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小事,長公主不必如此如臨大敵。”江沉勖有些不悅地瞇了瞇眼,說道:“本王來此,不過是為了要一個(gè)人?!?p> 沈稷嫣眉心一跳,方才天澄一眾在外監(jiān)視時(shí),時(shí)不時(shí)回頭看上一眼,像是生怕季云良與她有什么密謀。
可若江沉勖真要?dú)⒘思驹屏迹蝠㈡桃矝Q計(jì)護(hù)不了他。
她還是太弱了。
良久,華服女子卸力般出聲問:“何人?”
江沉勖手中玩捏著一本奏折,漫不經(jīng)心道:“黃文甫勾結(jié)秦國宰相,數(shù)年來給彼此行了不少方便,可這次長公主你宰了黃文甫,惹惱了秦國宰相,所以——
所以你那個(gè)妹妹,給我娶了當(dāng)小妾,怎樣?”
沈稷嫣一怔,挑眉問:“誰?”
沈稷嫣當(dāng)年殺光皇室中人,唯跟沈稷珃相依為命這么多年,哪能知道江沉勖話里的“妹妹”到底是誰。
江沉勖見她不解,悠悠道:“就你那個(gè)——駙馬。”
他呵笑一聲,接著道:“長得娘們唧唧,又那般蠢……”
啪!
沈稷嫣一巴掌扇得江沉勖懵了片刻。
待他回過勁來,才痞笑著摸摸臉,一雙黝黑的眼眸竟是亮了幾分。
女子一身瑰麗衣袍,身量纖長,眼中怒氣像是烈火般燒著。
沈稷嫣咬牙道:“江沉勖,你不要太過分!”
江沉勖聽了這樣挑釁的話,也沒斂下笑意,反而忽地想起來,從前沈稷嫣也是這般與他鬧騰的。
是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兩個(gè)人之間,也全是那般虛與委蛇的說辭了呢?
想遠(yuǎn)了,江沉勖回神對上她那雙狹長的鳳眸,反問道:“這么著急相護(hù),你該是有多喜歡他?沈稷嫣,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磁履銌?”
自然不是因?yàn)樗蝠㈡痰臍⒎Q斷。
皇帝一天天長大,那些世家又怎么會將沈稷嫣放在眼里?
她這些年抬舉朝中寒門,可背后卻倚靠著最大的世家江氏,許多政令難以進(jìn)行,其中又有多少江沉勖的手筆?
可今日她偏要試一試。
“殿下今日來納了我的駙馬,這滿朝文武,還能看不出些什么?還是殿下覺得,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到連玩物都可以共享的地步了嗎?”
沈稷嫣頓了頓,“更何況,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床桓屹|(zhì)疑你的爵位?”
江氏雖是世家,可江沉勖一脈卻是罪臣,若無沈稷嫣賦予功勛,只怕那些功績,也多少會被江氏侵吞一些。
倒學(xué)會威脅他了。
江沉勖辨不出沈稷嫣對季云良的態(tài)度,嗤笑道:“巧言令色?!?p> 沈稷嫣道:“殿下不如想想如何抵住秦國鐵騎,如何保住你戰(zhàn)神的威名?!?p> 江沉勖沒有半分在意似的:“說是什么戰(zhàn)神,不過是你們強(qiáng)加在我身上的光環(huán)……那秦橋小兒,慣會紙上談兵,不足為懼。”
“可事成之后,似乎只有我虧了呢,沈稷嫣,我不做虧本買賣?!?p> “那你想如何?”
“我要你,伺候我?!?p> “什么?”沈稷嫣似是不解:“怎樣的……伺候?”左不過是那些折辱她的法子,沈稷嫣又不是沒做過。
“我說——我要你。”
沈稷嫣一愣,江沉勖話一說完,腦子也是一抽。方才話趕話的,腦子里盤亙的算計(jì)卻是沒有。
然而他此話一出,心中竟舒坦不少。
他做事向來十拿九穩(wěn),連從前沈氏皇帝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更別提沈家剩下倆遺孤腦子里的想法。
沈稷珃重名,沈稷嫣重利。只要她有求于他,便就甘于忍辱負(fù)重。
當(dāng)年他要她在雪地里赤臂跳舞,不就如此?
這么多年了,她會變嗎?
江沉勖心中升起一絲殘忍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