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淥水依荷起微瀾

第六十二章 地契到手(上)

淥水依荷起微瀾 夏慕言 3044 2013-05-20 20:45:40

    看了一眼對面這位滿是疑問的雜貨鋪掌柜,暗暗搖頭,含笑解惑道:“第一怎會旁落,自然是朝廷因此得益。荒廢無用的山地換來可入庫的銀兩,經(jīng)由茶農(nóng)幾年的經(jīng)營之后,還另可收獲茶葉以供朝廷易取戰(zhàn)馬若干,豈不是朝廷得益最多!”

  這旁的梁掌柜也已從剛才的疑惑中,恍然醒悟過來,頻頻頷首認同不已:“沈官人所言極是,自當萬事皆以朝廷為重!”

  此句接下后,再觀那旁的沈書辦已是欣然頷首,繼續(xù)言道:“至于縣衙這位大人與淥水山莊的主人,亦不過是各盡本分,遠論不上因此樁便可獲益匪淺一說的?!?p>  那旁是一本正勁,絲毫不帶半點遲疑的張口便來,而這邊隨聲附和,頻頻點頭的亦是一臉的誠懇。宛若兩個默契十足的舊友,當面閑談著普通家常一般,想來此刻就算身在酒肆、茶坊之中,也斷然不會被外人瞧出分毫的破綻來。

  就在這兩人商定之時,另一頭盧家的藺管事也不曾歇下,正欲趕去隔壁鎮(zhèn)上的牙行,打聽可有合適的茶園人手。想著一旦沈書辦將此樁說妥后,縣衙的那位定是催促著,自家快些拿了銀子換地契才是。

  此刻不先著手茶農(nóng)這樁,恐會耽誤來年春季的栽種事宜。栽種之前的山地清理一事,也是刻不容緩,再加之那位性急的知縣,定會力勸自己將這三座山頭一并拿下。就此而言,尋來合適的茶農(nóng)也需同時進行才是。

  特意遣了藺管事往他處去尋,也是怕四合鎮(zhèn)上的牙行之人,生出好奇之心來,便不敢再將此樁交到他們手中了。短短半載時日里,便接二連三的尋人手來家,哪能不引得旁人側目的?總之,萬事小心方為上策,如今再往幾家佃戶的家鄉(xiāng)添人手,也有著同樣的顧慮,因此還是另辟蹊徑的好。

  這兩樁自有合宜之人,正在分頭辦理,至于茶園規(guī)劃此等要緊之事,自然是由二爺領著半個懂行之人的向豐年,向管事在書房之中忙活著此事。

  雖說如今本地栽種茶樹的農(nóng)人,實在不多。但就自家山頭上那片荒廢的茶園來看,想必當年的情景也算是頗為壯觀。若非如此,園子的主人又怎會這般興師動眾,在滿山上種遍了,這可用以保存水土的特有樹種。

  這俗名水冬瓜的樹種,惟有南方梯田之鄉(xiāng)最是常見,但本地卻是鮮有培植,便可見當初的那家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用以自家茶園大建設之上。倒是使得此番開辟茶園,便利了許多,只需按需排布一新得以物盡其用!

  且不提與胡老爹同村的那父子三人,也算是家傳的炒茶手藝,雖不必常年專司此事的老把式,卻比起一般的人家而言,高出一籌不止!

  這種種跡象,便足以可證,當年本地確實出現(xiàn)過,規(guī)模不小的茶莊所在。只是為何離此不過三十里地的四合鎮(zhèn)上,無人知曉卻是不得而知;又是在何時被原先的主人,就此荒廢了下來,更是無從問起。

  就連這戶有炒茶手藝的農(nóng)家,也只在隱隱約約間提到一絲,與此有關的模糊記憶。只怕也惟有他家數(shù)年前入土的老爹,才能將事情的始末講述清楚吧?

  暫且劈開這一不解之迷,將心思用在重新規(guī)劃一事之上,卻是越往后仔細思量,越發(fā)覺當日那原先的主人家很是費了一番細思量!

  不但有這等合宜的保水之法,另還讓前來幫忙清理舊茶園的佃戶們,在山勢的另一頭尋到了一處曾經(jīng)的引水渠。當眾人合力將覆在其上的一塊,被人刻意擺放在此的石板移開后,其原貌便已清晰可辨了。

  “瞧這般的架勢,一定是原先那家臨行前特意蓋上的。”

  “可是究竟為了什么?這山頭本就是荒廢了多年,就連常在此砍伐的樵夫都不怎么往這頭來,又會被哪個瞧見這些喲?”一旁撂下手中撬棍的胡老爹,亦是萬分不解的湊近看了一眼。

  被他這么一提,那旁的兩個佃戶也都不自覺地上前兩步,仔細打量起來:“可不就是。就算自家不用這渠了,也沒道理抬了這么大塊石板掩上,這究竟是為了啥?”

  “難不成,這水渠里還藏了他家寶貝?”

  一聽這話,漫說是這旁領頭的胡老爹了,就是另一旁幫著打下手的婦人們,也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就見那頭最是會說話的向豐年家的,忙不迭挑了根干樹枝,直接交到那人手中,認真提醒道:“還不快好好尋摸兩遍,指不定你家往后就指著它過上好日子咯!”

  叫向豐年家的這般一調侃,余下眾人皆是紛紛拿這人打趣了起來,一時間倒是歡聲笑語,響成一片。

  待第二日,再度趕到鎮(zhèn)上的向豐年,將此間趣事告訴東家后,又是引得院里的丫鬟們,連聲發(fā)笑。

  殊不知,這一偶然趣事,卻讓東家夫妻倆不免有些好奇心起。

  “相公,可是覺得此事透著蹊蹺?”一句問過后,便又起身取了一旁的史書,翻出其中一段推至盧臨淵面前:“總覺得與這上面提起的一樁舊案,似乎頗有關聯(lián)?”

  聽后先是一愣,已是低頭細讀了起來。兩行之后,便已頗為認同道:“確實有近似之處。只是書上并未說明,為何朝廷不顧眾臣的質疑之聲,最終還是一意孤行,勢必要將這幾處境內(nèi)的私有茶莊,全都收繳了國有。”

  “若都收繳了朝廷所有,倒還罷了??蛇@分明就是仍有其成了荒蕪之地,才更令人好生奇怪!”

  “是?。‘敵跞羰菤w了朝廷,又何來我們置辦山林一事?”

  身旁的二奶奶不覺,又是一句問道:“還有一樁更是奇怪。怎么說此事也不過距今五十余載,按理說這建鎮(zhèn)已有百年歷史的四合,卻是從未聽聞過,本地曾有如此規(guī)模的茶莊存在,更是令人費解不已!”

  禁不住‘咝!’的一聲,皺起來眉來,頷首應道一句:“經(jīng)由娘子這般一提,還真是如此!”沉吟片刻后,已是定下心思,肯定道:“無論那樁舊事,真與這史書上的記載有無關聯(lián),如今已歸入我家名下便以與原先那戶,再無干系可言!”

  微微一震,抬頭看了一眼對方,卻又是含笑點頭附和道:“果然還是我著相了。本就是荒無山頭一座,如今就連略知當年一些瑣事的老人們,也都不在了。你我這般的外來之人,又從何得知一二,自然是毫無干系可言!”

  決心瞥開此樁,看不清頭緒的朝廷舊事,只做不知便罷。

  其實,兩人心中也是透亮的很,此間種種怪異之處,總逃不過與朝廷歷來的黨政之事有關罷了。與其苦苦探究為何,倒不如只當從未知曉,安心打理了這方山水,才是當務之急。

  畢竟這樁舊事,過去已近一個甲子。就算那當事之人中還有存活于世的,少說也得八十開外了。原本這世間能活過這般年歲的,已是屈指可數(shù),又何來舊案重提一事,更是毫無可能。

  就此放下這樁,卻在兩天后梁掌柜的到來時,得知了一個大好的消息!

  “哦!你是說這位新任的知縣大人,也是有意將那連著的三座荒山,都一并歸入了我家名下。銀兩上因有法度在,不敢隨意妄為,卻是可將那連作一片河灘之地,也都一并歸在名下?”

  “正是如此。另有那沈書辦提醒一句,如今這位是一門心思系在考績一項上,因此就算不與他豐厚的謝銀,也定是不會有所……?!?p>  不待那旁梁掌柜告訴完,卻見這旁的盧二爺,已是擺手輕笑打斷下來:“萬不可如此!想必那位是建功心切,但就其出身而言,斷是不會謝絕銀兩此樁之事的?!?p>  言及于此,后面自是不必再細說,留給那旁本就深知衙門之道的梁掌柜,自己領會去了。

  確實無需再言太多,那位匆匆趕來報信之人,也已是心領神會這其中之意了。不覺對于眼前這位,看似年歲尚輕的文弱書生,愈發(fā)是敬佩不已!

  旁人家一聽,有這等好事定是欣然接受,哪會這般定下心來細細思量再三的??质且虼顺宰锪烁弥耍€尚不自知哦!就是方才自己在初聞此樁之時,也不過是片刻的恍神,便開始欣然頷首連連,只道是遇上了好事一樁。

  卻不想,若真是如此行事了,往后待等那位轉了心思,不再執(zhí)著與考績一事后,自家又該如何應對往日的這一錯漏之處?

  到底還是盧二爺這般的官宦子弟,對于為官之人的心思,最是看得透徹!無需多言,已是一針見血,直擊要害所在,非常人所能比肩一二的!

  見他面色變了又變后,這旁的盧二爺不禁低笑一句:“不妨事,畢竟此事還未出手辦理,此刻曉得其中利害,也是不晚。只要按部就班順勢而為,便無需擔憂那位會轉了心思。”

  “有道是縣官不如現(xiàn)管,既然在其管轄之內(nèi),自當萬事需謹慎此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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