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云子?云子是太祖之師,是執(zhí)念,是希望,云子似乎千變?nèi)f化,無所不能。
“云子真實存在過,但又不是真實的存在,若你要把自己當云子,也并沒有錯?!痹吹?。
在蘇念不解中,源徐徐解釋道:“便如你的天道,看似無情,實則有情,蘇道不會對單個的生靈有情,然而他維持的是整個第二世界的秩序,不容許任何力量來破壞這個世界,他的有情,是對第二世界,是眾生萬物。”
“同樣,法則無情亦有情,當天地萬物皆瀕臨絕境,它總要做出一些舉動,可又不能太明顯直接的干涉秩序運行,故蘇道降下功德之力,法則降下了云子。現(xiàn)在,你可明白了?”說罷,源面帶微笑,靜靜的看著蘇念。
蘇念心神微微一震,源已將道理說得如此透徹淺顯,他怎能還不明白,這個道理不說如今,即便前世他也明白,就好比地球,當面臨外來危機之時,往往會本能的做出一些改變,如地心引力發(fā)生波動,如季風方向變化,而這種本能,以及地心引力和季風的改變,皆是規(guī)則的體現(xiàn)。
不同的是,相比地球而言,塔界法則,明顯要高級完善得多,不僅只有本能,還懂得做出一些引導,如化出云子,去教導眾生里最具天賦的太祖,讓太祖來拯救眾生。而蘇念是現(xiàn)任馭天塔宿主,從一定程度,他的確是云子,所以在心界考驗中,他才會化身云子。
可讓蘇念真正震撼的是,他一直以為塔界法則只是馭天塔的法則,此刻看來明顯不是這樣,否則塔界法則化出的云子,怎會成為太元大陸的太祖之師!馭天塔,究竟是何存在,太元大陸,又到底隱藏什么秘密,為了保住太元大陸的元氣,塔界法則竟不惜化出云子去拯救?
對這,源沒有解釋,只是輕輕一笑:“也許不用多久,你自己就想明白了?!?p> 蘇念便未再多問,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些想法,也許祖龍谷那條老龍,知道一些秘密,不然以后者的實力,怎么可能真的誤打誤撞,跑到如此偏遠的位面來,那樣的話,后者早不知死了多少遍。而且祖龍隱藏在太元位面,居然數(shù)千年沒被它那些強大的仇敵發(fā)現(xiàn),本身就說明太元位面不簡單。
“干涉塔界法則運行,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價?”既然源不多解釋,蘇念就回到自己關心的問題上來。
源神情很放松,淡笑道:“用你們?nèi)祟惖脑拋碚f,你果然還有幾分良心,代價說嚴重,也不嚴重,我干涉了它,它自然就懲罰我,不過它是法則,總不能違背自己,只要你不死,這個輪回不結(jié)束,它就不能抹殺我,所以無非就是囚禁我。至于什么時候放掉我,就要靠你了,或許等你進入第二層,也有可能要等到你有能力完全主宰它時?!?p> 聽源性命沒有什么大問題,蘇念也松了口氣,他知道,囚禁對于源這樣的存在來說,真的算不上什么懲罰,萬年對自己來說很長,對源而言或許只是彈指一瞬。遺憾的是,以前源在的時候,即便不出手,自己內(nèi)心也總有些底氣和盼頭,以后連點盼頭都沒了。
“讓我欣慰的是,盡管你沒有放下,但比我想的更出色,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你運氣好,你沒有按照我計劃中那樣突破到神境,卻得到了那座山的認可,這比突破那點境界可要實惠的多?!痹催@回是真的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座山是什么?”蘇念眼瞳微凝,在源口中,突破神境這樣的大好處,比起得到那座山的認可,居然只是一點小好處,可見此山多不凡。
“想必在地球時,你也聽過一些傳說,你那個世界,遠古時有個叫做東皇太一,自詡為天帝的家伙,他出生時,身邊有個鐘,名為混沌鐘?!痹吹?。
蘇念笑了笑,東皇太一,那可是遠古金烏之祖,自己得到的信仰力,每次都是化作金烏之羽,能不知道嗎?至于混沌鐘,那更是家喻戶曉,然而念頭微轉(zhuǎn),蘇念就笑不出來,驚愕的指著鐘山:“你是說,這座山,就是混沌鐘?”
源含笑點頭:“不錯,想那遠古之時,以東皇太一的身份和資質(zhì),也始終未能得到混沌鐘的認可,最后東皇太一實在是被逼急了,想強行煉化,結(jié)果把那位金烏之祖自己給煉死了。你現(xiàn)在總該知道,你能得到它的認可,是多么幸運了吧?”
饒是蘇念剛經(jīng)過心界磨練,也忍不住呼吸微窒,金烏之祖都被弄死了,自己居然得到它的認可?這何止是幸運,簡直就是開啟了無敵光環(huán),若此刻有人告訴他,他是法則的私生子,說不定他都會信了。
不過蘇念終究不是剛來這個世界的他了,這樣惡趣味的想法,在他腦海里只是一閃而逝,轉(zhuǎn)瞬就捕捉到源話語中更大的“漏洞”,皺眉道:“既然混沌鐘,是我前世太古時的傳說之物,怎會變成太元大陸萬年前的鐘山?那跟我說是你帶過來的,你和我從地球過來的時候,還是一年半前,怎么看也和萬年前搭不上邊?!?p> 聞言,源沒有丁點被拆穿謊言的尷尬,反而含笑玩味的看著蘇念,蘇念正有些“惱羞成怒”,就聽到塔界法則的聲音傳來:“鑒于混沌鐘已認可宿主,宿主通過心界考驗?!?p> 因為蘇念未曾按照法則要求的那樣“放下”,塔界法則自然不可能給他任何獎勵,但蘇念已經(jīng)覺得無所謂,得到混沌鐘的認可,還有什么獎勵比得上這。而且他也明白源為何不在乎“謊言”被揭穿,塔界法則出現(xiàn)了,那就意味著源要囚禁的,這時,蘇念沒有半分被源戲耍了的不忿,當然也不可能生出什么酸澀感動的情緒,他很清楚,無論是他和源,都不需要這種情緒。
源的身影漸漸虛淡,最后化作點點白光消散,蘇念失神的看了片刻,旋即有些郁悶的擾擾頭,混沌鐘并未像他預料中那樣,化成一個小鐘落在他手中,等他被塔界法則傳送出去的那一刻,鐘山還在那里不動,他手里也依舊是空蕩蕩的。
心念微轉(zhuǎn),蘇念沒有歇斯底里的發(fā)瘋,既然混沌鐘就是太元大陸上萬年的鐘山,如今的云山,那自己未必不能找到它。
當這個念頭落下時,蘇念的身影,也恰好重新出現(xiàn)在碑園第九層外,抬腳踏出一步,輕而易舉的就走入碑園第九層。
入目所見的情景,再度出乎他的預料,不像此前八層那樣矗立著三十多塊石碑,眼前只有一座雕像,雕像分明是根據(jù)蘇念自己的外形塑造的,眉心部位,刻著一個古樸的金色小字——融。
融,即選定一門過往碑園里存在過,但蘇念未學的馭術或者一種未選擇之物,與蘇念已得到之術或物相融,譬如蘇念將兩馭術融合,那就會變成一門新的馭術,同樣若蘇念將一門劍術和青牛融合,那青牛就會變成一頭會劍術的青牛。至于把另外一頭靈獸和青牛融合會變成什么怪物,蘇念就不得而知了,他也不想把如此寶貴的一次機會,浪費在這樣滑稽不靠譜的事情上。
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后,蘇念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有些小激動,融合兩門馭術,這根本就是難以想象的事情,如果是低階馭術,或許還有強者能做到,但若是高階馭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說蘇念掌握的馭術,皆是得自馭天塔的頂級馭術。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也只有塔界法則那樣的存在才能做到,并且錯過這次機會,未來或許就沒有了。
閉上眼睛,不知為何,蘇念腦海里浮現(xiàn)了無數(shù)的馭術和寶物,可占據(jù)位置最大的,還是兩雙眼睛,一雙淡金冰冷,一雙微紫漠然,于是他很快想到另外一雙眼睛,上一層因禁式被他放棄的眼睛。
如今的蘇念,行事越發(fā)果斷,當即心念一動,直接就選擇了那雙眼睛,黑色的眼睛,一股滄桑浩瀚的信息,轟然涌入他的腦海。
“識過去,斷今生,輪回之瞳……”那雙眼睛,正是區(qū)別于真實之瞳和預見之瞳,代表了過去的輪回之瞳。
手指對著雕塑眉心那個金字輕輕一點,三雙眼睛,轟然融合在一起。
星空倒轉(zhuǎn),時光逆流,一顆藍色的星球,出現(xiàn)在蘇念的識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