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稷嫣回了御凰殿,見季云良還在床榻上躺著,不過已然著了寢衣。
季云良聞聲別過臉去,若不是四肢麻木,他此刻定要沖上去殺了沈稷嫣!
她一介女子,竟對他做那樣的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稷嫣走近,瞧著他悲憤的神情只覺得可愛,心情大好。
沈稷嫣在他臉上輕輕一啄,當下笑得愜意嫵媚。
季云良剔透的肌膚紅了又白,牙齒死死咬住舌尖,爭取不讓自己有什么神色變化。
沈稷嫣覺得這樣的絕色病態(tài)美男真是該捧在心尖尖上,當下叫人給季云良服下了一顆黑色藥丸。
侍女天澄捧著藥瓶,與天墟退出內(nèi)殿。
沈稷嫣繞過床榻,走到案邊跪坐,雙手打開奏表一一批閱。
不知不覺已過一個多時辰,沈稷嫣深吸一口氣,推開文書站起,走到床前。
床榻上早已空無一人,沈稷嫣猛然轉身,握住身后男子手腕用力一掐,剪刀咣當墜地,季云良一臉不可置信,卻被沈稷嫣一把推倒。
季云良不過一介書生,平日便是文文弱弱的。沈稷嫣這些年卻是跟著冠軍侯江沉勖學了不少,昨夜就算沒有那些軟骨香,季云良也不會是她的對手,依然會被她按在床上,纏住四肢……
“季云良,本宮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沈稷嫣自上而下地俯視季云良,眉眼中帶著些慍惱與疲憊。
沈稷嫣冷冷回頭未再管他,大步流星離開御凰殿。
“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沈稷嫣看了三十封表奏,便有二十五個是求著封蔭黃文甫!
親王??!皇帝沒有兄弟,那幾個老親王早分了地爬出去了!他求親王!這不是求二皇帝之位嗎!
黃文甫這老賊,前些年仗著沈稷嫣還小,沒少撈好處,沒想到最大的毒瘤竟是這個一開始便站在她與沈稷珃身后的!
沈稷嫣覺得自己的信任喂了狗!占星樓那只白狗還知道搖搖尾巴,他黃文甫還求個親王,難道他想篡位不成!
沈稷嫣快步走到公主府長殿下,盛怒忽地蕩然無存,她仰頭瞧著白云一片,心思也悠然下來。
“把那小狗給他抱過去?!?p> 剛剛是她太生氣了,一時間沒有忍住,沈稷嫣有些發(fā)愁:怎么他這個男人比那些奸臣之事還難辦?
不是說得到一個男人肉體,就是得到他心的開始嗎?怎么今日還要來殺她?看來晚上得好好補償補償他。
中午隨便吃了些,下午沈稷嫣又在勤政殿召見了些個大臣。沈稷珃忍著沒去御凰殿找季云良的麻煩,毫不知情的季云良輕撫著懷中熟睡的小白狗,眼神平和而溫柔。
沈稷嫣便是在此時悄悄踱至季云良身前,蹲下去也想欣賞他眼中的溫潤,但只一瞬,季云良又恢復了先前冷冷的目光。
他起身將小狗遞給天澄,離著沈稷嫣幾步遠,背對著她說:“長公主,季云良多次殺您未果,已犯重罪,還請長公主重罰!”
沈稷嫣輕笑一聲:“季云良,你想死?你不想為你那個師父報仇了?”
沈稷嫣覺得憑著自己對季云良的了解,他斷不會就此罷休一蹶不振,莫不是有人刻意引導他?
“季云良,你今日可見了什么人?”
季云良自然不愿多說,依舊佇立不動。
“你告訴我,我給你一次殺我的機會。我不還手?!?p> 季云良一聽,眼中閃著光芒,但又有些擔憂,緩緩轉身對上沈稷嫣認真的眼神。
心口一窒,他慌忙移開視線,嗓音帶些沙?。骸伴L公主去問天澄便是。”
“我只聽你說?!?p> 季云良聞言,詫異地望向沈稷嫣。
她依舊是那樣誠摯的模樣,還補了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