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辰牌
“回家?”回誰的家?唐云溪愣了一下,猛然想起之前苦思冥想的事情,眼皮耷拉了下來;回家,自然是唐明遠的家,也是這具身體的家了!這些天她算是徹底想通了,可笑自己之前還以為是被困在仙府的幻陣里,卻原來自己都已經(jīng)改頭換面成了另一個人!
她本叫唐云溪,是天武大陸南靈府唐家人,修道數(shù)百年成就元后修為;曾經(jīng)在天武大陸里也是小有名聲,被人喚為‘丹心仙子’;她記得那一日自己攜同道侶尹烈及好友去探一座仙府,在進入仙府的幻陣后也一切沒有異狀,可隨后發(fā)生了什么她卻一點記憶也沒有,也不知道為何再睜開眼里她就到了這個奇怪的世界,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她的見識見聞,饒是她曾博覽無數(shù)先輩的志異雜談,也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
她以為自己是陷入了幻陣,在探府之前她就想過做為仙府的護陣,幻陣的威力是不可小覷的;不過同行的好友沐瑤對陣法一向精通,也早早給大家做了準備,不僅說解了許多大幻陣的破陣方法,還為她和尹烈的手掌上畫下了破幻靈引;那可是沐瑤的擅長之處,只要有了那破幻靈引,不僅是能保在幻陣中本心不失,更能憑借著靈引找到幻陣的陣腳輕易破去!
簡單來說,就是說她的右手上有破幻靈引,但凡是在幻陣中,無論幻象如何逼真,她手上的靈引都不會消失;可是現(xiàn)在,她的一雙手干凈的像張紙,又哪里半絲靈引符的影子?
不是在幻陣里,她還能怎么樣?在一座仙府面前,她如果不是破幻而出,那自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導(dǎo)致她身死道消了?再加上如今脖頸間還戴著的熟悉的舊物,唐云溪已經(jīng)對自己的經(jīng)歷無限感慨了!
說不清自己如今是什么狀況,現(xiàn)在她的這軀體是個少女,若說是她奪舍而來,可是她對自己之前的事情一概沒了記憶,若說是入了輪回轉(zhuǎn)世,偏偏她對這軀體之前的事情也一無所知;也是從這個軀體的哥哥和醫(yī)生的對話里她估計了一下,或許是這個叫唐明思的小姑娘之前受了重傷已經(jīng)殞身,而她的元神正巧進了這具軀體,這才陰錯陽差讓這具軀體重新活了過來!而她唐云溪,再睜眼就成了唐明思。
脖頸間戴著的是一塊玄色木塊,看起來十分不起眼,不過云溪知道這木塊一點也不普通;這是一塊唐家家族通用的生辰木,是每個唐家子弟出生時,由族長親自祭煉上生辰時間的一塊身份牌。這木牌除卻記錄了持有者的身份,還因為靈木的緣故,對持有者的靈魂時時進行溫養(yǎng)護持,是再好不過的東西了!
曾經(jīng),她做為家族的老祖,為嫡系親自祭煉過一批生辰木牌,嫡系子弟用的生辰木是靈木中最有靈性的木心,細看之下生辰牌上可見絢麗的金絲;而此時她脖頸間的這塊生辰木,正是帶有金絲的一種!雖然上面沒有發(fā)現(xiàn)信息,但明思想或許是因為她這身子暫時沒有修為,所以看不到一些東西吧!
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她雖然丟了那具修煉幾百年的軀體,卻再次重生在唐家后人的身上!雖然眼前的世界跟天武大陸有天差地別,可是這生辰牌是騙不了人的,這是天武丹唐的唐家在這個世界的傳承!
想到這里,所有之前的疑惑也成了一種重生的慶幸;不管愿不愿意,她都已經(jīng)活了下來,既然她占的是唐明思的軀體,那么她以后就是唐明思了!唐明思的哥哥、唐明思的朋友和家人,她都會一一承接下來;雖然這是一個很大的挑戰(zhàn),不過她可是堂堂的丹心仙子,唐家的老祖,數(shù)百年的修道生涯,什么困難沒遇到過?
明思站在大馬路上左右觀望,心里泛起許多的驚艷來,眼前的一輛輛飛馳而過的鐵盒子,馬路上行色匆匆衣飾怪異的行人,那些投來的目光里有冷漠、疑惑、不屑或是害怕,也讓明思突然有了一種客觀存在感。
辦好出院手續(xù),唐明遠特意到醫(yī)生辦公室找到了唐敏,他頗有些不好意思道:“唐敏,你別跟明思一般見識,自從她醒來后就變得有些不同了,現(xiàn)在的她喜歡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怎么勸她都不愛聽。我已經(jīng)辦好出院手續(xù)了,我想明思在醫(yī)院可能也不大適應(yīng)!”
“以前你不是還擔(dān)心明思性格太弱會被人欺負么?現(xiàn)在這樣不該是正合你意嗎?報告單我也看過,各個檢查指標(biāo)來看,明思現(xiàn)在是沒什么事了!不過我就是有些奇怪……”唐敏皺了皺眉,心里怪異一閃而過。
唐敏說的奇怪之處,正是唐明思入院已來,因為頭部受到巨大撞擊內(nèi)出血先是昏迷不醒,前幾日突然醒了,幾位大夫一檢查發(fā)現(xiàn)她腦袋上無論是傷口還是內(nèi)部照影都顯示正常,血塊什么的都不見了!院里的大夫?qū)Υ说慕忉尪际敲魉技擞刑煜?,血塊已經(jīng)自行吸收,而她指標(biāo)正常也達到了出院的標(biāo)準。
這些怪異做為大夫的唐敏放在心里,唐明遠這個哥哥又如何不知道,幾日前明思還未蘇醒時,他可是親眼所見明思的傷重,差點就對當(dāng)時的明思絕望了;不過好人有好報,他妹妹最終還是醒過來了,所以對他來說只要明思以后是健健康康的就行,至于這傷重到恢復(fù)這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倒覺得沒什么好追究的。
“唐敏,這些天真要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明思會怎么樣……”岔開那話題,唐明遠對唐敏說起感激來,唐敏也姓唐,自從幾年前意外結(jié)識以來,似乎唐敏總是在幫助他們兄妹倆;不管是他之前的病,還是這次明思的意外。
唐敏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斜了一眼惆悵的唐明遠道:“行了,別說這些客套話,你只要記得過些天得帶明思來拆線,算了,這些事本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你還是趕緊跟上去,免得跟丟了!”
“好,那再聯(lián)系!”唐明遠點點頭,唐敏的話他也在沉思,他這兩天也是有種矛盾的掙扎啊,以前的明思以他為主,柔弱善良;他曾經(jīng)渴望明思能夠堅強自主些,現(xiàn)在明思突然變得有自我了,他卻有了失落感!這失落感是不對的吧?他怎么可以因為自己的意愿去束縛成長的明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