正義感,他卻不得不收斂自己的行為,以免被郭勇明發(fā)現他的真面目。正因如此,他錯過了好幾個能順手打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