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掙開,突然領(lǐng)略到一件事:“孟天的臉是人皮面具?”
“所以我喜歡聰明女人?!彼澷p著,“如果你愿意留在我身邊,我可以饒你們一條命。”
“一條命?”我確認。
“欠我的債,總要有人還?!彼闷疬b控器,按了一下,墻上出現(xiàn)了投影??戳艘粫?,是一些新聞報道。原來洛神之舟后,世界各地都有些類似的場所被破獲。他的損失果然慘重?!叭绻麤]有你,我的計劃就是天衣無縫。五十億,五年來,我損失的這個數(shù)目,沒加上利息和機會利潤,你怎么還給我?”
“你的計劃不是天衣無縫,而是很多縫。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別人發(fā)現(xiàn)。警方早盯著了,你不知道?”我抓緊時間吃東西。“人說吃一塹長一智,洛神之舟完了,你就該想到其他類似的場所也會出事。弄來弄去,老套。現(xiàn)在警力很強的?!?p> “那你想活,還想死?”他被我說成這樣,也沒生氣,只再問我。
“如果我活,平安死,那還是一起死,比較說得過去?!蔽也幌脒x他剛才的那個,“還有沒有兩條命一起活的機會?”
他沒說話,關(guān)了投影機,打開窗簾,坐下吃飯。吃完了,有人進來收拾干凈,他讓依依和阿亞進來,我一看,阿亞正是領(lǐng)我來的那位。我站起身,猜他要讓她帶我回艙牢。
“我,可以給你第二個選擇?!彼呓?。
我很用心得聽著。
“五年前,你的拍賣價是一個億。一小時后,這里也會有一場小型拍賣會。如果,你愿意作為拍賣品再下場一次,只要成交價能超過一億,你當然就成為別人的東西,而我會放了你的朋友,從此兩清。如果沒過,兩人就都會死。”這就是第二個選擇。
“我選第二個?!彼f完,我伸出兩個手指。
他似乎煩躁,抓下我的手,“不考慮考慮?第一個你一定能活,而且活得很好。第二個,你以為自己還能得那么高的拍賣價?這里可不是洛神,也沒有冤大頭?!?p> “我沒那么自信。不過,和最好的拍檔同生同死,至少不寂寞?!蔽倚亩?。
他嚅動著嘴唇,卻沒發(fā)出聲音,大拇指摩挲著我的手背,食指中指觸摸著我的手心。
“你干嗎?”我甩開。
他一愣,好像自己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仿佛掩飾失態(tài)的樣子,他對阿亞說:“帶她下去換衣服上妝?!?p> 他看著兩人出去,手捏緊了又放,“依依,有沒有一種東西,涂在女人皮膚上,能令碰到的男人產(chǎn)生情欲?”
依依大喜:“夢生,你對女人也有渴望了嗎?”她貼上來,纏著他的身體。
他試著觸摸依依的臉,那具身體很美麗成熟,可是,不對,那種yu望已經(jīng)迅速消失,而且又開始惡心反胃。不是隨便哪個女的都行。他用力推開依依,心中大駭,難道只有她?
我對藍蒙的毛病一無所知,除了覺得他神經(jīng)有問題之外。繼續(xù)無言跟著阿亞,就在同一層,我們走進另一個房間。
“紅鶯,夢生讓我?guī)齺頁Q比基尼,還要化防水妝?!卑唽φ谟秒娔X的莫紅鶯說,“我30分鐘后來接人?!?p> “比基尼?防水妝?”我問,“是拍賣會還是選美?。俊毕肫饋?,比上次要脫guang的好。
“廢話那么多,想死快點兒,是不是?”莫紅鶯把我拉進臥房,“不是叫你小心小心,你怎么還是被抓進來了?”
“紅鶯?!蔽业纱笱劬?,霧氣蒙蒙,“你原諒我了?”
“誰原諒你!”她不耐煩地打開衣柜,“這套好了,布料最多?!?p> 我雖然失望,但也沒沮喪太久,這里可不是老友敘舊的地方。我再看比基尼,雖然比起三點式好很多,上身超短背心式,下身超短迷你裙式,紫色雛ju花型,點點白。我長那么大,穿的都是保守泳裝。
“還有別的嗎?布料再多點,最好是上下連成一片,帶裙子的那種?!蔽倚⌒囊硪頎幦 ?p> “你自己選?!彼拄?shù)匕盐彝鹿袂巴啤?p> 我選了半天,果然只有她給我的那套算是最安全的樣式。無奈之下,只能換上。她給我化妝,故意整我似的,一會兒拿粉嗆我,一會兒拿眉筆戳我,花樣百出。她還嘟噥著,找死找死找死。
突然想到平安放在嘴邊的那句,我說,“如果我死了,你就原諒我吧。”
她手里慢了慢,什么也沒說,只是認真化起妝來。有人敲門,她突然塞了樣?xùn)|西在我手里,就去開門。我趁機低頭,一把瑞士小軍刀,趕緊貼身藏好。
阿亞來接我了。她見到我,委實驚了驚。妝前妝后,跟兩個人似的。
“不過,你再漂亮也沒用,今天拍賣軍火?!彼龑ξ艺f。全都是軍火商,誰會花超過一億買個女人呢?
“軍火商,那也很有錢了?!苯^不悲觀,絕不放棄。
“你不怕死?”她很好奇。
“我很怕死?!蔽艺f,“所以只要有一絲生存機會,我都不會放過?!?p> “你——”她審視著我,“挺有意思的?!?p> “你也不像個壞人?!边€能聊聊天。
“夢生他從不碰女人。”她說。
“哦?!蹦敲炊嗝琅瑪[著純欣賞?
“他如果直接碰到女人的皮膚,就會惡心反胃?!彼^續(xù)播報小道消息。
“哦?!彼{蒙的毛病很多啊。
“他今天碰了你?!彼H眼看到。
“碰了我的手?!眲e說的模模糊糊,容易引起誤會。
“他一點事都沒有。”她眼里閃光,從盤發(fā)中抽出一支尖利的簪子,逼向我,“他如果認識到這一點,不會放你走。”
“所以,你嫉妒到要殺了我?”我看她眼神很兇。
“是嫉妒,但我不是依依。如果夢生終于能恢復(fù)正常,我會感激那個令他恢復(fù)的女人?!彼龑λ{蒙一心一意,不是那些膚淺的虛榮女人可以比的。
“你不用感激我。”我一點也沒打算幫藍蒙。
她二話不說,抓起我的頭發(fā),三下兩下盤高,把簪子插進去,“用來保命。”
我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應(yīng)該把簪子還給她,告訴她我和她的心上人勢同水火??杉磳⒚鎸Φ奈kU,讓我保留任何一種生存的機會。
電梯一直下到最底層,我們走過一段很短的廊道,穿過大門,燈火通明。場地不大。螺旋形向下,老規(guī)矩。分隔式包廂,不稀奇。中間有圓臺,很小,卻建在清澈淺水之上。整個水池呈蓮花形,池壁也繪著各種姿態(tài)的蓮花。
“那么大的水池有什么用處?”我問。
“你很快就知道了?!彼龥]有像我想的那么多嘴。
我們到了最下面,她打開一扇門,“進去等著,時間到,會有人來叫你?!?p> 我走進去,門從外面落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