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突然從龍椅上站出來“哈哈哈”大笑道:“諸位,明軍倚仗城池之利、山川之險,以拒我泱泱大金之鐵騎,我大金騎軍不善攻堅,尚且奈何不了明朝這頭病入膏肓的巨虎,可是如今,這些明朝能征善戰(zhàn)的部隊全部自個兒跑了出來,前有孫承宗的四萬寧錦精銳,現(xiàn)在又來個大同兵,他們這些愚蠢的明朝蠻子可是想讓我大金挨個兒打他們個滿地而找牙?”
帳中諸人聞言紛紛哄然大笑起來,不錯,正是此理,能夠打敗兩白旗明朝兵必是精銳無疑,要是他們躲在關(guān)內(nèi)還無事,此時卻自己找死,那就愿不得我們心狠了!
只聽皇太極又道:“只要我大金將明朝的精銳全部一口氣絞殺殆盡,便是其有堅城雄關(guān)又能奈我何?這只病入膏肓老虎就像又被拔了爪子和牙齒一般,除了身體大些,又有何處能抗拒我大金鐵騎?”
不錯,帳內(nèi)諸旗主貝勒紛紛暗自點頭,大汗所言甚是,正是此理。如今我等身上所穿之綾羅綢緞,我等夜間所肆意蹂躪之女奴,不正是從明朝那邊襲掠而來之物!若是一舉絞殺了明朝精銳,我等···我等豈不是可以盡情掠奪,盡情在中原那邊的花花世界里享樂?遼東雖是我等母鄉(xiāng),卻是無比苦寒之地,哪里比得上中原的那些世界?光是關(guān)內(nèi)江南的那些個女子,那白花花的皮膚,豈是遼東塞外山里的姑娘可比的?
一時間,帳中諸人一時竟被皇太極話里行間的暗示轉(zhuǎn)移了注意,多爾袞三兄弟卻猶自無事。
一時間,帳中諸滿蒙諸貝勒旗主將領(lǐng)紛紛低聲興奮起來,來吧,讓明朝的軍隊來得更猛烈,只要滅了他們,恩,對,來一批滅一批,總有一天,我大金的鐵騎,將會踏遍整個中原大地!讓這些明朝蠻子瞧瞧我大金女真人的威風(fēng)!
皇太極見眾人盡皆處于興奮之中,當(dāng)即毫不遲疑,他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再次出聲道:“諸君切回去整頓士卒,明軍援軍即日便要到來,我倒要看看,是明朝軍隊的鋤頭快,還是我大金馬刀快!”
眾將領(lǐng)大臣轟然響應(yīng),隨后皇太極瞄了一眼仍舊跪在地上的多爾袞三兄弟道:“至于你們--”皇太極瞥了一眼地上的三人,緩緩說道:“削去多爾袞、多鐸旗主的位子,阿濟格削去貝勒的職位,暫且降為臺吉,”頓了頓他又道:“不過大戰(zhàn)在即,多爾袞、多鐸暫且代為掌管兩白旗,爾等且戴罪立功!”
繞了一圈,又繞了回來!
跪在地上的三人急忙跪地謝恩,帳內(nèi)其他人也是沒處反對,理由太對了,明朝精銳來了,大戰(zhàn)在即,臨陣換將乃是兵家大忌,暫代!暫代而已!
···
梁濤望著遠處結(jié)成堅冰的河面,雖然遼東的氣候嚴寒足以其結(jié)成堅冰以供人馬通行,然而解難軍兵士卻并未踏過冰川前行,無他原因,蓋應(yīng)河的對岸已經(jīng)旌旗密布!
小凌河,乃是救援大凌河城的最后一站,它雖稱為“小”凌河,然遼東這一段乃是其入???,其水面也是磅礴無比,比之內(nèi)陸諸多大河亦是不遑多讓。其地勢蜿蜒,在大凌河城正西方向正好有一處原始森林橫跨小凌河,攔斷南北,截斷了兩遼通道(遼東遼西)向北的道路,如此一來,后金若是不想大凌河城里守軍看到希望以致士氣回升,使得攻城更加困難,更甚者說--不希望兩軍會合,那在此處攔截實是最佳之處了!
只是此處原始森林里頭小路眾多,雖然行不得大軍和騎兵,然而冬季氣候干燥,極易起火,若是敵將派遣死士帶著火種前來襲營,那也是一件極其棘手之事!所以多爾袞寧遠分兵三路固守錦縣一帶,也不愿在此處駐守便是此理!
皇太極梟雄手段,卻是要比年青的多爾袞要強出不少,此處地勢復(fù)雜,既能為明軍所用,何嘗又不能為我軍所用,怕他作甚?成大事者當(dāng)洞曉此種奧妙,此--才是為帥者之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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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解難軍小凌河邊上置下營寨,與隔河的后金遙相對峙!
大凌河城雖然危在旦夕,可后金兵力強盛,心急不得!
皇太極遠遠站在一處高臺上眺視明軍大營,此股明軍進退有致,陣型齊整,又能大敗了兩白旗精銳,當(dāng)?shù)檬且还蓮娷?,其人?shù)雖不滿萬,但若是我大金與之硬拼,死傷的均是我大金勇士。
不過,我如今親自領(lǐng)著四萬滿蒙精銳駐扎于此,若是不試他一試,豈不墜了我天聰汗的威風(fēng)!
“傳我汗令--正藍、鑲紅兩旗與蒙古族前三部騎兵共同進攻明軍,其他軍士集結(jié)待命!”
“喳!”一員正黃旗傳令兵聞聲急忙行了個禮,隨即找了匹馬迅速下去傳令!
“咚咚咚···”
后金的戰(zhàn)鼓惡狠狠地擂了起來,成批的滿蒙軍士走出營寨向小凌河對岸進發(fā)。
梁濤遠遠瞧見后金的騎兵踏著鼓聲緩緩而來,他心中暗自冷哼一聲,我雖只有八千勇士,卻不懼你!他望了一眼自己周圍的數(shù)千將士,人人面色堅毅,毫無貪生怕死之象,卻是心中豪氣大盛!
梁濤走上點將臺,向身前數(shù)千整裝待發(fā)之師大呼道:“諸軍,梁某人蒙陛下親授遼東經(jīng)略一職,如今--遼東危在旦夕,在我等身后,乃是億兆的我大明百姓,其中有你們的父母和兄弟。你們--可還記得去歲建奴入關(guān),殺我大明山西、大同、京師百姓數(shù)十萬,被其殘殺一空?”
梁濤大聲呼道:“可還記得?”
“記得!”
“記得!”
“記得!”
孫傳庭與眾將一起站在點將臺下,他感受著梁濤話里行間的滿腔熱血,他的心--也與他周遭的將士一起,熱血沸騰起來!
這便是這些勇士為之效命的將領(lǐng)?這便是一個將領(lǐng)可以有的魅力嗎?何時--我孫傳庭也能擁有此類驍勇之士縱橫四方、為國效力!
他與眾將士一起高聲大呼,這些不懼生死的漢族勇士,骨子里繼承了他們將軍的脾性,一個個大呼著上戰(zhàn)場!絲毫不懼!
又有何懼?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我的全家老小全仗將軍得以活命,如此--自當(dāng)以死報之!
梁濤又道:“諸軍,我常聽聞,說是建奴三頭六臂,時常生吃人肉,活剝?nèi)似?,可到遼東一看,這打得遼東軍焦頭爛額的建奴--也不過如此嘛!”
眾將紛紛哄然大笑,不錯,嘗聞建奴兵勢如何如何犀利,今日大勝遼東,明日又大勝林丹汗,可如今--前番還不是敗在我等刀槍之下!
梁濤遙遙一指正在過河的后金士卒,喝道:“我大明解難軍--可曾敗過?”
“未曾!”
“未曾!”
“未曾!”
不錯,我等自隨將軍從征,未嘗有一?。∫粫r間,人人斗志更甚!
“今日,諸勇士--可敢與我獨挑建奴數(shù)萬大軍陣中!”
“敢!”眾軍憤然響應(yīng),此事--如何不敢?
“殺奴!”
“殺奴!”
“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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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ㄗⅲ寒?dāng)年孫承宗指揮的大凌河之戰(zhàn),皇太極大軍圍了大凌河城之后,明松山有二千人馬前來支援,被打退;錦州又有明軍六千再援,又被打退。由此可見,明軍雖然在遼東兵力和戰(zhàn)力均不如后金,但互相支援還是符合形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